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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江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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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粮油店盗窃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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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清早的,你蹲在这儿做什么!”

    早晨辰时,程苏寐刚刚升起店门口的帘子,就见到骆观像个乞丐似的蹲在路边,把她的瞌睡也给一股脑的吓跑了。

    骆观从身后拿出两个油皮纸包,香气瞬间就溢了出来。“锵锵!袁老六家的牛肉包子,可还热乎着呢。”

    程苏寐夺过纸包,拿出一个包子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鲜美的汁水混合着清爽的芹菜和嫩牛肉末,瞬间把她的火气压了一半。

    “喝点什么?”

    骆观嬉皮笑脸的跟她进了店。“热茶就行。咱们江捕头呢?”

    “不知道,我起来的时候看见房门关着,许是没起呢吧。”

    “那我亲自去叫,这包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骆观像只扑棱蛾子似的往后院奔去,没过多久又奔了回来。

    “房里没人啊。”

    程苏寐轻轻摁着太阳穴,昨晚丢尽颜面的事让她悔到半夜才迟迟睡着。刚起床本来心中有带着一股烦闷之气,现在骆观又来扰人清净,刚才消下去的火瞬间就烧了起来。

    她重重把茶壶搁在桌上。“你要是闲得慌就快去把苏竹从床上叫起来上衙门去,别在这儿戳我眼睛。”

    骆观不敢招惹她,便灰溜溜的又回到后院去叫程苏竹起床。直到俩人一同在店内坐着喝完茶吃了包子,也不见江平枫的身影,只好先往衙门去了。

    “亏得我今早天不亮就去排队买包子,本想跟江捕头搞好关系,没想到白忙活一场。”

    “我看江捕头不是那番贪图小恩小惠的人,也无需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吧。”

    骆观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官场沉浮,你不懂的。”

    这小小一个清水镇衙门,捕快小吏、师爷仵作加上也不过才区区十来号人,哪里算是什么官场了。程苏竹在心里埋怨道。

    还没走到衙门口,他们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一群百姓正围观在粮油店前看着热闹。

    “诶诶诶,做什么呢?”

    骆观拨开人群走进去,一盆冷水却毫无征兆的迎面浇了上来,现场瞬间就鸦雀无声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愤的瞪着正呆呆拿着个铜盆的王大婶。“王婶!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大婶把铜盆哐当丢向一边,慌忙掏出手绢给骆观擦着脸上的水。“哎哟,骆捕快,我是无心的呀!我是在教训蕉儿那死丫头,怎么一不小心就泼你脸上了呢。”

    她的手绢上还带有一股浓浓的咸酱油味,骆观赶紧推开她的手。“行了行了,算我倒霉。”

    他随即看到颤巍巍站在一旁低头抹着眼泪的王蕉儿,头发散乱,脸上还有被打过的红痕。

    “你为什么打她?”

    王大婶指着王蕉儿的额头骂道:“这丫头的心不知被哪个野汉子给勾去了,昨夜没锁店门,柜台里的两贯钱全让人家给偷了!这得卖多少东西才挣得回来,我今天不光打她,我今天还要打死她!”

    骆观赶紧拦在王蕉儿身前,程苏竹也顺势把王大婶给拉到一边。

    “这,你在衙门口打人可不合规矩啊,打你亲闺女也不行。”

    骆观看着王蕉儿哭得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心生一计。

    “行了,既然是发生了盗窃案,自然是衙门来管。被偷的钱我替你们追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王大婶立马便喜笑颜开了,王蕉儿也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骆观瞬时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

    “不过你可不许再打她了,不然就请你到衙门喝茶。”

    “放心,放心。打这丫头我手还疼呢。”

    程苏竹哄散了看热闹的百姓,这是他当捕快三月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盗窃案,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他附在骆观耳边悄悄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留在这看看现场,我带蕉儿上衙门录个供词。”

    程苏竹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先让王大婶带他进去看看被偷的钱柜。

    骆观内心暗暗高兴,面上却强装着镇定走到王蕉儿面前,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你的脸疼不疼?”

    王蕉儿用手捂着左脸,不大好意思的躲闪着他的眼神。“没事,不要紧的……”

    “那你先跟我进衙门去录个供词吧。”

    王蕉儿跟着骆观进了衙门,许是第一次来,她心里又好奇又有些害怕,悄悄的四处张望又不敢多看,这一切都被骆观尽收眼底。

    “别害怕,咱们官衙可是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地方。”

    骆观刚带她走进后衙的院子,就看见何宝抱着一大堆的书卷从书房里出来,这书卷高得都快埋过他的头顶了。

    “师爷,你抱这一大堆卷宗上哪儿去啊?”

    何宝勉强露出头来。“江捕头要把咱们衙门办过的案子全看一遍,这么一大早可累死我了。”

    “江捕头已经来了?”

    “天刚亮可就来了。”何宝注意到跟在骆观身后的王蕉儿,认出了她是街对面粮油店的姑娘。“骆观,你带人家到后衙来做什么?”

    “噢!昨夜粮油店被盗,我带蕉儿姑娘到招房里去写份供词。”

    何宝连声啧啧道:“都偷到官衙门口了,真是胆大包天。行了,我还要去给江捕头送卷宗,你录供词时上点心啊。”

    “是是,师爷慢走。”

    骆观领着王蕉儿来到招房,示意她在桌前坐下。“桌上有笔墨和供纸,把你如何发现银两丢失的经过一五一十记录下来,越细越好。”

    王蕉儿的手在桌子下紧张的摩挲着。“……我没念过几年学堂,认识的字只够平日记账用的,我怕我写不清楚。”

    “没关系,你口述也行,我来记录。”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回忆今早事发的经过。

    “昨夜,我娘早早的就睡了,我照例整理完货物、清点了银钱后便把门给锁上了。”说到这里,王蕉儿的眼眶有些泛红。“我真的把门锁上了,今早开门的时候,门也是锁得好好的,却不知为什么钱却消失了……我娘非说是我没把门锁好才引了贼人。”

    听完她的描述,骆观笃定道:“那定是一个懂得溜门撬锁的惯偷干的。”

    见王蕉儿的表情还是十分自责,他趁势柔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那贼人实在可恨。你放心,只要他落在我的手上,有几十大板子等着他呢,看着你难过,我的心也不好受……”

    骆观正想进一步施展自己的男子气概时,招房的门却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了,程苏竹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我把粮油店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骆观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心里暗骂道这小子实在没有什么眼力劲儿。

    “发现什么了吗?”

    程苏竹摇了摇头。“没有,窗户也好、门也好,一点被撬过的痕迹都没有,而且都是从里面上的锁。”

    听到他的汇报,骆观彻底傻了眼,思前想后也憋不出一句话来。直到王蕉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这样……还算是溜门撬锁的惯偷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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