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只能打车过去。
路上,明希看完了关于程砚清的关键剧情。
原剧情里,高考的前一天,程父醉酒回家,胡搅蛮缠的把程砚清的准考证撕碎了。
高考对程砚清来说,就像一扇狭小透光的门,可以让他从泥沼中脱离出去,获得新生。
可程父却瞬间毁灭了他所有的期望。
程砚清一下崩溃了。
他用水果刀捅死了程父。
在高考的那一天清晨,在别人奔赴理想的日子里,程砚清被警察以杀人罪逮捕……
没人知道程砚清在牢里的那几年经历了些什么,就连剧情也没有描述。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变身成为反派boos,权势滔天,追随者无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再后来,程砚清控制着科研人员做活体实验研究出了病毒,投放到世界各处,毁灭了世界。
“师傅,麻烦快点。”
前面的司机师傅爽朗的笑着回答:“哎呦不好意思小姑娘,现在是早高峰,快不了。”
窗外的车潮缓慢的移动着,拥挤的路面无端的生出几分燥热来。
……
老式的居民楼里,剧烈的争吵声从二楼末尾的那一间里传出来,还伴随有物品摔碎的声音响起。
屋子里,桌子椅子杯子躺倒碎了一地,狼藉一片。
程父高高扬起手上的准考证,几下撕碎了扔在地上,恶气在胸口蔓延,“你劳资我在蹲局子你还想去考试,做梦!”
程砚清的视线落在地上,眼里划过几分惊愕和慌乱,但很快就被他压下去。
他抬头看向程父,冷声问:“你怎么出来的?”
“你管我怎么出来的!”程父踹翻椅子,哼哼的冷笑几声,“我告诉你程砚清,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被不见天日的关了这么久,程父心态已经扭曲。
他不好谁也别想好!
程砚清低垂着眉,思考着警察来的时间。
程父能跑出来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警察发现了很快就会来抓他。
先稳住。
程砚清慢慢的往门口退,手伸到背后,已经快握到门把手。
忽然,他看见程父拿出来了一样东西,瞳孔猛的震了一下。
“这是电影票吧?”程父得意的笑着,“那么小心的锁在柜子里,让我猜猜,是跟谁一起去看的?”
“还给我!”
程砚清沉着脸朝着程父的方向冲了过去,嗓音里裹着怒气。
“呵呵,别动,不然我撕了它。”
程砚清在距离程父一米处停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程父,眼尾几乎发红。
程父晃晃手上的电影票,“是跟那个死丫头一起去的吧?”
程砚清没有回答。
程父一脚踹在程砚清身上。
程砚清踉跄着后退几步,忍着一声不吭,执拗的盯着程父手上的电影票。
程父又踹了一脚,神色几近癫狂,“看来那个死丫头对你还挺上心,那就好办了。”
程砚清:“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好办?
程砚清心沉了下去。
程父:“听说那个死丫头家里很有钱,我正好需要钱!”
牢里那个死丫头说让他杀人,可他都出来了,何必再回去?
不如好好捞一笔好远走高飞!
越想,程父越兴奋,仿佛已经看见了他所想象的生活。
程砚清不笨,很容易就猜到了程父的打算。
程父想用他去威胁明希,好换钱让他逃跑。
看着程父已经去找手机打电话,程砚清忽然扫见了桌上放着的水果刀……
他这一生,已经被程父毁了一半。
程父这种人,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说是要拿钱,可谁知道他又会做些什么?
他不能让程父打电话,不能让明希陷入危险……
这么想着,程砚清悄然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朝着程父走了过去——
“碰——”
“程砚清!”
门被撞开,明希的声音宛如一把利刃一般,划破了程砚清脑中的混沌。
“铛——”
水果刀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程砚清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月月……”程砚清呆呆的看着闯进来的明希,喃喃出声。
明希几步跨进去,一身睡衣走路带风。
明希走到程砚清面前,视线扫过地上的水果刀,眸光微冷,抬眼时冷色褪去,被温和的笑意替代,“别怕,我来了。”
听着耳畔熟悉的声音,程砚清肩膀轻颤了一下,纷乱的思绪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他下一秒想起来程父这个危险因素还在,拉起明希的手把明希护在了身后,神色警惕。
小孩这是在保护她?
明希心里新奇,从程砚清身后走出来,直面程父。
程砚清:“月月!”
明希:“去旁边等一会。”
程砚清:“……”
等什么?
他怎么能让月月一个人面对危险呢?
这种时候得让他来……才对。
程砚清心里的话被眼前的画面打断。
明希一脚踹翻程父,脚踩在程父的肩膀上。
“你想怎么死?”
程父:“……”
程砚清:“……”
程父挣扎着扭动身体,被明希一脚踩下去。
“啊——”
“月月,电影票!”
电影票?
什么东西?
只见程砚清走到程父面前蹲下,拽着他的手掰开,几乎小心翼翼的从他手机抽出了两张邹巴巴的电影票。
明希认出来是昨晚她和小孩一起去看的电影票。
可是这东西看完不就没用了吗?
小孩怎么紧张干嘛?
【大人,给你看这个。】
三水调出明希来之前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当她看见程砚清在准考证被撕毁时还能保持冷静,在程父拿出电影票时程砚清却失控的时候。
明希忽然有些生气。
警笛声从外面响起,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楼下。
明希往程父身上踹一脚。
程父歪着头昏了过去。
明希视线顺着扫过地面,找到了被撕碎了的准考证。
明希走过去,弯腰把准考证的碎片捡了起来。
“月月……”程砚清胸口猛的震了几下。
明希走过去拉起程砚清的手,对着小孩笑笑,“走吧。”
警笛声愈演愈烈,两人在这声音下牵着走离开。
老式的居民楼在程砚清眼中好似褪去了颜色,渐渐的,他眼中只剩下了身侧的人,色彩斑斓,耀眼夺目,让他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