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的绿珠很努力地憋着笑,微颤的肩膀却仍是暴露出了她的幸灾乐祸。
郁初拿出帕子先递给燕绥,才对小辫子说:“你先下去吧。”
“喏。”
小辫子低下头,丧着一张要哭不哭的脸出去换衣服了。
郁初还没问燕绥刚才是为何,燕绥已经放下茶盏,擦过唇角沾上的茶水,皱起眉,主动问道:“这茶怎如此难喝?”
既然燕绥给了她根竿,郁初见势自然是要往上爬的。
没有人会愿意一直待在恶劣的环境里,郁初也是这样的。
郁初给绿珠使了个眼神,又暗自狠狠地在腿上掐了一把,纤长的睫毛垂低,一张漂亮的脸楚楚动人。
绿珠很快会意的道:“陛下有所不知,因为怜星殿偏僻,靠近冷宫,内务府的人便总是看轻我们贵人。平日里送来的吃食、衣帛就已粗糙,这茶水难以下咽,也是在情理之中。”
燕绥安静地听了一会儿,转过脸,看向郁初问道:“你的婢女所言可是真的?”
“陛下莫要为妾身忧虑。”
郁初善解人意的说:“这怜星殿虽夏热冬寒、炎日酷晒、下雨屋漏……但这些事,妾身这么多年身居在此,都已经习惯了。”
燕绥静静地看着她。
郁初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可这人设是她先要演的,硬着头皮她也得接着演。
“陛下若是喝不惯这茶,还是让人换了去吧。”
郁初温柔一笑,作势打算接过燕绥手里的茶盏。
燕绥将手中的茶盏挪了个位置,郁初伸过来的手便在半空中落了空。
年轻俊美的君王端着盏托,不紧不慢地用杯盖滤掉热气,唇瓣押在杯沿又浅尝了一口,垂下眼睫,慢条斯理的道:“这茶孤也不是喝不得。”
众人心中对燕绥的印象刚有起色,又听到他说:“毕竟孤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茶水。”
燕绥将茶盏往桌上一搁,抿着薄唇道:“真难喝。”
翻脸如翻书。
“………”
所以,陛下,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他们又是做了什么孽,要伺候这么难搞的陛下!
闻言,郁初也不想着给他换茶了,规规矩矩地站了回去。
他这么不痛快,都是他自找的!
好在红霜端着月饼回来了。
放在燕绥面前的呈盘上的月饼金黄饱满,一个个被捏成了兔子状,精致可爱,未尝便能闻到一股香甜味。
帝王食前,总是要有人试毒的。
何况是燕绥这种暴君,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借机除之后快。
大概是屋里太多人,惹得燕绥有些心烦。
当红霜送来月饼,燕绥便打发她们都走了。
现下屋内,只有她和燕绥两人。
“陛下……”
郁初刚想主动帮他试吃,她的手才抬起,就看见燕绥已经捏起一块玉兔月饼,一口咬掉了兔子头,嘴里香甜软糯的味道让燕绥感到心情极好。
听到郁初叫他,燕绥捏着那个已经吃掉一半的月饼,抬起头跟她对上视线。
“……”
郁初看出了他的呆。
甚至还从中惊觉出一丝诡异的萌。
这么护食,他也不怕她下毒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