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目送整齐的马队,精神百倍胜利离开的人们回过神来,就看见台阶上的大门已经紧紧的关闭了起来。也是啊,谁家被这么折腾了一早上也受不了啊,互相看看,嗯,肚子已经很饿了,都搞的错过了饭点了,谁家也不管饭啊。再说,地里的活计也落下了,有鸡鸭的也没有喂了,有牛的要赶紧回家,少了一顿饲料就没有力气下地犁地的。村民们摸摸肚子,大嗓门子的吆喝着自己家的婆娘。
“还看啥看啊,没见过男人还是这么地,不赶紧的回去烧饭,想饿死我啊,那院子里的鸡喂了没有啊,明儿少下个蛋看我不收拾你给我关门,看我不收拾你。”这男人心里想的是晚上好好的收辍一顿婆娘,今天看了这么多健壮的小伙子,不定晚上心思跑哪里去呢,不收拾这么行呢。
他婆娘撇撇嘴,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马队的背影,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回了院子,“呦磋磋磋”心不在焉的撒着菜叶子,脚上千层的布鞋踩到了鸡粪也浑然不觉。回头看看死男人还在门口聊天,还不进来,朝地上呸呸了两口。心说,要不是运气不好,家里定亲早,谁看上你啊,看看人家小伙子的胸肌,哎哟哎哟再呸两口口水吧。
不多久,台阶下面剩下的人群就不多了,那三姑一身红绸的衣服已经被挤皱了的,手上的大红绸子都捏皱了,花着妆容,很皱着眉头看看紧闭的大门。又看看也在门口叹气的六婆,她倒是还是干净利索,正在检查六抬礼物的六婆,可能是受了影响,六个黑衣大汉这会子两两站在礼抬旁边,很是规矩的。三姑叹了口气,正想回去的时候,从剩下的人群里挤出来两个人,一个拉了三姑到旁边,另一个拉了六婆到旁边,叽哩咕撸的说起了悄悄话,过了一会还从怀里偷偷的掏了散碎的银子递过去了。
这两个人是谁呢,找三姑的是李小明的爷爷,李老三老汉,他今年有了存款,收拾的也干净了,和送饭的俞婶子暗中来往有一阵子了,现在看见了现成的媒婆,想想李小明身上的干净衣服,自己的热菜热饭热炕头,比较了一下,就拉住了三姑,她应该收费低一点。想那俞嫂子也寡居很久了,自己死了老婆。明媒正娶的让媒婆提亲,村子里她有了这么大的面子,一定高兴坏了。李老三一边想,一边递了块一两的碎银银子过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小块。
拉住六婆的是米三,这光着半个膀子的人一下拉住六婆,吓了她一跳,心想:“难道今天是来打劫的,看中了我这礼抬,这礼抬如果被劫走了,如何向杜夫人交代啊,陪了我这老命都要拼一拼啊!”后来看着米三满面的笑容,又听了几句话,才放下心来,满口的答应。
六婆看着烦恼的米三,不就是向个村里小寡妇提亲嘛,喔,啥小嘴寡妇的,放心,就她这三寸不烂之舌,啥,你还有十两的银子要造个房子,那还愁啥,凭她小寡妇再风骚,再多男人有暗道。
做为说亲多少人的媒婆,我有的是法子。我教你米三,这法子要加1两银子的啊。这种风流女人啊,就一个办法。别哄,别怕眼泪,就两个法子,上面脸不听话就打,打肿了还能有谁看呢,不错吧。还想听另一个法子,再加一两银子。
六婆笑咪咪的又收了米三一两银子,揣兜里。六婆把满脸的皱纹脸靠近了,咬着米三的耳朵根子教他:上面嘴犟就打,这种细皮嫩肉的最是怕打,晚上不听话,你就上啊,你这壮实身板往上啊,干服了她,让她还有心思跑外面不成。等养上几个孩子,早就是水桶腰了,人还不就是你的了,你让她花,人家男人都不要了。这主意好吧,收你银子你不亏吧,告诉你吧,我六婆见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有啥搞不定的,来问我六婆啊,也给我多做做生意不是。
于是,当天的中午,三姑和六婆高高兴兴的走在回去的村道上,一个口袋里有一两多的碎银子,一个口袋里有三四五两的银子,还不算后面来提亲的生意。后面跟着的抬礼抬的几个黑衣大汉有点垂头的意思,不过心里都动了去参军的打算,难道就一辈子打个散工嘛,能跟着今天的将军,立个军功也有个盼头不是。
又过了三个月,村里的俞老太家,人流不断,流水席开三天,俞老太老树开花,居然嫁给了村里的李老汉。村民们一边吃,擦擦吃的流油的嘴,一边讨论着,这李老汉居然住在俞老太家里,这不对吧。有懂经的就说:“你懂啥啊,那李老三的房子不是借给作坊的人住了嘛,一个月有这个数呢,听说再过几个月要重新造房子给俞婶子呢,现在是临时住不了几天了。都快奔6的人了,还不赶紧嫁人,老了老了都有个伴呢,就你傻,抱着以前的老黄历不放,啥破规矩啊,好日子才是蹦头不是。”
没几天,村里又开流水席了,席开三天。王小嘴哭哭啼啼的嫁人了,肚子都已经遮不住了,脸有点肿,脸上也起花斑点了。村里人一边吃,擦擦蹄髈的油,一边和王大嘴唠叨着。“大嘴啊,你这妹子嫁的这么好,肚子都有了,还哭啥啊?”王大嘴一边数这红包里的铜板,一边吆喝瘦猴把桌子上的蹄髈没有吃完的收起来。抽空还回答呢:“谁知道她啊,刚来投奔我姐姐的时候说得可好了,找个安定的能吃口饭的就行,这不是家里呆着呆着不干活,心大了不是,还挑三拣四的。那米三多好啊,身板健壮,在作坊里还是个小头,吃喝不愁的。对家里人又照顾,还不肯嫁,拖了好几个月,现在多丢我的脸啊,肚子都遮不住了,三个月前媒婆来,就早劝她嫁了,还推三阻四的,还不是要嫁。啊,呸,还是要辛苦我这个当姐姐的,前前后后得我给妹妹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