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静姝欢快道:“这帮小孩子挺乖的,回头我多做点糕点,你给他们带来。”
韩旭嗯了一声,顺势叮嘱,“你以后找我,让人知会我一声,我出来就行。”
“那多麻烦,我直接进去不就好了嘛?”
“不麻烦,我出来快的。”
“那也不方便呀,我还得进去看进程呢,这批桌椅挺重要的,半点差错出不得。”
韩旭抿唇,“那你晚上来看,我陪你。”
静姝奇怪,为啥要晚上来,刚想问呢,忽然脑子一灵光,凑到他跟前,“你该不是,吃醋啦?”
韩旭虽赧然,但是却老实的嗯了一声。
这里都是男人干活,他不喜欢那么多人盯着她看。
静姝惊讶,娘哝,韩旭吃醋了,关键是还这么坦然的承认了。
“喂喂,小孩子的醋也吃,你是不是有点凶残?”
韩旭耿直道:“他们不小了。”
好吧,十四五的年纪,在古代或许不小了,但是心态二十五的静姝眼里,真的就跟孩子一样。
她叹气,看着韩旭认真的样子能怎么办嘛,当然是妥协咯。
反正韩旭做出的成品她已经看过,没啥大问题,质量嘎嘎好。
不过,“我有一件事得跟你说。”
韩旭:“什么事儿?”
静姝道:“我要收小乞丐为徒。”
前些日子想着跟他说的,结果因为那几天韩旭误会搞得她忘了,这几天才想起来。
韩旭道:“你想收便收,不用知会我。”
有个人帮她是好的,她能轻松些,而且那小乞丐挺机灵的,也懂得感恩,可以一教。
静姝挽着他的胳膊,“不知会不行呀,万一你又吃醋呢。”
韩旭赧然,“小孩子的醋我才不吃。”
“那你刚刚吃的是什么?”
韩旭耿直道:“那不一样。”
石头可都十五了呢。
静姝偷笑,行行行,你都对,谁让她就喜欢他这在意的小模样呢。
在门口腻歪了会儿,韩旭问:“你不是还要去看茶具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啦,若兰会陪我去的,你还是赶紧帮我赶制桌椅吧。”
刚好,若兰的马车来了,撩帘相望,投来一个友好的目光。
韩旭微微点头示意,“那行,你自己注意点。”
“恩恩。”
静姝挥挥手,上了马车。
杜若兰放下车帘,看她唇角的笑意,调侃道:“啧啧,你说你们天天一个被窝的,怎的白天还能这么腻歪。”
静姝嘚瑟,“怎么,羡慕呀?”
杜若兰和静姝混熟了,直接给了个白眼,“羡慕,羡慕的我眼睛都疼。”
只要她俩在一起,那眉眼里的小甜蜜遮都遮不住,再这么下去,她都想瞎了。
静姝没忍住笑了起来,“有那么夸张嘛,我很含蓄的好吗?”
“呵呵,你含蓄?你可别玷污这两字了。”
和静姝熟识了她才发现,这姑娘简直就是个女流氓,豪放不羁。
唯独在韩旭面前,那是真他么的“含蓄”。
静姝嘿嘿一笑,没脸没皮道:“行吧,我不玷污这两字,我去玷污他人。”
杜若兰一时没听懂她在开腔,反应过来时,那是直给她竖大拇指啊。
她就好奇了,凑过去压低声音道:“那个……晚上是不是都你在上啊?
她瞅着韩旭才是含蓄,怕是被这婆娘吃的死死的。
静姝小脸一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呀。”
“装,你就给我装。”
静姝嗔她一眼,“杜掌柜真不正经,竟然好奇人家房事,羞不羞呀?”
杜掌柜:这到底是谁他么的不正经!
谁他么跟个流氓似的天天跟他扒拉扒拉开段子,甚至还好奇她的前几任男友,现在她问一句,就不正经了。
得得得,跟着女流氓不能扯这个,不然吃亏的肯定是她。
杜若兰扶额,“说正事,你让我帮忙安排的那个小乞丐,我给安排好了。”
静姝也正色了起来,“多谢呀。”
“但是,他那奶奶,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昨儿接来小乞丐的时候,他奶奶就病倒了,杜若兰也好心找了大夫,大夫摇头,说可以准备后事了。
小乞丐抹着泪现在寸步不离的守着。
静姝叹息,“乞丐巷里的人命卑,一个老人能撑这么久,都是因为放不下这个孩子,现在小乞丐有了着落,老人最后那口撑着的气就猛然松了下来,牵挂放下,怕是就不行了。”
杜若兰嗯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香囊,“哝,这是他奶奶今儿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感激你照顾二娃,他们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就只有这个了,希望你别嫌弃。”
二娃就是小乞丐的名字。
静姝没有嫌弃,打开香囊一看,是快黑乎乎的石头,说是石头,但是手感意外的好,细腻温润,亮的都能照出人影了。
杜若兰稀奇,“虽然不值钱,但是这块石头磨的倒是挺细腻。”
静姝收下,“是的,黑色的石头也少见,我挺喜欢的,这个礼物我收啦,待会回去后,我去看望下奶奶。”
这个时候送礼物,怕是也有托付的意味吧,静姝明白。
杜若兰莞尔,“不过,你怎的想起要收个乞丐为徒?”
“我瞧着他挺机灵的,而且懂得感恩。”
凡事懂得感恩的人,总不会太差。
杜若兰还是相信静姝看人的眼光的,不再多问,两人说会儿正事,不大会儿就到了青花窑。
今儿赶制出来的成品总算是比较好的,静姝仔细看了看,又敲了敲,没啥问题,可以定个几十套了。
杜若兰看着精致的瓷器,还是挺诧异的,静姝的想法确实独特。
这茶具不仅精致优雅,而且好拿呀,不会烫手,且她定的还是以十二月份花卉为主的套装,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她不禁夸道:“静姝,你可真聪明,铺子有你,我感觉可以坐收钱咯。”
“去去,这个时候不要想着夸我,这个时候该展现你的魅力啦。”
杜若兰放下杯子,眼波顾盼,清了清嗓子,走的摇曳风姿的,和老板去砍价……
老板以工艺复杂开价五两一套杯碟,那真的太贵了,杜若兰嘴皮子磨了半天,最终以三两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