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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游戏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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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断了联系的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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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丽缩了缩肩膀,说,“是吧?!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至于到杀人的份上吗!?而且还当着另外几个人的面!还是高中生呢!那么小!这胆识,这定力,十八九岁还是小孩子嘛!”

    沙点兵也点头,说,“是啊!当时就是结论是溺水,意外,没人说什么!我们是刚考完最后一门,约好了去野湖游泳,我们全都会游泳,肯定不是预谋,是临时起意,那天,太热了。六个人一说去,呼啦一声就一起去。相聚的时光就这么短了,忽然不大想分开了。以后各奔东西,天南海北再聚也难,磕喯都没打一起去的!”

    赫丽问,“朱黎是会游泳的,怎么会淹死呢?!”

    沙点兵说,“嗯~!溺水的都是会游泳的!几个人到水里没什么准谱,就瞎扑腾,各种闹。后来游的比较散,有的游的还要远。那个野湖在我们郊区学校西边太阳桥那里,四周有三面有芦苇有水草,稀稀拉拉,芦苇和水草都不算丰茂,那地方其实有点荒。朱黎算是死在我眼前的。他一直在我视线里,并未游远,他皮肤怕晒,一直在芦苇边角附近游来游去,发现他不露头了,刚开始以为他躲进去了,我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下去把他抓上来。我那天考完试,巨大的压力倾泻下来,浑身有点无力。我下去的次数不多,一直在岸上盯着河面。很奇怪,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人不见了。他其实没有被水草缠上,就那么趴着在水里死去了。。。”

    赫丽觉得有点冷,压着嗓子说,“高考刚结束就死了,也太悲惨了!那个年纪!可惜,可怜!他父母得心疼死!”

    沙点兵说,“是啊!他父母对他的期望,不是一般的期望。他是那个年代少之又少的高考移民。有点特权的家庭。他是从江苏弄到我们北j区一中这样的学校来的。特权也会害人,如果不来,可能都不会死!”

    赫丽问,“呀!这能量,他的家庭真强大,肯定有大人物吧!?”

    沙点兵说,“特殊,太特殊了。有权有势还有钱。朱黎一进我们班级,他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赫丽眨了眨大眼睛,有点呆住了。

    平潭县平安镇税务所一科科长雷霆钧雷科长,最近有点诸事不顺,自从父亲退休之后,自己明显有点力不从心,无论对内,还是对外,自己都感觉自己里外带着小情绪。父亲在位的时候,所里横着走,上上下下都给三分面子。谁敢派他的活儿,找死嘛不是!谁敢面对面站直了和他瞎聊套近乎,走到他跟前的,都是眉开眼笑,齁着背,撅着腚,绝无不恭不敬。就这么捧着哄着好几年了。

    父亲退休前,他曾经急赤白脸冲着父亲嚷嚷,赶紧把自己再提一提,否则人一走再往上就不容易了!官场的事,懂的都懂,人走茶凉是必然的。可以他父亲说什么,说提到科长已经是闭着眼睛硬提的,谁不知道这其中关窍,大家只是不说而已。你一个大专生,能力又不是特别出众,天天会吃能喝,傻子都知道你当科长是凭得什么。这么个小镇,谁不知道谁?!雷霆钧就耍无赖了,撒开了说,反正都知道,能提就提呗!你一走,万一空降来个新所长看我不顺眼,我以后靠什么混日子呀!

    这个父亲临了临了,使劲提也没提动。依然掐在雷霆钧科长的位置上退了休。雷霆钧打心眼里一百个不乐意,突然觉得天底下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姿势也都差点意思了。他预言的随口说的空降,还真成了。新上任的一把手的是通过考试择优录取进来的,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的。一看就指望不上将来还能留什么汤水给自己!想像父亲那样子承父业也当个所长,差不多是个梦想了!

