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广场正忙。
客来客往的餐厅,人流漫漫的儿童乐园,动感的音乐在大妈的舞姿中尽显劲爆。
成人游戏厅里,有这么两个人,一大一小,每天戴着不同的面具,在2p的跳舞机上随着音乐蹦跳。
最高的星,最快的节奏,最嗨的音乐,他们没有因为难度高而败下阵来。
跳完一首又一首,两个人停下来才发现身后聚满了人。
有大人有小孩,被他们的灵动折服,被他们的神秘吸引。
这个广场很早就传开了,每个礼拜六的晚餐过后,都会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来跳舞机疯狂。
如果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有别人在跳,他们会在旁边看很久,直到其中一个败了,他们再轮流而上,可以说他们的速度和反应能力秒杀所有人。
可是他们两个的对决,却永远没有胜负。
楼下广场上,阿姨奶奶们正在优雅的跟着音乐转动身体,陆小晚和陆天耀捡着空位穿插进去,和她们融为一体。
半个小时过去,美丽的小姐姐们各自要散了。对陆小晚来说,会跳舞的大妈们,都是有气质的小姐姐。
“小晚,”有个阿姨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陆天耀,“耀耀,给。今天你们又来晚了,领舞今天教了我们一段新的舞蹈,明天开始跳。对了,小区的端午节晚会开始报名,你们要参加吗?”
陆天耀接过棒棒糖,攥在手心里迟迟不肯吃。
他不光是个不玩玩具的男孩子,同时也是个不吃零食的男孩子。
标准男神,都是成熟稳重的,而玩具和零食会让人显得幼稚。
陆小晚的双眼这时显得异常明亮:“姐姐,参加晚会有钱拿吗?”
陆天耀皱了皱眉,暗骂一声,肤浅。
“没有,不过晚会的所有节目会进行排名,排名靠前就会有奖励,按人头分。”
按人头分?小区发的奖励一个节目最多就几百来块吧,再按人头分,就分不到几个钱了。再说广场舞的人数本就偏多,想想有些不划算。
广场舞散了以后,陆小晚带着陆天耀准备打的回去。
路上,陆天耀把棒棒糖剥好塞进陆小晚的嘴里,陆小晚全身都感受到甜蜜,笑着说:“耀耀的棒棒糖真甜。”
“妈妈,你没跟那些姐姐说我是个不吃糖的小孩吗?”
“没有,说了我不就没糖吃了吗?”这孩子五岁了,说真的还真替她省了不少钱,玩具零食他从来不碰,甚至连水果都不吃,他说吃东西会让人看起来轻浮。
所以,陆小晚经常买了水果榨汁给他喝。
陆小晚也偶尔调侃他:“你应该连饭也别吃了,这样离你修炼成仙又近了一步。”
陆天耀倒也不客气的问她:“妈妈,你是想要二胎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吃饭,我就死了。”
陆小晚笑笑,这个鬼机灵的小孩肯定是随他爸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离每天十二点睡觉时间还早,便和司机说去汗蒸会所,接着在网上买了两张汗蒸特价票。
陆天耀五岁,汗蒸会所明确规定,他不能进女浴。所以,一般这个时候,陆天耀都是自己去男浴。
想起他第一次去男浴的时候,那真是一段不可言说的黑历史。
当时,他是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了男浴,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更衣柜,却因为更衣柜在上层,他够不到,在那发了半天愣。
后来还是服务员把他抱起来开的柜子。
见他是一个人来的,服务员索性为他做了一条龙服务,带他泡澡,为他搓背。
那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让男人给他洗澡。
也是最后一次。
现在自己去男浴的陆天耀,会找发手牌的人要下层的更衣柜,然后跟着那些不认识的大人一起去泡汤洗澡。
多次下来,他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这一套的洗浴流程。
去了三楼汗蒸房,陆小晚敷着面膜已经在里面躺了一会。陆天耀坐在67度汗蒸房门口玩手机游戏,等着陆小晚出来。
陆天耀不光是不玩玩具不吃零食的男孩子,就连滑滑梯蹦蹦床之类的游戏他都不碰。他年幼的外表下,隐藏着一股成熟与稳重的气息,尽显霸道总裁之风。
汗蒸完回到家,看了看手机才九点多,一想那么早就要梦周公,陆小晚感觉太浪费人生。
看了看陆天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五年来她都过的什么日子呀?
他爸爸倒是和所有的爸爸一样,落得个自由自在,真是苦了女人。
相比那些守在身边却如同空气的男人,她一个人带孩子反而落得个清静,至少不用看男人不顺眼动不动就发火,更不用担心自己因为照看孩子变成黄脸婆而失去男人的宠爱。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他。
那个叫“张云昇”的男人。
她得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自己以后的清苦岁月。毕竟她要和陆天耀两个人相依为命,她要为陆天耀缺失的父爱找回点什么。
想着,趁着陆天耀睡着了,穿起衣服出门,到了乱剪去洗剪吹。
邢露露忙完手里的顾客,穿上外套准备下班,到了一楼美发部却看见陆小晚正在呵斥给她剪头发的那个理发师。
“剪的什么呀?有没有受过专业培训啊?剪成这样我还怎么出去见人?”陆小晚脑海里闪过的“蛮不讲理”的句子已经被她说完了,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代表一个人的愤怒。
再仔细一看,陆小晚原本漂亮的长发的确少了一撮。
陆小晚不会告诉别人,是她在理发师给她剪头发的时候,她故意扭来扭去造成的这种结果。
她来乱剪的初衷,就是找茬。
显然她已经吸引了一些消费者的注意力,哪怕没有什么收获,让他们店受点影响也是可以的吧!
“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理发师知道这个其实不是自己的过失,但出于服务行业的基本礼貌还是一个劲的对陆小晚一边弯腰一边说着对不起。
“我留了好多年的头发,对不起就能长出来了吗?你看现在怎么办吧,这个头发我怎么出去见人怎么见人!”
正肆无忌惮的撒着泼,一双纤长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他轻柔的将她的秀发撩起,动作柔和而缓慢。
她由镜子中看到了映射过来的人影,内心砰砰砰的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