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老百姓们或许还不知道李铮和朱爽的身份,但两人遇刺的消息还是很快的传回了衙门。
尤其是张睿,都已经上床休息了,但听到消息后还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了。
一个大皇子一个小公爷,要是在凌州遇刺,出了什么事情,他全家性命也不够赔的。
见到李铮和朱爽回来,张睿先是确认了一下两人没有受伤,一颗心才慢慢放下。
至此,张睿才有空去分心看一眼被抓回来的刺客。
不过他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来看着李铮和朱爽道:“大皇子,李大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还是说有什么误会?”
李铮一见张睿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
“怎么,这两个刺客你认识?”
张睿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不算认识,只是有些眼熟,好像是钱掌柜家的。”
钱掌柜?不就是之前被李铮整治过的四大富商之首?
这老小子,自己都不和他追究从前的龌龊事情了,他怎么还送上门来了?
“确定?”
“确定!”
张睿来凌州上任后,除了协助李铮治理水患安抚灾民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是盯着这些从前和孙冠岩往来密切的富商。
毕竟之前李铮说过,必要的时候,可能会再向他们借些银子去修建闸口,所以得看着点,避免它们跑路了。
“那就劳烦张大人去派人把钱掌柜请过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同本大人交代的!这几个人,我先和大皇子一起审问着。”
不管事情是不是误会了,既然和钱掌柜家有关系,那张睿自然是要去查看一番的。
他领了命令去抓钱掌柜,这两个伙计就留给了李铮和朱爽。
先带一个人进去,分开审问,另外一个人在外面,你们找人给我看好了。
李铮格外的喜欢这种分开审问的方式。
虽然麻烦了点,但很有用。
有效避免了相互之间串供的可能性。
先被带进去的,是那个稍微黑瘦一点的人。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简单的帮钱掌柜盯个梢,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踢到了铁板,被盯得人其中之一竟然是当朝皇子。
此番已经吓得满头大汗了。
口中塞得布条被扯掉后,他什么都不会说,只一个劲儿的喊着:“大皇子殿下饶命,李大人饶命。”
虽然已经知道了他们大概是和王弈无关,但朱爽平白被扰了兴致,仍然是非常不开心。
如今见到此人竟是这般的胆小如鼠,便更是烦躁不已。
就这么点狗胆,还敢来打扰自己?
朱爽越想越气,直接跑过去,然后一脚狠踹在了那人身上。
朱爽平日里看起来和颜悦色,是一个洒脱的公子模样,但要真的发起狠来也是一点情都不留。
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是踹在了那人腰间。
“哎哟喂!”
一声痛呼,他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并非常痛苦的捂着腰部。
可即便这样,朱爽仍然觉得不解气,上前去还要继续。
李铮怕他活活把人给踢死了,连忙上前去拉了一把。
“大皇子息怒,咱们先审问,等问完了,要杀要剐,再由您来做决定也不迟。”
被李铮拉着劝了两句,朱爽的气也没消完。
他踱步去了一边,免得自己等下又脚痒忍不住。
“来,你审,我在这听着。我倒是要看看这凌州的四大富商本事有多大,连我都敢跟踪。”
李铮示意手下搬了把椅子过来,先给朱爽坐着,然后才虎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人。
“先来说说吧,你叫什么,你的同伴又叫什么?”
“回大人,小的叫钱来,外面那个叫钱进,我们都是钱掌柜家的一等家丁。”
啧,一个本地富商而已,家里找了这么多家丁也就罢了,竟然还分了三六九等,这派头,比李善都大。
李铮叹了口气,看吧,官做的在大又怎么样,甚至不如一个商人有派头。
就这古代还说是士农工商呢。
“我且问你,钱掌柜为什么叫你们来,是为了跟踪我还是为了跟踪大皇子?”
“不是的,钱掌柜只是听说京城又来了官到凌州。这不是怕孙大人的事情没了又要找他麻烦,所以十分担心,一时糊涂便派了小人来跟踪大人打听一下情况。咱们是真不知道来的人是大皇子,否则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们也不敢跟踪您二位啊。”
兴许是过分紧张了,钱来在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倒是叫李铮对他的话有几分相信。
“行,我知道了。”
李铮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并没有直接让他离开去审钱进。
他绕到了案桌边,抓了一把筹桶里面的筹子,然后全部扔在地上,一眼看去最起码十根。
然后李铮又走到了钱来身边,蹲下身子问他:“你知道这一根筹子代表几个板子吗?”
“小,小的不知。”
钱来的脸上渗出了不少的冷汗,他连说话都磕巴了。
“一个筹子,十个大板。”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地上最起码十个筹子,按照一个筹子十个板子来算,钱来最起码要挨一百板子。
他们平时在钱家做错事情,也会被杖责。
一般十个二十个板子就已经受不了了。
这要是一百多个板子下来,他岂会还有命?
李铮却不理他,站起身来朝着李淮使了个脸色。
李淮立刻从旁边取了棍子,另外两人将钱进按在地上。
板子一下接一下的落下,钱进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公堂,外面肯定也能听见。
李铮默默地数着次数,等到五次过后,他抬了抬手。
李淮见到后立刻停了下来。
“痛吗?”
自然是痛的。
钱来不停地点着头。
“还想挨打吗?”
前来摇头。
“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继续给我叫,和刚才那样惨叫。”
钱来不明白李铮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要听话,听话才能免受皮肉苦。
于是他不停地嚎叫着,撕心裂肺的叫着。
生怕自己如果叫的不满意,那板子就直接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