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命算是保住了,但具体多久苏醒还不确定,因为情况过于恶劣,醒来后可能会留下终身后遗症。
最坏的结果就是成为植物人。
但因为火车后轮直接从双腿上碾了过去,如果长时间不醒,不进行复健的话腿部肌肉会萎缩,最后能不能站起来都是问题。
再者,如果如同她母亲那般长时间昏迷心脏衰竭,坚持了十多年的事情也将会是毫无意义。
而梁月琅在得到这个消息时,恨得发疯。
“什么,没死?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这么多的钱财和风险去上下打点,人居然还没死,宋听听,她可真是命大,不行,不能等到她再好好的活过来,不然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
薛宅的女管家,梁月琅的心腹劝解她,“夫人,眼下不能再动手了,如今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正确的,且不论那丫头能不能活下来,就算真的醒了,一身的病,又还能活多久!”
……
除夕夜,薛家宗族都在辰宫别墅二老这边团聚过年,薛令烨也去了。
从国外回来的薛令熠待在母亲身边,见到自己大哥到来,更是不敢放肆。
但等了许久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仅疑问道:“妈,怎么不见宋听听了,她去哪了?”
“出车祸了,在医院呢,别瞎操心,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我靠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宋听听身体那么弱,出了车祸还能活?”
梁月琅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后脑勺上,“说了不让你瞎操心,你要是再多说话,马上滚回国外。”
薛令熠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妈你疯了吧,我就是问问,又没有惹到你。”
今日,聂婷岚也在。
且老太太有意带着聂婷岚粘着薛令烨,薛令烨甩都甩不开,最后直直的看着聂婷岚,说话毫不留情,“难道聂家的长辈没教过你廉耻两个字吗?”
聂婷岚表情难看极了,微笑的脸突然僵住,随后又多出来几分委屈。
老太太训斥薛令烨,“怎么和客人说话的,简直胡闹,除夕夜,不准乱来。”
凌晨的钟声敲响之前,老太太在厨房嘱咐聂婷岚,“婷岚,我是真心想让你做我薛家的孙媳妇,令烨的这碗饺子馅里加了东西,所以你得付出些什么,婷岚,你懂我的意思吗?”
聂婷岚娇羞的点了点头,“我自由仰慕令烨哥哥,所以我都听薛奶奶的。”
凌晨的钟声敲响之后,众人在外面一同看完烟花,回到客厅后,管家招呼大家吃春节饺子。
薛令烨吃完饺子后,上楼休息,眼瞅着薛令烨上楼,聂婷岚攥着手指,有几分紧张。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婷岚。”
见时机差不多,老太太道:“天晚了,婷岚的工作明天还要上班,你先上楼休息吧,我再和你叔叔伯伯们说些话。”
聂婷岚乖乖道:“奶奶晚安。”
薛令烨回到卧室后,躺在床上闭眼约莫有十分钟左右,觉得燥热无比,明白自己心中的燥热是一种什么样的欲望后,瞬时明白了许多,当时起床便要下楼离开。
而此时,上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身着吊带小睡衣,勉强遮住重点部位,女子娇羞的唤了声:“令烨哥哥。”
薛令烨自诩自控力不凡,可此刻的药性过于强烈,面前的女孩,让他想到了宋听听那日。
微微有那么一丝理智在的薛令烨,嘲讽了聂婷岚两句:“如今的大家闺秀都学的这么没羞没臊了吗,上赶着不要脸,还是说,生性就是如此。”
薛令烨说完,也不给聂婷岚解释的机会,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就要下楼。
在他经过聂婷岚身边时,女子忽然出手抓住他的手臂,“你只要娶我,我有办法救宋听听。”
薛令烨驻足,但还是先将胳膊上的那只手臂甩开。
聂婷岚见薛令烨不急着走了,抓紧时间解释,“我是学医的,我的导师和那位斯特先生是挚友,如果我导师出面的话,斯特先生或许愿意来国内为为宋听听会诊。”
聂婷岚攥着自己的裙摆,有些紧张又有些小兴奋,“前提是,你得先娶我,我才能去救她,你如果不娶我,薛奶奶会放弃我,聂家也会放弃我,我姐姐们会欺负死我的。”
“我卧室隔门里是书房,你今夜呆在里面,不许出来半步,等你请来斯特先生,我会娶你。”
“你说过的事情,你不能反悔,你得亲自去和我爸爸妈妈说……”
“再啰嗦的话,现在就滚出去。”
聂婷岚犹豫了一下,偏头四顾寻找着薛令烨所说的隔门,随后迅速跑到门边开门钻进去。
薛令烨身上的药性丝毫没有消减,整个人有些头脑发热,因为卧室还有另一个女人在,怕她突然从卧室里钻出来,因而洗个凉水澡的念头也放弃了。
这一夜,可谓极致的煎熬。
薛令烨整整一夜都在阳台上吸烟,有个问题萦绕于心。
宋听听啊,值得他牺牲婚姻去救吗?
