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稳直勾勾看着沙点兵,沙点兵的嘴就快怼到他脸上了,喘息相闻,沙点兵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气氛应该非常凝固吧!突然金稳说话了,“你是凶手是吧?灭我的口,来,碎个尸先,要不要先奸后杀,看你心情,赶紧的,憋墨迹”。
一秒破功,沙点兵瘪了气球,脑袋往后一扬,哐当放倒在床上,喘着气望天。自言自语,嘟囔着,“收了个唬不住的不好办那!”
金稳上手就掐,掐完胳膊掐大腿,往上掐肚子,掐脸蛋,浑身划拉,呲牙咧嘴的掐的不解恨,开始连蹬带刨,沙点兵被捶的双手护头,乌拉圭拉叫喊,招架不住这头发了疯的驴。
“让你吓唬我”!
“哎呦喂。。。”
“劳资楔死你,让你冒充凶手吓唬我,绝饶不了你。。。”
“锻炼锻炼你的胆儿”。。。
“锻炼你奶奶个锤子。锤不死你。也不寻思点有用的好事。。。”
“给你降降温。。。”
“降你大爷。。。”
“祖宗,我错了!”
“知道错了?”
“知道。”
“哪错了?”
“我哪都错了,别挠我了!”
“知道疼啦?嗯!?”
“太知道了,以后再也不犯了。”
“这还差不多!敢跟我使坏,挠不死你。让你知道知道湖南人的厉害!”
“这回知道了。”
“以后跟着你,给你拎包,包不齐受你的气,扛你的雷,救你的命。记住喽!不许尥蹶子,炸毛,挑刺,翻白眼,腹黑,咬牙切齿这都不行,听见没?你可不许惹我,我可直接飞菜刀,谁也不惯,会拼命。”
沙点兵默默的抹了抹眼睛,说,“这还是助理吗?怎么觉得来了个二合一的二踢脚加窜天猴呢!”
“谁是猴?”
“我是!绝对是我。别跟我抢,我保证是。”
金稳毛顺了,松了手劲,又一秒抱手臂,又把沙点兵逮住了,闭着眼睡觉。沙点兵看着这个好哄得货,心底里流淌出一丝柔软。一个热情,清透,年轻的生命,用他的无所顾忌,火一样的炽热就把他给治住了,让他无力反抗,只想顺着他,哄着他。
金稳闭着眼却睡不着,一只手不老实,开始摸沙点兵的手臂,上上下下,摸够了开始往肚子上探索,沙点兵不吭声,就看着。金稳摸的很认真,好一会,沙点兵咳嗦一声,说,“嘿嘿!那谁的爪子,摸一把十块钱,都摸了好几千块了,先把账结了吧!?”
金稳手指一夹,逮住一块小肉,一拧,沙点兵嚎的一嗓子。金稳大义凛然的问,“嚎什么?”沙点兵说,“我错了,提钱伤感情。”
“知道就好,憋瞎嚎!”
“那能劳驾您那爪子别掏痒痒肉行吗?”
“皮糙肉厚哪块肉痒?!你咋不上天呢!”
“又不是大美女瞎摸什么?”
“是吗?!没注意!”
“都抓手里了还没注意那!”
“我就这点睡觉的癖好,我爹妈都忍了,你有什么不能忍的。”
沙点兵很服气金稳的睡相,一整晚就死逮活捉,一刻也没撒手,一条腿片过来骑着,直接挂沙点兵腰上,把个沙点兵缠的那叫一个结实。
沙点兵总也睡不踏实,一会醒,一会醒的,醒了就摸摸挂在身边那个树懒,摸着了就安心了,继续睡,这个男孩像他的定海神针,虽然睡的呼啦呼啦的,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贪睡,顽皮,和一点糊涂。
天亮的话,就是元旦第三天了。
金稳醒来的时候,看见沙点兵半靠在床头,盯着窗外出神。睡饱了的人,心情自然就好,金稳一抬手,顺着沙点兵的胳膊往下摩挲,一直摩挲到大腿,使劲揉了两揉,嗡着嗓子说了句,早!
沙点兵低头看看他,说,“小助理,那一百多道早饭去不去吃呀?!”
