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公主抓着裙摆慌慌张张地跑到贵妃寝宫后,见总跟在赵隆基身边的王辅国就在门口,便心知父皇确实是在这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他那个被贵妃娘娘迷得神魂颠倒的父皇,除了在项玉环这又会去哪呢。
“殿下。”
王辅国对元华公主行礼后,还不等元华说要见父皇,他便先开口道。
“皇上已经吩咐过了,您来的话直接进去就好了,无需再进行通报。”
进了贵妃寝宫。
只见赵隆基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而美艳冠绝大周的第一美人正坐在旁边为他缓慢地扇风驱蚊。
见到元华后,项玉环被趴到赵隆基旁边耳语一句。
赵隆基便眼都不睁地开口了道:
“华儿,是来为项燕那小子求情的吧。”
“哈哈,不错,有心了。”
“以后会是个好妻子的。”
元华被赵隆基这个反应搞得一下又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摸不清赵隆基到底在不在生气了。
“父皇您不生项石头的气啦?”
“生气?”
赵隆基笑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
“就因为那所谓的联名奏折吗?”
“哼,有些人,好大的威风啊,朕派下去的人,才刚到一天,立刻就搞出了什么上百名官员的联名上奏!”
“项燕是有三头六臂,会孙猴子的十万分身吗。”
“能区区一天就得罪整个江南官场的所有人?”
“我看这是得罪某些所谓的士族领袖了吧!”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到底是在奏项燕呢,还是在向寡人示威啊!”
元华公主听不懂赵隆基说的这些。
但她却是明白了父皇真的没在生未来夫婿的气。
赵隆基的话还在继续。
“我看项燕不但没做错。”
“反而做得非常好!”
“动静越大,越是说明事情做到了实处。”
“越是反应激烈,越是说明触及到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
“千夫所指,说明已经涉及到了世家之痛!”
“好,很好!”
隔日。
余杭下起了小雨。
纷纷扰扰。
正应了那句多少楼台烟雨中之景。
美不胜收。
赵隆基的圣旨刚到中午便到了余杭县衙。
在项燕的跪接下,宣旨太监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责令钦差大臣项燕,一月之内治理完江南水患回京,延误重罚。钦此。”
项燕谢恩接旨后,本想为宣旨太监设个宴接待一下。
但那太监却是要急着回去复旨,一刻也不敢停留。
项燕表示很遗憾,便给他塞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宣旨太监收了那银票后脸上都笑开了花,便偷偷给项燕讲了一件小事道:
“驸马爷,昨天朝堂之上群臣激愤,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元华公主听说后立刻便去贵妃宫为您求情。”
“之间元华公主和皇上说了什么咱家不知道。”
“但我看到最后元华公主离开的时候心情挺不错的,期间还赏了一个看门的小太监。”
待宣旨太监走了后,刘衍拿着圣旨开始了发愁道:
“公子,前天才和崔盐政使结下梁子,不到三天,京城催促尽快完事返京的圣旨就下来了。”
“会不会是皇上对我们斩杀朝廷官员的事有了意见?”
“以后行事是否要开始低调点。”
项燕闻言笑道:
“皇上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从此行事低调一个月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做得完事。”
“之前我还拿不准,但听了宫里来的公公的话后我确定了。”
“皇上是在催促我快刀斩乱麻!”
“他那边现在肯定也顶着很大的压力。”
“所以时间拖的越长越是对我们不利。”
“我看该杀的不但还要继续杀,甚至还要雷厉风行地杀!”
今日的京师也是乌云密布,灰天黑地。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洛阳大街上高速行驶着,窗外往来的车辆极少,路边的行人也是三三两两地掠过。
这样的天气里人们的情绪也会感觉受到压抑。
但马车里的高力士却是感觉到很高兴。
马车停在左相府后,不需通报高力士便走了进去。
“左相大人,今早我在中书省听到消息,皇上下了圣旨,责令项燕一个月内便要把江南之事了解,若延期便要回京受到重罚!”
“看来皇上是真的生气了啊。”
“而且我们的机会来了!”
“从现在开始,命令江南的官员拒不配合项燕办事,这样一来,任他有通天之能,一个月之内也不可能把江南的事办完!”
李林甫正在把玩着一个下面官员送来的文物瓷杯。
目光贪恋地在上面游走,舍不得移开道:
“病重了就会下猛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皇上定了期限,项憨子势必会拿出雷霆手段。”
“刀在人家手里拿着,这个时候与他作对绝不是明智之举啊。”
“况且在江南道,有远比我们仇恨他的人存在。”
“我们这边逼得紧了,把刀尖引过来对准我们反而得不偿失了。”
“就让他们去斗吧,我们高坐钓鱼台,静观其变!”
“吩咐下去,不要刻意给项燕为难,也不要刻意逢迎,我们的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天空还下着小雨。看守余杭粮库的小吏们断定,这种鬼天气,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肯定不会来,做什么查看库存之类的杂事了。
屋内生了小火,看守小吏热了壶清酒,打算喝完睡个午觉。
“咚咚咚!”
看粮小吏才刚躺下,门就被人粗鲁地敲响。
“谁啊!”
小吏不满地去开门,看见的却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但却是不敢发作。
外面的人穿的官服是他没见过的款式。
依他浅薄的阅历来推测,可能是上面下来的大官!
“我家公子乃奉旨赈灾的钦差,把你们粮库官叫来,开仓,我家公子要查库存!”
刘衍中气十足的声音把小吏镇住。
连忙把人让进门来,然后跑去找他的顶头上司粮库官。
粮库官都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看粮小吏找了他半个时辰才把人找来。
只见粮库官冒冒失失地来了,手里拿着相关的一应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