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圳州酒店的监控室在这里?”看着面前被放倒的安保人员,我疑惑的望向之前在整个酒店行走自如的路雪枫,总觉得他肯定有好多事情瞒着我一样。
“我自家就是开酒店的,当然知道监控室大概在哪一层难道有错?两家酒店建立时间都差不多,相互借鉴相互沟通,有相同的布置也是正常。更何况装修行业上,布局上来说这是一种潮流。”听到他的回答,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我何尝不知道即便我这么问,得到的答案绝对是冠冕堂皇,却对我毫无意义的答案。眼下只是看他两手一摊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你总是……”我故作埋怨的坐在监控电脑前咕哝着,到底还是没有再往下说下去。毕竟他愿不愿意说给我听,其实是他的自由。
“总是对着你有所隐瞒是吗?”路雪紧跟着挨着我坐了下来,他冲着我无奈一笑,那双黑曜石的瞳子中透出一抹难为情的神色,随之坦然的叹了口气回应着。
他知道?他也确确实实对我有隐瞒?可他还是不愿意说是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深意,不知道那到底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他身后到底藏着些什么。他在我面前总是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就好像解开了他这个大谜团,我所有的疑问都可以迎刃而解;但又好像我了解了他,我的疑问会更多,会更加深陷。
“滢儿,我对你或许有隐瞒,可绝对没有欺骗。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总之,我不会害你的,绝对不会。”一双温热的手在我默默注视他的时候搭在了我的手上,他的话冷静,确如水滴滴入如镜的湖面,涟漪四起。
这是承诺吗?
我彷徨的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句话。此话一出就好像一个死胡同,将我牢牢堵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又是同曾经一样的场景,他的瞳孔中映出我困惑的神色,距离越来越近,聚焦的晕眩让我感觉自己几乎要沦陷在那瞳孔之中。
可他……不是有妻子吗?
我隐忍着再次别过脸去,逃避似的看向录像专用的电脑,试图通过找到我和顾曼的入住的录像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十二月三日的记录!
压根就没有!
等等,又是十二月三日?这样想来,我一直没有往细处多想,这个日子这么特别,我当时怎么就忽略了呢。
“找不到吗?大概被抹掉了,我来找!你瞧,在这儿,看来这个人既外行又着急,大概不知道录像删除,以后都会在这里被保留下来。若是要彻底清除就要再在这个文档里在删除一遍。”路雪枫随意的点了几下鼠标,就好像是准备好了一样的,消失的录像出现在了一个清空的文件夹中。
大概是监控室的工程师才清理过不久,近期不想清理的缘故。况且就算是清理也都是清理三个月前的,眼下把前些天的录像也清理掉岂不是太荒唐了吗?
录像被恢复并开始播放,里面的画面通过快进推移到下午三点钟。
正是我们下车入住的时候!
画面中,我与顾曼两人欢笑着走进酒店大堂,满脸洋溢着享受圳州自由风光的幻想。就在我们刚刚走出旋转门的时候,迎面一个穿着橙色西装的男子像是故意的一般用力的将我撞到在地。
当初以为只是匆忙撞上,现在从录像上看倒显得刻意非常。
还有,这套橙色西装?好像是……
我抢先按下了暂停键,靠近电脑屏幕仔细端详着:“这个人是……,雪枫可以放大一点吗?”
画面在放大键下越放越大,这人不就是我和顾曼在回廊里遇到的那个……
洛疾风!
我惊讶的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怎么会是他!?”
其实起初顾曼出事我也曾怀疑过这个脾气这么差,对顾曼又如此绅士的人。
可……
一旁的路雪枫严肃的看着画面,一把把我用力拽回座位上。
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洛疾风匆匆逃出摄像头的身影,谨慎的宽慰我似的说道:“你病急乱投医么?就凭他撞了你,你就要认定他要害顾曼?我们再往下看。”
画面紧跟和我与顾曼的脚步跳跃着,从大厅到住处几乎都在这条录像之中。就好像这个录像是专门录我和顾曼的一样。
“这,好像是专门录我和顾曼的……”我疑惑的呢喃着,似乎想找到什么路雪枫播放时切换的动作,可依旧是还没等我说完,路雪枫便立刻开口解答了我的疑问。
“并不是,是有人故意从各个录像中把你们的部分抽掉,然后一同删除的。”
故意的?干嘛啊?偷窥吗?