一个,十三年前就该死的丫头。
……
次日一早,薛令烨和聂婷岚一同下楼,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婷岚啊,今年是大年初一,你再不回家你妈妈怕是要来薛家要人了,令烨,吃过早饭后,你去送婷岚回家。”
聂婷岚惴惴不安,总之是看着薛令烨阴沉着那张脸,恨不得把自己给吃了。
想了许久,聂婷岚还是坦白交流,“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娶我,全是因为家里长辈相逼和我的一厢情愿,但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实力,眼睛里却也揉不得沙子,结婚后能不能再和宋听听有牵扯。”
薛令烨猛地踩了刹车,车速本身就快,聂婷岚险些因惯性撞上了挡风玻璃。
“聂婷岚,我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
聂婷岚在家排行老三,上有优秀的大哥大姐,下有乖巧懂事的妹妹,因此在家里最不受重视,故而养成了胆小懦弱,却又阴狠狡诈的矛盾性格。
聂婷岚能屈能伸,可也有自己的原则。
“如若连这点都承诺不到,那婚事最好还是作废,宋听听也不要救了。”
薛令烨瞪了她一阵,“聂婷岚,你最好以后还能这般猖狂!”
……
斯特医生是初六来的国内,当日,薛令烨和聂婷岚签署了婚前协议。
初七,薛令烨和聂婷岚领证。
走出民政局后,聂婷岚拽着薛令烨的胳膊,“我今天下午要搬去你家,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聂婷岚,婚前协议没有举行婚礼这一条,我们最好还是按章办事。”
聂婷岚欲言又止,薛令烨直接道:“你手里这张结婚证一旦公开出去,你爸妈都不敢再不敢招惹你,这就是你的王牌。”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会和你扮演恩爱夫妻,这些领证前你就知道,你最好祈祷你请来的医生能治好宋听听,要不然,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月二龙抬头,春雨绵绵,乍暖还寒,宋听听惶惶睁眼,薛令烨得到消息来到医院时,没来得及见到人,宋听听被送进了会诊室。
半个小时后,几个医生拿着一份脑部ct的片子进入办公室,薛令烨在里面等着。
那位外国医生用蹩脚的中文讲着话,“病人的脑子里有瘀血,压迫了脑部神经,所以导致了短暂性失明,从和她的对话来看,也或许是因为这淤血的原因,病人造成了失忆,具体是短暂性失忆还是永久性失忆,要看病人以后的恢复情况。”
“失忆?会不会是,装的。”薛令烨疑惑,但还是问了这句话。
这丫头如果想要假装失忆借机出逃,也不是全无可能。
斯特医生摇头,“综合各项数据来看,并不是装的,病人受伤过于严重,加上腿骨断裂,所以如果长时间不回复视力的话,可能会导致复健困难,手术导出瘀血的风险太大,所以不建议手术,还是采取保守治疗。”
“她失忆这个情况,会突然恢复吗,或者恢复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特征?”
医生一眼看出了他的疑惑,“薛先生的意思是,宋小姐如果恢复了记忆,会不会继续假装失忆?”
医生觉得好笑:“其实找个心理医生陪着,随时观察她的情况,眼睛尖锐的心理医生是可以观测到她是否恢复记忆。”
斯特医生继续讲:“剩下的复健工作郭院长是可以承担重任的,我回国还有自己的病人要负责,所以薛先生,我得离开了,很荣幸,能让宋小姐再次醒来。”
“斯特先生,您辛苦。”
这之后,薛令烨去宋听听的病房看了一眼。
女孩无神的眼睛空洞洞的,听到声音眼珠转了一下,但什么都看不到。
许是失忆,让女孩褪去了一层锋芒,薛令烨也不用再那么的小心翼翼。
宋听听沙哑的声音怯生生地询问:“护士姐姐吗,我想喝水。”
薛令烨拿一次性的纸杯接了水,又用棉签涂在她干涩的嘴唇上,“遵医嘱,医生说你还要做检查,要空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