金稳眯着眼,很困难的睁,努力的睁,睁开一条缝,说,“我们有五星级客房服务,早餐车直接开进来送到床头。你躺着别动,我让他们送进房,咱俩就躺着吃,怎么样?跟着我有饭吃!”
沙点兵用手胡鲁金稳的乱发,说,“天亮了,一切都将有个结局,你期待吗?!”
金稳终于把眼睁全乎了,一边起身,一边说,“期待!咱们两的第一个案子。凶手跑不出他们四个。马老板对朱黎完全没有好感,内心充满掩饰不住的狂暴的忌妒。李醉对朱黎没有任何真正的情谊,落个井下个石分分钟。庄老师眼神闪烁,心性不稳,模糊不定。雷科长是唯一支持翻案的人,你说到底是谁呢?!真相总有一个,那就是。。。。你!你!你!你!你个凶手!浮出水面,天亮了我也不怕你了,电话也抄起来了,已经接通了,你奈我何,你杀我呀!你有本事杀我呀!”
沙点兵像看电视剧一样看金稳在那里穷折腾,拿着电话对着他扭屁股,电话那头连问几遍,沙点兵都听真亮了,先生,您需要什么服务?
金稳抄着电话发疯,嘴里连成一串说着你有本事杀我呀紧急拐弯,对着电话说,我要客房服务,全套经典双人西式早餐送到床头,要长的好看的,男的送,丑的不要,丑拒!份量要大,能吃!谢谢!
沙点兵看着金稳一气呵成,赶紧补充,喊着说,“我还要现磨咖啡和现烤面包,来它十个八个慢慢吃。”
金稳对着电话神气的说,“听见没?另加现磨咖啡,现烤面包,十个。十个。少一个,瞪眼思密达!”
沙点兵算是知道了,金稳是个开朗活泼,带着点二逼性格的人,挂断电话,人扑通一声又扎进床里,嘴里美美的舒展着,“再睡一会,啊嗯!。。。”
沙点兵稀罕这个活物,这个活物太过真实,随性,无形当中把自己都带轻松了。这个活物还像一个肉~虫子,三扭两扭就蠕动过来,一片腿又骑上了。
沙点兵问,“稳稳,他们的回程机票你怎么定的呀?是不是马老板飞泰国,庄老师雷科长一起回北京,李醉飞澳门?”
金稳头拱到沙点兵腋下,钻钻钻,嘴里嘟囔着,“这你都知道,对呀!”
沙点兵说,“他们其中有个人,要退机票了!”
订餐电话打完了,人又迷瞪了一会,突然金稳想到了什么,开始找手机。一只手一通摸,床头桌,枕头,被子里,哪都没有,摸的范围扩大了,开始摸另一头。沙点兵看见金稳手又不老实,借着找手机又开始占便宜,一抬手把他手机递给他,说,“在我这呢!我看过了,你放心吧!那三个赌场通宵,刚回来没多久,补觉了开始。庄老师一整夜也是睡的断断续续,现在在床上打坐,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动也不动。”
早餐车来的时候,金稳听到敲门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往外走,一边拉拉t恤下摆,四角内裤包着屁股,一边回头冲沙点兵说,“坐着别动,伺候你吃早饭,今儿是你当主子的第一天,必须顺风顺水,毛都别动。”
这么不拘小节,也不说换个长裤,也不怕一开门那两条大长腿,再便宜了谁!早餐车被金稳一只手推进卧室,金稳上下两层的看了一遍,表示满意,说,“还成,啥都没忘。五星级的标准。走着!”
沙点兵靠在床头半躺着,看着金稳折腾。金稳把一个折叠的袖珍早餐桌呼啦啦拉开了,摆在沙点兵双腿上面,又拉开一个放自己那头。经典早餐偏西式,鲜榨橙汁,三明治,面包,黄油,香肠,煎培根,煎鸡蛋,热气腾腾的一壶咖啡,咖啡杯。
金稳摆好沙点兵的,把餐刀叉子递过去,跳着眉毛说“以后每天早晨看着你吃,不吃早饭弄死你,劳资可不答应!”说完一叉腰。
沙点兵又笑岔气了,拿过刀叉,说“好容易说了句人话,最后一句又吐噜了!”
金稳美美的把腿伸进去,把餐桌使劲拉向自己,又往沙点兵那靠了靠,自己还没开吃,先看着沙点兵,说,“早餐还行啊老板?”
