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点兵的助理赫丽有点小为难,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一个假的恶作剧,看着又不像。她手里举着一张印制精美的邀请函,上面顶头烫金大字醒目写着,杀人游戏邀请函。连同邀请函,还有往返机票,丽斯卡顿酒店入住房卡及房间图片,还有机场接送保姆车都把车牌号照片和内饰都提供的一应俱全。还留有一个酒店接待管家的座机号和手机号。备注里标着,元旦三天假期,冬日齐聚三亚亚龙湾,老同学聚会,杀人游戏,参与者五人!死者一名,共六位。
接着是六个人的名字排位,令人有点小小的毛骨悚然。其他五个人只是名字排在那,而沙点兵却写了详细地址名称。赫丽想,知道我们基地详尽地址又送这么清楚明白的,可能全市也没几个人。我们这个单位大门两旁挂的牌子就六块,什么打击刑事犯罪工作和组织拓展中心;刑事犯罪动态收集研究实验室;疑难案件技术和信息资源共享平台;预防组织侦查打击刑事犯罪工作和组织委员会。等等匪夷所思的抬头,而真知道内情还知道二号地界顶层沙点兵办公室号码这种的,应该算是个圈内明白人。
沙点兵,庄唯,李醉,雷霆钧,马桩,朱黎。猜猜我们其中哪个是凶手?!我知道你有空,一定要来!等你!
助理赫丽翻飞着邀请函思前想后,拿着全套东西左看右看了大半晌,一样一样去确定真伪,不出所料,毫无疑问都是如假包换,真到不行不说,还都是头等舱豪华套顶配一路。最后赫丽打了电话给酒店留的管家手机号。电话一打就通了,赫丽有点支支吾吾不知道从哪句话下嘴,轻声问,“您是丽斯卡顿酒店,管家?”那头很职业也很干练的应了一声,说,“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我是金管家。我姓金。!”赫丽左手拿着邀请函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说,“我老板接到了去你们酒店元旦待三天的邀请函,我想确定一下行程。您是此行接待对吧?”对方应了一声,说,“我全权负责这三天。”赫丽问,“您能说说具体吗?谁邀请的?哪六个人?大家都去吗?”那头管家有点卡住了,停顿了二三秒钟,说,“我得到的客人信息是邀请函图片,可能不比您知道的更多。谁是邀请方,客人不知道,我们服务人员知道了会第一时间知会您。”赫丽翻了个白眼,想,唉!就知道你也啥也说不清。赫丽说,“谁结账总知道吧?别的客人也打过你电话确定过了吧?”管家应了一声,说,“您是最后一个。其他的都打过了。账都结完了您放心。”赫丽八卦的挑眉,“结过了?!他们怎么说的?”管家说,“都和您一样的问题,我的回答也一致。”赫丽不死心,又说,“我就不信他们不问别的!谁能问一模一样的问题呀?双胞胎呀!我还没问酒店呆三天吃喝玩乐一条蛇吗?都管啥呀?有啥特殊服务吗?原地做游戏吗还杀人游戏?狼人杀吗?还是就是个圈套,等等等等。。。”手机那头管家有点噎住了,赫丽叨叨叨一通叨,话头还散了黄。管家等赫丽喘口气,回答她,说,“您需要我报行程单给您,我报给您。三天行程还挺满的,主要在酒店内。。。活动。。。”赫丽打断了管家的话,她实在套不出什么话,索性挂了机。
赫丽决定还是拿着全套给沙点兵过目,让他自己定夺。赫丽怕沙点兵骂她没有分辨能力,拿这么个事讨扰他耽误他时间。赫丽把全套东西一字排开给沙点兵过目,嘴里没闲着,神秘兮兮的低声说,“老板,我是实在觉得诡异就想着还是给您看看。它不是快递,不是信函形式送过来的,它就是凭空出现的,而且地址过于详细,都知道您办公室是1225这个你说全天下有几个知道,一想到这,我就出汗。”
沙点兵端着水杯喝了一口,低头扫了一眼桌子,刚看了第一眼,阴沉的说,“还杀人游戏?!哼!”
助理赫丽抬眼观察沙点兵的表情,也觉得难为情,说,“就是嘛!最开始以为逗人玩,可是这又不像,太正式了,我都核对过了,都是真的。我还打电话和酒店管家聊了半天,说那几个人也咨询过了,都接到邀请了,您看看都把机票酒店房卡都随信封一起来的!说是老同学聚会!但没表明谁组织,都只是接到邀请,确实有点怪。还不是送达信函,是混在其中的,说不上啥时候出现的邀请,好诡异,我都说不清,也不知道是在家里还是单位还是上下班路上奶茶店美妆店,就冒出来在我工作夹里。总之,就是觉得怪,所以还是给您定夺。”
沙点兵翻了翻,神情突然安静下来了,看完备注,说,“赫丽,查查我元旦三天有没有事?”