我不由苦着张脸,不明白眼前的录像有什么好专门剪辑的,把当天的一起删掉不就好了吗?
眼前,我和顾曼正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画面中虽然没有我们的声音却可以清晰的听见我和顾曼说话的声音。使我们再抢钥匙的时候?
很快的,顾曼的行李箱率先闯入了镜头的视线范围内,一个灰影却意外飞快的从顾曼所住的房间门口中窜了出来。
路雪枫在灰影窜逃的瞬间,果断的按下了暂停并将画面再次放大,画面中灰影是一个女人,垂着头发白色的裙摆,这不就是我们当天晚上看到的廊头孤影——乔小曼吗?
“难道说,乔小曼和这间房间有点关联。”
“关联?”路雪枫斟酌着我的话,面对着画面沉思了一会,继续播放录像,开口继续说出了他的推测:“听着,一般的鬼,确切说怨灵是不可以,也不能离开他们死的地方太远的。这是乔小曼的话,那么李通的笔记便有些地方有了出入,李通带着乔小曼是从南区来的,可是乔小曼的灰影却滞留在这圳州酒店,照例是不可能的。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不能离开死的地方太远?乔小曼是死在银湖里的,距离这里确实不算远。可是李通的日记上写的是,他们在南区就死了。这么说的话确实不大对劲。
“第一种可能,乔小曼很可能在李通杀害她之前,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变成怨灵了,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她离开死亡的地方然后找到李通,为了什么目的再紧接着按照李通的计划行使。第二种可能,就是这灰影和乔小曼根本就是两回事!”
路雪枫的结论在当下,宛如巨擘硬生生的砸下来,可谓让我振聋发聩。
第一种可能很可怕,但第二种可能更恐怖。
“如果说灰影不是乔小曼,那廊头孤影到底又是不是乔小曼呢……”我垂下头去,身体不由因为回忆后怕而颤抖起来。
一个乔小曼就已经弄的我和路雪枫如此狼狈,那若是还有那个灰影和廊头孤影都不是一个的话……那这整个圳州酒店岂不是有至少两个厉鬼在作祟!?
眼前这个灰影毕竟只是从顾曼的房间出来,到底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总之乔小曼已经消散了,第一种可能也在无迹可寻,那么就剩下第二种可能。滢儿,我问你,你是通过什么来认定廊头孤影就是乔小曼的?”
认定?我猛的一愣,竟无言以对起来。
没错,我当时根本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直接认定廊头孤影和在八卦岭遇到的乔小曼是同一个怨灵。根本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廊头孤影,仅仅是凭着她们都垂着长发,穿着褴褛的白衣。
“浅笑一顾,曼妙怡然。小姐的名字虽然简单,但是意境却极好呢。”就在我准备回答路雪枫的话的时候,洛疾风的声音在慢速播放的状态下响了起来,一字一顿,听起来诡异非常。
路雪枫许是也听着费劲,他迅速拨动滑轮,让录像的速度快进。
没过多久,洛疾风和顾曼便丢下我快要走到尽头,路雪枫却像发现了一样的再一次按下了暂停。
画面再次被放大,镜头中的洛疾风搂着顾曼腰的手上似乎夹着什么东西几欲要往顾曼衣服上的口袋里塞。
放大后的镜头格外模糊,但是依稀可以辨得出是一个白色的三角型。
是招鬼符!?
是洛疾风?可如果是他,为什么洛穹煜还要我们查这件事情?
我朝着路雪枫投以求解的目光,可路雪枫却意识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般的转过了身去。
“看得如何!路家主,路夫人!”
是熟悉的声音,我们难道已经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