沙点兵头都不抬开吃,说,“五星级的当然很口以的啦!”
“跟我混你就放心吧!为什么我交待要男的送,因为这酒店百分之七八十的女的,都垂涎我的肉体,恍惚的都可能认识我。男的,就好多了。我不招男的,就招女的。”
沙点兵吃着面包,偏头看他,说,“我怎么看你连猫狗都招呢?!穿着个裤衩子开大门,你没个睡裤吗?”
“我没睡裤呀?我就看你穿的睡衣睡裤,不能忍,跟我爸妈似的,中老年款,那图案怎么看都是我幼儿园时代的记忆。等以后啊!我必须把你捯饬起来,不能任由你跟隔壁王大爷似的!”
“捯饬我?把我睡衣睡裤扔了?睡觉穿怕什么?谁看呀?!”
“憋废话!给我看呀!听我的,等我把你衣橱打开来,看一眼,嘿嘿!把你塑造成隔壁王大爷的东西全扔喽!没商量!必须打扮年轻化,时尚化,尖端化,你比我大十岁又没那么老,跟隔壁王大爷一样不好使!必须回炉重塑!”
沙点兵看着金稳吃东西,叹口气说,“你扔东西的时候,留神衣服夹层都藏着存折,钱,金戒指,大金表,房契地契呢!我找不着啥你扔的啥!哈?!”
金稳头也不抬,边吃边说,“我才不怕呢!你这个人以后归我管了,我就负责你又美又浪的活着就行了。”
唉!虽然是叹了口气,可是,就是觉得人心很愉快。沙点兵一口气吃了七八个小面包,
一杯热咖啡下肚,沙点兵浑身毛孔都开了,舒服的想哼两句。金稳吃着也不老实,一直死盯着沙点兵,沙点兵瞧见他那劲儿,不禁说,“你再把我看化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金稳挑了挑眉,媚惑的歪嘴,说,“看你怎么啦?看你下饭。”眉毛乱飞。
沙点兵说,“你这不正经的样子。那你来一段案情分析来吸引我的注意。你表现的越帅,越吸引我。说说你的看法!你是凶手排行榜把马老板排第一了对吧?”
金稳撕面包放嘴里,点点头,说,“第一名其实是并列的,马老板和庄老师并列第一。”沙点兵问,“为毛是庄老师?”
金稳说,“我分析的呗!马老板承认从来对朱黎没有好的感觉,骨子里非常没有善念,而且他脸部肌肉都因为朱黎而僵硬,莫名紧张。我不知道他的成长历程,但是可以略微感觉他的整个成长过程极其不健康,对吧!确实不健康,他的心智磨的缺损,自尊骄傲和自信被践踏的很彻底,这个世界对他不友善由来已久,没有温度,生活过度的艰辛,会在他突然承受达到极限的时候,来个同归于尽似的发泄也未可知。”
“那庄老师呢!他怎么成了第一名了?!”
“我能回忆起来和庄老师有关的片段,就剩他投的弃权票了。他太隐晦,不露痕迹,你可以说他谨小慎微出身不高收紧锋芒长年累月包裹自己,但是,这个人透着看不透,他故意不让你看清他,他藏着自己,他要吗是真正的聪明人,要吗就是一个高手,你狠起来我没见过,但是我就是有种感觉,他狠起来,比你还要狠。”
“那李醉和雷子呢?”
“李醉和雷科长并列第二,也是难分伯仲的第二。李醉其实看外表比马老板更像杀人越货的恶人,但是就因为他嘴太发达了透着坏,反而不一定能干出杀人放火那样的恶事。雷科长和李醉是一挂的,都是小人,却不一定是恶人。我说的对不对?”
沙点兵傻傻的盯着金稳,似乎没听见。金稳又说,按照心底的恶来计算,雷科长的恶应该最少,对朱黎的敌意最轻。第一,他愿望不高,能上个大专就是他的巅峰。他出身比一般人都强,心境感官也高一点。就算朱黎以后读北大,他也没气到灭了他那种地步。”
沙点兵悠悠的说,“我们都没有到了一定要灭了谁的地步,偏偏我们,也都没有一个是好人。没有,没有一个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