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燕绥安静地在水池中伫立了一会儿,温敛的垂目向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郁初当然知道这件事,跟面前这个‘燕绥’没有多大干系。
但他们同样是一个人,郁初免不得在情感上会迁怒于他。
“陛下!”
许是他们刚才缠斗的时候,激起的水花太大,动静传到了殿门外偷听着的李德玉耳里。
又见他们现下久久没有动静,李德玉不得不出声问:“您有事要吩咐奴吗?”
燕绥沉默的看了郁初一眼,转而望向殿门的方向,出声道:“帮孤拿些止血的创药进来。”
李德玉愣了愣,殿门外才再次响起他的声音,“奴这就去帮陛下拿药。”
听到李德玉的答复,燕绥的目光又落回郁初身上,欲言又止道:“那个……你疼吗?”
他们俩个现在湿身站在水中。
他还问这么令人误会的话,郁初感觉到这水池里的白汽蒸得她的脸颊发热。
但郁初不会让她一人脸红,她把不明不白的话抛回去,“陛下自己难道不知轻重吗?”
“……”
下一秒,燕绥果然耳朵红了。
好在没过多久,李德玉敲响了殿门,扬声问:“陛下,您要的东西,奴给您拿来了。”
他与郁初,无论是谁,出去拿药都不妥当。
燕绥看了看郁初,果断地上前将人摁进怀里,恰好能挡住他左肩上的伤口。
“进来吧。”
燕绥盯着殿门的方向,见李德玉低着头进来了,又道:“就放在那里,你可以出去了。”
“喏。”
李德玉恭顺地将红木漆盘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退出去,把殿门合上。
趁着关上殿门的那一刻,李德玉偷偷往里瞧了一眼。
轻曳的纱幔间,燕绥单手搂着女子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颈,俩人的身体亲密相贴,黑眸漆漆的望过来,像是无声宣告着怀中人的不容觊觎。
朦胧的雾气渲染得四周好似云雾缭绕的仙境。
只窥探一眼,李德玉便赶忙垂下眼皮,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在他合上的那一刻,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吓得都快跳了出来。
仅仅是与燕绥一秒内的短暂对视,李德玉都怀疑自己已经快凉透了。
他再多看一眼。
估计他今晚就要歇在乱葬岗了……
郁初知道燕绥是因为好意才这么做的,现下对他也没了多少防备,懒懒地把下颌靠在燕绥的肩头上,甚而是还有心情调侃他一句,“陛下身上的味道还挺香的。”
燕绥玉白的耳尖上,刚褪去的红晕又攀了回来,他慢吞吞地放开她,后退半步,敛目道:“李贵人,身为女子,你应该要自重一些。”
郁初歪了歪头,实事求是的说道:“可这是陛下抱的我,不是我投怀送抱的。”
“孤……”
燕绥抬起眼,怔怔看着她,哑口无言。
在他面前,她连妾身都不称了,早已毫无尊敬。
燕绥却没感到任何冒犯之意,他悠悠地低叹一声,说道:“罢了,全然是孤的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