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抱着小家伙在路雪枫的看护下站在床沿边上,三步开外路雪岚一个人站在前方,冷静的单手结印催咒。
“钱体方圆,自有乾坤;人避福祸,来此善哉!吾以路家继子之名,向黑白无常,十一阴帅请命,以鬼界卫戍之契为钥,打开冥府归途,渡我等入门。”
声音和那一次路雪枫的声音一样,只是多出了些许的稚嫩与生疏。
大概从前都是路雪枫带着他走的,不需要他持咒。可是这一次,路雪枫要他持咒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要锻炼他?
嗯?
怎么咒语的内容又有些不一样?
路家继子?是谁?
前面几句似乎和那一次我被情丝控制以后路雪枫持咒的咒语相同,之后的内容似乎就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这个是身份不同,代表的就不一样?路雪枫是路家长子,路雪岚是路家继子?
继子……过继的孩子?亦或是收养的孩子?好吧,豪门内部的家事我干涉不了,没准路雪枫他爸爸从前有什么风流债呢?
那,鬼界卫戍之钥……
身边的路雪枫似乎看出我思索的神色,关切的试图接过我怀里的小家伙,轻声询问道:“滢儿?怎么啦?”
看着他朝我伸来的双手,我有些许微愣的将孩子递到他怀里。看着他用左手手臂稳稳地托出小家伙的头部,似乎抱小孩的水平他都比我熟练多了。
难道他经常抱孩子?
会赚钱,会照顾孩子,这样的男人上哪里找呀?
有些想入非非的,我赶忙把自己的神思抓了回来,对着路雪枫摇了摇头。
“嗯?没有……就是想起那次你持咒的声音……”
话音刚落。路雪枫的眼中便闪过一抹惊异,随即又习惯性的烟消云散后,路雪枫嘴角微微一扬,对着我笑道:“我么?你居然听见了,咒语是不同的,个个人通向鬼界官道签订的契约不一样。雪岚的契约是他……母亲给他的。”
他似乎对我还记得当初他在学校持咒的咒语很是意外。更有种急于招供,似要改变我思维的想法。
嗯?路雪枫这次居然破天荒的说起了他的家人,曾经我也听他粗略的提起过一次。这次,他又提起他的母亲?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这位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这鬼界安然的度过漫漫长夜,安然的将这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母亲?”话语间,路雪枫的目光温润透出一种暖暖的回忆,是对母亲的回忆。是一种唯一的回忆。
一阵发自内心沉重的叹息,路雪枫眼中的温润冷却,他独自深望着路雪岚。眼中透出一种更深刻的回忆,仿佛这种回忆比他的母亲更加重要。
“我的父母,整个家都在为鬼界效力。母亲多年前便得宠于阎罗殿,司鬼界卫戍一职直至病逝。雪岚……”
鬼界卫戍和雪岚?
这两件事情比他的母亲更加重要吗?
太假了吧?
有些明白,但还是有些不明白,终究路雪枫他们一家依旧是一个看不清的谜团。“这样么……”我低头沉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表示出自己不再想继续听路雪枫的解释。
总觉得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他永远不会完全告诉事实的真相。
思索间,一阵风吹来。我循着风看去,通向鬼界的道路在路雪岚伸出的手掌前如黑洞一般大开。
冥风滚滚而来,吹乱了我披肩的长发,带起了一阵雾状的烟尘。呼呼的风声之中,一条宽敞的黄土官道清晰的出现在空洞之中。紧贴着黑蓝色如同黑洞口一般的鬼界大门边缘,在空洞中延伸到最深的地方。
这……就是鬼界路家的官道?
果然不容小觑,如果真的各行入各道,这鬼界官道独属于路家。那先不说别的,就只说这官道黄土漫天却平坦异常。大有两车道宽的架势,便可以了然这路家不论在人界还是在鬼界,都是数一数二、翻云覆雨的家族。
这样数一数二的大家,一开始对着我这么个小喽啰如此关照,这个家族的大少爷还不惜生命的保护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鬼界银行和路家,难道他路家也涉及假’币案?所以,急于监视我?
可是,他们已经是这么庞大的家族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费劲扩大自己的收益?这明显是不应该有可能的事情呀?
正在我脑袋一阵串联乱想的时候,路雪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起来:“姐姐,可以走了。”
这么一句话,我才恍然觉得周围的风静了下来。再一看那条黄泉官道,已然敛风纳尘,一片静悄悄的。
时空的隧道似乎都需要一个时间稳定,现在看上去应该已然安定了下来。这便意味着我们接下来的路应该会意外的轻松。‘一切停当,马上就可以找到路崇光,这个孩子马上就有救了!’
我迫不及待的迈开脚步试图快一些进入官道,可还没等我迈出步子。身边抱着孩子的路雪枫便拦住了我。
“等等,还差一步。鬼界钱庄的丫头。”话间,他指了指一直静候在青黑色轿撵旁边的那个青衣丫鬟,脸色莫名的警惕了起来。
这个青衣丫头再怎么样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吧?
为什么路雪枫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他难道觉得这丫头很厉害?还是说这丫头有什么来头吗?
有些狐疑的,我低头小声在路雪枫身侧询问道:“她应该不会难为我吧……”
“可能没那么简单,这是银行管事丫鬟,她奉掌印之命行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啥?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至于这么极端吧?路崇光是觉得我旷班旷上瘾了么?所以特地排这样的猴子救兵来压我?
“没有那么严重吧?”
脚步微微一动,先前站在原地的那个青衣丫头便快速的抬起自己空洞的眼睛看向了我。
那深黑色的眼穴空荡荡的,此时竟好像一双撑大的黑色瞳子死死注视着我。
“杨总管已经可以走了吗?来人,护杨总管入轿。”
一个闪身,那一抹青衣闪现在我眼前,一把扣住了我的手,不由分说一般的要将我拉入轿中。
唉!不带这么强压上轿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