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解锁镣铐的钥匙后,新娘并未太为难他们,最后“恐吓”了一番寇向新便放众人离开。
凌晨两点半,寇向新惨烈的叫声再一次划破夜空。
回到乔家后,众人陆续睡下。
来来回回这么多趟山路,南娴也是真累了,几乎沾床就睡。
却没想到,仅过了半小时,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这次却是女人的声音。
南娴惊得从床上弹起,屏息听了一阵。
外面却没了动静。
也没有光亮。
如果是节目组的安排,无论如何也会有光亮的提示。
她的眸子在黑暗中闪过忐忑的光,想了想,拨亮烛台的光,转头摇醒芦安娜。
芦安娜睡得正沉,骤然被叫醒,迷蒙着眼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姐,怎么了?”
南娴用气音问:“你听见尖叫声没?”
芦安娜揉揉眼,露出些迷茫的神色,“啊寇老师又被捉走啦?”
“不是——刚才,有个女人在尖叫,你没听见么?”
芦安娜这回清醒了不少,她坐正身子,抱着被子认真摇了摇头。
南娴见状,心里“咯噔”一声。
她虽然睡熟了,但是不是真听见了尖叫声,她心里有数。
此情此景,与曾经蛊寨中阿娇手中那串铜铃发出的诡异铃声,何其相似?
女人的惨叫声,是求救,还是诱饵?
透过窗子看向外头,黑沉沉的夜幕像张大着嘴的怪兽,只等着猎物主动走入陷阱。
南娴陷入沉思——
恐怖电影里,主角的作死之路似乎就是从旺盛的好奇心开始的。
脑海中自动闪过无数断肢残骸的惊悚画面,南娴漠着脸,重新躺下。
半刻钟后,又是一声惨叫。
南娴闭着眼,眉峰微挑。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三声惨叫比先前两声来得更快,且更高亢了几分。
南娴默默用被角堵住了耳朵。
第四声、第五声
到第六声时,外头那女人的嗓子已经嘶哑了。
南娴甚至听见了几道压抑的清嗓和咳嗽声。
她忍不住在被子里发出几声低低的闷笑。
对方似乎也觉察到了她的决心,扰人的噪声终于在凌晨五点左右中止。
南娴最后睡了个囫囵觉,在上午八点准时被节目组派来的“闹钟”们叫醒——
数十只羽翼丰满、生龙活虎的灰鹅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一般将乔家前院彻底占领。
它们翅膀挨着翅膀,脚掌踩着脚掌,扯起脖子“啊该~啊该~”地叫唤。
五人便在这此起彼伏的“啊该~啊该~”中陆续醒来,个个满脸迷惑地打开房门,又满脸惊慌地缩了回去。
“我去!这都啥玩意儿!”这是挂着俩大黑眼圈的寇向新。
“嚯,你们哪儿弄来这么多鹅?”这是淡定的朗卓,他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一只鹅的脑门,悄悄嘀咕:“养得真肥”
“嘶——你们又换花样了?”这是余麟。
芦安娜昨晚睡得沉,这时已经洗漱好了,正趴在窗边,拿着根水果黄瓜逗弄灰鹅。
见南娴醒来,她立刻挪到她跟前,满眼放光地小声说:“姐,我刚才偷听到他们说,今天我们有分组任务!”
南娴困惑地“嗯”了一声,“五个人,怎么分?”
芦安娜眨巴眨巴眼,抬手摘掉麦克风,上身朝她的方向靠了靠。
南娴知道,这是要悄悄给自己讲八卦了,于是也往她那边歪了歪。
却听她直接在自己耳边扔了个炸弹——
“他们说,要给你和余麟炒cp”
**
似乎这一期就是为了折磨嘉宾而设置,凌晨的闹剧才刚刚结束,五人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折磨”——
赶鹅。
满院子的鹅,都必须赶到村口的鹅圈里,一只都不能落。
邓导说了,完不成任务,没早饭吃。
余麟跃跃欲试,结果他才刚靠近鹅群,一只大灰鹅便张开翅膀气势汹汹地上前来,张嘴便往他腿上叨了一口。
“哎呦!这么凶?”他撸起袖子,伸手想要抄起大灰鹅的脖颈,大灰鹅灵敏躲避,扭头又是一叨。
余麟的手背上多了一道鹅嘴巴形的泥巴印子。
这一幕看得众人哭笑不得,好在朗卓有经验,他上后山掰了几根杨树枝,给大家一人分一根,一边挥舞一边发出驱赶的声音,在他那边的灰鹅们立刻成群躲避。
其余几人有样学样,很快也掌握了技巧。
南娴因着之前芦安娜那句话,见到余麟后便提起了心。
综艺节目里恶意剪辑、拉郎配是最基础的操作。
尤其后者,哪怕节目组不安排,艺人团队们也会私下联系。
适当的炒作如同锦上添花,南娴头几部作品也是吃了不少cp红利,所以她从不批判这种行为。
可让她和余麟炒cp
南娴想想就头皮发麻。
她想找他当面谈谈,然而此时正在录制,只能暂时将念头压下。
她时刻记着芦安娜说的分组一事,赶鹅时都刻意绕着余麟的位置走,不自觉便偏了方位。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和一双藏在树林后的双眼对上了视线。
那是个极干瘦的女人,头发呈现出一种营养不良的枯黄色,蓬松而凌乱地立在头顶,还夹杂着些杂草和碎屑。
看上去就像个长了四肢的拖把。
南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甚至,她并不觉得对面这个可以被叫做人。
女人谨慎地打量着南娴,南娴每前行一步,她便以一种极迅速极诡异的步伐在树木间穿梭,始终与她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
尽管觉得她不是人,南娴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她隐隐约约有些猜想——
昨晚那些惨叫声是不是就是她故意发出来吸引自己的?
“小南——”朗卓在坡下叫她,“你那边需要帮忙吗?”
南娴赶忙收回视线,应了一声,“来了!”
她赶着最后一批鹅进圈,鹅的主人确认最终数量,与实际无误,邓导这才给大家发放了早餐。
五人围在小桌炉边啃馒头,朗卓分享着自己的家乡趣事,芦安娜捧着杯豆浆坐他旁边捧哏,其余几人要么歪在一旁补眠要么安静听着,享受这难得的安详瞬间。
“姐姐。”
一道低低的嗓音忽然在南娴耳边响起。
她扭头,余麟的脸与她咫尺之距。
他微微勾着唇,猫眼眯起。
“姐姐,你昨晚——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