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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熠和姚鸣珂来送饭时,南娴趁机叫住了后者。
“你和我哥——”她朝门外等着的人瞥了眼,“啥时候好上的?”
姚鸣珂难得露出了害羞的模样,颇为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那天加了微信后,他一直找我聊天。他说他没谈过恋爱,但想和我试试,我又对他也挺有好感,就在一起了呗。”
南娴挑眉,她一直以为她哥对待感情也像对待学术一样严格谨慎,从有好感到确认关系至少也需要几个月小半年的时间。
没想到竟然是个私下会说骚话的直球选手。
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
送走她,南娴去住院部楼下溜达了一圈,看了会儿大爷们下象棋,抱着大妈们塞的几个橘子上了楼。
刚推开病房门,她愣住了。
三位“不速之客”站在她面前。
为首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白衬衫黑西裤,个头高挑,一头顺滑的银色齐肩发,黑眸红唇,目光仿佛能望进人的内心。
她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都穿着警服。
南娴稍稍放了些心,问:“你们找我?”
后方左侧的男警员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警徽亮给她看。
“南小姐您好,我们是帝都朝日区公安局的警察,关于您与贺先生被谋害一事我们还在调查中。这是您的手机,很抱歉外壳已经完全损坏,但卡还保存完整,您可以继续使用。”
南娴接过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视线不自觉移向那个银发女人。
“我知道了,谢谢,不过这位是——?”
男警员有些犹豫地看了银发女人一眼。
女人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带着另一人出了病房。
“你应该猜出我的来意了。”银发女人的声音带着些低沉的磁性,她朝南娴身旁的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则拖了另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南娴打量着她,“你没有穿警服,也没有自报家门,他们却对你十分敬畏,我猜你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的工作与一些神秘事件有关,对吗?”
银发女人动作微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扬了扬。
“你猜的没错。我叫司徒婷,现担任华国特殊事务处理所的副所长,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那六天所经历的事情。”
她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沓纸,递了过来。
南娴接过,入目便是四个大字——“保密协议”。
她没着急翻看,抬眸与司徒婷对视。
“我得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婷眯了眯眸,“有些事并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我认为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
南娴耸肩,“好吧,那我也可以不签协议,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必须这样做,不是吗?”
她忽然想到什么,笑了,“或者说,你们那特殊些,有不一样的规矩?”
司徒婷也笑了,“当然没有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告诉你也无妨。”
“我们生活的世界,或者说你看到的世界,被称为‘表世界’,与表世界相对应的是‘里世界’。”
“里世界十分危险,简单来说,那里住着你这辈子都不会想遇到的东西。”
“通常,表世界与里世界不互通,但有时一些特殊的天气因素或者能量波动会使它们之间壁垒削弱,制造出一个微小的通道。”
“一周前的那场暴风雨打开了一条通道,你和贺先生碰巧进入了。不过你们很幸运,只是掉到了里世界一个没有特殊生物的小岛上,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营救你们。”
她摊了摊手,手指隔空点了下协议,“事情就是这样,我能说的就是这些,快签字吧,我还有很多棘手的工作要处理。”
南娴听完她这番解释,内心十分震撼,更多的却是疑惑。
司徒婷说看到的世界都是表世界,那么只有她听得到的铃声、阿娇诡异的“警告”、频频出现在她梦中的黑蛇
这些又是什么?
可对上司徒婷略带催促之意的眼神,她又将疑问咽了下去。
直觉告诉她,现在不是问那些问题的时候。
送走三人,南娴呆坐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手机的事。
恰巧丁荷今天给她送来了一部新手机,她将电话卡装上去,又下载了常用的通讯软件。
刚登录上微信,消息便铺天盖地涌入。
她一一回复了那些询问她安全与否的消息,等处理完,才发现【h】已经一周没有发来消息了。
平常哪怕两人不聊天,他也会给自己发几张南南的照片。
心里疑惑,她主动询问:
【娴时看花:嗨,最近忙吗?】
等了很久,对方仍没有回复。
直到晚上快十一点,【h】才终于上线。
【h:抱歉,我一周前来新加坡出差,刚落地手机就丢了,今天才找回来。】
南娴赶忙回复:
【没事没事,你不用道歉!我正好这几天也遇到了些事】
【h:怎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她犹豫片刻,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又删。
【h:我猜猜,是感情方面的吗?】
她一愣。
【嗯。】
【h:分手了,还是?】
【分手了。】
他发来一个狗狗摸头的表情。
南娴忽然就有些被治愈了,旋即一股强烈的倾诉欲快要从胸腔中喷涌而出。
【娴时看花:你知道吗,我前任是个很渣的人!】
看到这句的贺明骁心里一突。
【h:怎么说?】
【他的渣不是脚踏几条船的渣,他是那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渣!既要来撩我,又不给我任何实质性的回应,而且我一主动他就退缩了,你说这算是什么?】
贺明骁实在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然而想到姜行传授的经验——
当女孩子向你抱怨某个人某件事时,她需要的只是个倾听者,而你也只需要附和她。
最忌讳站在道德制高点向她提建议,这会让她对你的好感大打折扣。
于是他默默将辩解的话收了回来。
【h:那他这人还真不怎么样。】
【娴时看花:对吧!他以前也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我虽然对我好是真的,但我总感觉他隐瞒了我很多事,每次问他他也不说,憋死他得了!】
贺明骁心虚地摸摸鼻尖。
【h:对,憋死他!】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南娴滔滔不绝地向他全方位吐槽了“前任”的各种“渣男”行径。
例如分手后故意在自己面前晃、随意介入自己的生活、爱管闲事、以权压人
贺明骁边看边感觉膝盖中了无数支箭,还要时不时“嗯嗯”、“对对”的附和几句。
等结束聊天,他人都麻木了。
贺明骁望着黑了屏的手机,皱着眉陷入沉思——
我在她眼里真有这么差劲?
“贺总。”姜特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瞬间恢复平静,转身。
姜特助将一份大脑神经检测报告交到他手中。
“古长林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刺激,交感神经亢进,已经出现了精神失控、语言错乱、举止癫狂等症状,初步诊断为恐惧症。”
贺明骁漫不经心翻看着报告,片刻,他语气淡漠地开口:
“他是个演员,曾经出演过精神病患者。”
姜特助一惊,背脊瞬间出了层冷汗。
“是,我会继续跟进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