赫丽说,“确实没事。”
沙点兵明显在考虑,说,“确实是老同学聚会,去玩玩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六个人曾经是一个寝室的兄弟。”
赫丽问,“那谁组织的呢?!怎么好像没说明?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人发展的特别好?这好几个人呢!又是机票又是酒店,还五星级,道儿可不近,招待你们一次好几天可花不老少!”
沙点兵眼睛落在邀请函一个名字上面,说,“我们六个,现在最有钱的是马桩,他是资本大鳄,搞金融的身价可能几十个亿了最起码。”
赫丽很惊讶,想了想,说,“马桩这个名字我好像有印象,投资新贵,人非常年轻。”
“年轻?和我一样,都是三十三。都不年轻了,我们都是一届的同学。”
赫丽说,“为什么不明说呢?搞这么一出神神秘秘的。有钱人低调不至于这样呀!打个电话叙叙旧来个同学会不难吧!还杀人游戏邀请,就六个人,好奇怪。要不帮您问问其他同学?!大家通通气?”
“不用问,问也问不着了。我们高中毕业大家都散了,互相都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赫丽又惊讶了,说,“毕业了才要互留电话,地址,恨不能多留二个,免得将来联系不上呀!”
沙点兵淡淡的说,“就是互相故意不留的!那时候想赶紧散,散了马上全跑了,因为临毕业,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赫丽盯着沙点兵,等着他继续。沙点兵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嘴角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赫丽看了一会沙点兵,看他还是没反应,说,“是不是当初有啥案子了?现在知道了您是这个行业里的大才,想着让您帮着分析分析,说和说和,怎么的都是老同学,见面三分情,没有解决不了的误会。”
沙点兵低声说,“不是误会,是人命。”
赫丽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思绪和眼神都有点飘,她慢吞吞的开口说,“人命?那时候您才多大啊?怎么还有人命的事!您是犯罪心里描述方面的专家,有人组局不会是喊您正好去破个案吧!?是不是请您去三亚就这意思?老同学们见个面,顺带手破个案,你们同学有意思,有事就直说呗!是谁死了吧?”
沙点兵说,“朱黎!他死了。”
赫丽拿起邀请函,看着末尾备注,说,“朱黎的名字在上面呀!怎么就死了?!不是请你们六个吗?!怎么里面还有一个死人?谁邀请你们的?太诡异了!”
沙点兵默默的看着邀请函,说,“既然机票也有了,酒店也定了,还知道我元旦三天正好没事,这不是太巧了,邀请我的人,知道我的行踪!”
赫丽问,“您和其他人真的一点联系方式都没有吗?如果可能的话,尽可能联系上他们其中一二个也好,大家聊聊这事,确实有点,不可思议,去不去呢?怎么觉得是鸿门宴呢!”。
沙点兵想了想,说,“帮我查查平潭县下面有个平安镇,你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个叫雷霆钧这个名字,我们一起毕业,我上了北京的大学,他考了一个专科,那时候他说他爸爸是镇上税务所所长,他大学毕业铁定还是回镇上当公务员,如果没有意外,他可能仍旧在平安镇过他的安生日子!”
赫丽记下了平安镇,雷霆钧的名字。又问,“朱黎是怎么死的?难不成你们几个有人杀了他?!可能吗?都是高中生,哪有那么大胆?还敢杀人!”
沙点兵看着赫丽,说,“十五年了,终于有人想起这件事了。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总要搞一搞清楚。朱黎冥冥之中,是想要一个说法了。是不是枉死,是不是有人害了他!”
赫丽忽然觉得空气寒丝丝的,问,“朱黎到底怎么死的?”
“溺水!”
“当时怎么认定的?”
“认定为意外!”
“哦!已经认定是意外了!那你现在觉得呢?”
“不好说!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都十五年了!很多事都淡忘了,那时候还小,不知所措吧!也吓坏了!跑都来不及。害怕,那场景,唉!家长也拦着挡着,不让掺合,警察挨个问询一遍也就算了!”
“跑都来不及?!是朱黎溺水而亡的时候,你们大家在一块吗?”
“我们六个正好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