    雷霆钧一口老血闷的都有点抑郁了,开门关门都摔着来,公家的门都结实着呢!抗摔,就是声音大,走廊跟地震似的!新领导像开了静音,完全没反应。仿佛一夜之间,他这个曾经是他的天下的单位,炙手可热的人物,走到哪前后左右都降温十几度,仿佛被寒意笼罩。

    雷霆钧拿到杀人游戏邀请函的时候,定了格了。本来就长的浓眉大眼略显狰狞,死盯着邀请函眉头拧成一个翻斗车。雷霆钧盯着邀请函看了十分钟,带着不明就里的神情,嘟囔囔囔,杀人游戏!这要是个骗局,是隔壁葛处长给我下套?邹副所长成天盼着我嘎嘣!不沾财色算你输。劳资浸淫官场多年,大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一类人,都是你死我活的亲密关系,都是死去活来的尽情玩耍,都是同归于尽的友谊之花。和我玩杀人,死不死你!你死我都不会死,谁死我都不会死!

    雷霆钧终于看明白这张邀请函,是针对朱黎的时候,他接到了赫丽的电话。电话转给沙点兵,雷霆钧有点蒙圈对着手机开始哼哼哈哈。沙点兵没好气的说,“把你乡镇干部那一套收一收,这假模假式的样,忒矫情,尽量正常表达,我是沙点兵,十五年前咱俩在平潭区一中住一个寝室,想起来没?”

    雷霆钧当然知道,那张邀请函上面的名字,没有一个是陌生的,何况,还出了朱黎那么一档子事。雷霆钧问老同学,“谁搞得这事?怎么看着像报仇雪恨呢!?把咱们几个嫌疑人拢一块,一把揪出凶手吗?太刺激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有点不信,这事过去十好几年了不至于吧!拢咱们几个聚一块到底为毛呢?!不确定的情况下,慎重一点,毕竟我是公w员身份。大小是个科长,代表一级政f的脸面。。。”

    沙点兵说,“你不想去呗?反正我去。大冬天从北方去三亚待几天不是挺好的吗!呆的舒服就多呆几天,反正那头账都结完了,了不起还能挂挂账,多消费他大几万。”雷霆钧咬后槽牙了,声音滋滋响,两嘴唇一碰,说话了,“我不是怕别的,那案子跟我没一毛钱关系。我只是爱惜羽毛。”沙点兵说,“你那身羽毛全身上下赶紧摁住喽!别给风吹着再呲起来一根半根,那都是乡镇之光,哪一个根都拽着肉。。。”雷霆钧听着呵呵笑起来,骂到,“你才是鸟人!我吧!不是不想去三亚,我媳妇看我看的紧,这又是房卡又是机票,根本不敢给她知道,杖毙庭前听说过吗?太容易闹误会了!我怕我挺不住。”

    沙点兵说,“那就赶紧把房卡机票处理了,不去就拉倒。又没谁逼着你一定要去,连个组局的人都没有,就是纯邀请,自由度大。”雷霆钧阴气气的说,“对啊!组局是谁也不知道,真特么刺挠,咱们几个谁啊请这么一大客!真特么好奇!我还是去吧!”沙点兵说,“不去就不去呗!如今出去住酒店不是姐姐妹妹的事啦!和男的长的好看的也且说不定呢!你老婆不知道吗?!”雷霆钧笑起来,说,“咱们几个长的好看的,也就你和我了,剩下那几个,妈呀!都是啥?我跟你数数。马桩属于凑合,勉强眉眼周正,差一点就平均值以下。李醉,整个一个奸臣什么样他什么样,奸佞小人的气质和风度,一点不冤枉他,小时候那阵他就是东厂公公那劲,这十几年了估计已经成长成为了魏忠贤魏大人九千岁那模样了。庄唯个头没过一米七,营养不良一残疾人,他腰就没直过你觉的吧?他长相很模糊可以这么形容吧!就像一脸油彩晕开了,如果不是他脾气好,他都和我待不了三年,黑灯瞎火看一眼也吓一跳。”

    沙点兵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没有接雷霆钧的话。雷霆钧看沙点兵不吱声,接着说,“老同学是应该见见面,拉拉感情,到底是年少有为时代一起过来滴!人不能忘本,何况,马桩,你知道吗?!卡!发了!身价有没有一百多个亿,啥投资行大老板!”沙点兵说,“咱们几个就马桩最有钱,不差钱。”雷霆均说,“我前几年看新闻看到他哎呦喂!肾疼!他那车啥来着,一千多万呢!卡!去去去,一起去,见见世面,看看亿万富豪长啥样啦?怎么和咱们吹牛逼!”

    沙点兵没想到老同学呜呜渣渣说去就去的劲头来了,一时语塞,他停顿了片刻,说,“无所谓了,去就去一趟。反正冬日寒冷,到三亚待几天不吃亏,就是多玩几天,也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拢的咱们?什么心思?真破案吗?都这么多年了。”

    雷霆钧说,“管他呢!飞机飞过去,待几天,吃几天,玩几天,不吃亏就对了。到了问问哪位爷招待咱们,能挂账吧?妈的,能挂账咱俩拿他几条中华烟,茅台酒带回来!”

    沙点兵听着雷霆钧的这点出息,想说,你先拿着,我给你断后。我不差那点东西,人品更重要。

    雷霆钧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咱们六个,你知道几个他们的下落吗?具体在哪呢!?”

    沙点兵说,“都联系不上,不知道具体。就马桩知道个大概。马桩做投资公司,上市了,最有钱的主儿,弄不好就是马桩攒的局,想给朱黎报仇雪恨?”

    雷霆钧说,“瞧你说的,好像朱黎是被害死的,他不是意外淹死的吗?当时都定性了吗!”

    沙点兵说,“当时是定性为意外,你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吗?你觉得呢?!”

    雷霆钧不假思索的说,“没有!管他呢!都死了十五年了,还矫情他干嘛!”

    沙点兵有点无奈,说,“你是不关心朱黎的死活,我是学犯罪心理的,我倒是想探究源头一下,不是害死的,再次定个性也无妨。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其中真有凶手,咱们一把他揪出来。真相这东西,得仁求仁。真相永远无法被掩盖,哪怕十五年。”

    雷霆钧嘟囔了一句,小时候也没听你说你想学刑侦,大家伙都憋着当科学家,就属你学的稀奇。雷霆钧说,“咱们几个凑齐了你使劲观察观察,到底是谁组的局,不妨碍我挂账,我没话说,你们怎么折腾都行,我没啥意见。”雷霆钧对挂账更感兴趣,对未知案情只是知了个大概,对于凶手这个概念,完全不感冒。“什么真相?哪有真相?十五年了,骨灰都没有了,和泥土混一块了,就剩回忆了,哪里还有真相二字。”

    沙点兵说,“说的也是,太久了。不过回忆也可以是真相。六个人的回忆都是线索,我是学犯罪心理描述的,我可以根据犯罪痕迹,追本溯源,还原真相也不是不可能。”

    雷霆钧有点傻了,想了想,说,“反正我想吃喝玩乐,破案的事别找我,别的怎么的都成。”

    沙点兵说,“人多心思也多,真要是马桩想给朱黎个说法,咱们只能接着。你告诉我,还有谁你能联系上?!”

    雷霆钧惭愧的说,“毕业之后,只有我上的大专,你们要嘛去985读大学,要嘛211啦,什么厦大,武大的,都牛逼坏了,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了个大专,上了大学全都不联系了,谁也不找谁。毕业也不找谁,咱又没权没势,直接回到父母老路上来,安安稳稳度日。这几年我是谁也没见过,你是第一个和我联系的老同学。真真的,我和谁都联系不上。”

    沙点兵对雷霆钧已经在渐渐失去耐心,听着手机话筒那头传来的一声一声浓重的喘息声,感觉话筒都湿了。想象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振振有词的样子,沙点兵强忍情绪,把声音放正常,说,“我只是听说,并不确切知道,好像庄唯在大学当老师,具体就没人提供信息。还有李醉考的是传媒这一块,估计如果在相关行业,他就是一个媒体人。还有朱黎,当初听他说过,要考医科。他们全家都是世医传承。几乎都是北大医学院出来的。马桩当初考的厦大这你都知道哈!”

    雷霆钧品了品沙点兵的话,对着话筒喷气,说,“朱黎朱黎,他们家费尽心机千里送子,就没想到过会是人财两空吧!空忙一场!你说要是小门小户安稳度日不做他求,是不是,也就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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