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六时许,一辆面包车慢慢停在了临安市郊外的一家废弃工厂。随即下来一伙人,带头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指挥着众人将一名昏迷的妙龄女子抬进了废弃工厂里面。这一行人有七八个,赫然就是绑架了郑老板的女儿那一伙人。
进到废弃工厂一块空地里,周围都是那些坏掉的大型工厂机器和流水线。西装男人找来一张椅子将妙龄女子绑在椅子上,然后开始跟同伙商量起来。
一个满头黄发的小混混对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刘总,咱们可是说好的了,事成之后我们哥几个可是一人五十万的,您可不要反悔。”
刘总点点头:“我做买卖向来说一不二,答应你们的一定就会给你们。”
说是同伙其实也只是合作关系,除了刘总其他人都是社会的小混混,比一般小混混胆大一点的小混混。
刘总是一家公司的创始人,这次竞标失败已经是等于宣告自己的公司破产了。在那之前公司营收就是入不敷出的状况,好不容易签了一个两千万的大单,对方表示要求刘总拿一个项目也就是后来郑老板竞标成功的那个项目给拿下来。刘总整合了全部的资金甚至抵押了自己的房子孤注一掷来竞标这个项目,只求一把翻身。可现实是残酷的,财大气粗的郑老板一举以远超刘总的价格拿下了那个项目。投资方天价的违约金瞬间将刘总压垮了,这样下去自己的心血——公司就得宣布破产。刘总退无可退,索性给了点钱叫人把郑老板的女儿给绑架了借此要挟郑老板。
姓郑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刘总恶狠狠的想。
龙首山内,黑总撸起袖子看了一下时间对郑总说道:“郑总,走吧,我们也该过去赶这场解救行动了。”
郑总扶了扶眼镜,看得出来他还是紧张万分,郑总边抹额头的汗边说:“黑总,拜托了啊。”
黑总也理解为人父的心情,但也是拍了拍郑总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时间慢慢来到了七点,刘总的电话响了起来。一下子废弃工场内的人都盯着这个电话,这个电话可是跟在场所有人的命运连关联啊。
刘总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郑总稳重却透着一丝焦虑的声音:“刘胜,你别轻举妄动,我的人快到了。如果小翕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刘胜却笑嘻嘻说道:“嘻嘻,听郑安吉郑总这个语气好像您挺激动啊,竞拍会那个意气风发古井无波的郑总去哪了?那个五千万起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郑总也终于开始着急了吗?”
“多说无益,。希望你拿到你要的东西能就此收手。你是一个商人,犯法的事你都能亲力亲为,说明你确确实实是一个努力的人,你本该有大好前途……”
“郑安吉!收起你那套说教!”刚刚微笑的刘胜突然性情大变像是本踩到尾巴的毒蛇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我也知道我前途一片光明,都是因为你!是你逼我走上绝路的,是你!我赌上了全副身家,是你让我一无所有的!”
郑总不温不怒地说道:“生意场本来就是如此,怨不得人。是你的错误估算毁了你。”
听到此话的刘胜突然发出大笑,虽然隔着电话但他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郑安吉,我改变主意了,你会为你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付出代价的。”
郑总顿感大事不妙,连忙发问:“姓刘的,你想干嘛?”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被挂断。
郑总面露苦笑:“看来我好像激怒了他。”
旁边的黑总笑了笑:“事态有变化了,那个小子是越来越重要了啊。我们现在也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了。”
刘胜挂断电话后,一脸怒气,他看向昏迷的小翕,一声喝道:“把这小妞弄醒!”
旁边的混混随即拿起一瓶矿泉水直接浇到小翕脸上。
小翕一下被浇醒,看到眼前的人,又惊又怒:“你们这群人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们非法控制他人人身自由接近72小时并以此勒索敲诈……”
“呵呵呵……”刘胜阴恻恻的笑打断了小翕,“不愧是郑安吉的女儿啊,这种时候你们两父女都还想着教训别人。之前不动你,是因为我只想拿自己要的那份东西,现在嘛,我改变主意了,我一定要给你们这家人一点教训。“
刘胜慢慢向小翕走去,小翕也嗅到了刘胜身上危险的气息,瞬间惊恐起来。
之前虽然刘胜他们这一伙人虽然绑架她,但是一直都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举动,但现在的刘胜很明显带着怨恨和怒气。
刘胜来到小翕面前高扬着手掌似乎在发表着胜利**:“我一定会让你们两父女后悔的。”
小翕此时闭上了双眼,突然脑海中没来由地想起了那天晚上背着吉他的那个强大的背影。在那个危险的晚上,是他如神明般出现解救了她还有她的客人,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但上一次终究是侥幸遇到,他也不可能在我每次遭遇不测的时候出现……小翕心底暗自叹息。
而此时刘胜的巴掌也正朝着小翕脸蛋急速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不合适吧?”
!
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刘胜的巴掌也停在了半空。不知何时在一个流水线作坊机器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群混混骂骂咧咧说道:“你小子是谁?怎么进来的?”
刘胜怒骂:“一群废物,就这么冠冕堂皇地让人进来了?”
此时小翕愣住了,这个声音,难道是?她又想起上次那个强大如神佛的男人,微笑的面容,温柔的声音。还有那句烙进小翕内心深处的自我介绍:“我叫树篱。”
是他吗?
黄毛忍着怒火,抄起一根钢管,狠狠地敲了一下那个机器:“你小子给老子滚下来,学人家英雄救美是吧这种戏码早过时了,还吓唬老子,老子今天要敲断你的腿。”
树篱叹了一口气:“你们这种废物,我看来高估你们呢,看来最近因为某人的到来,我久违地觉得自己像个普通人了呢。”
说完,树篱一个晃动跳了下来。将自己暴露在刘胜等人的灯光中,因为天色渐晚,刘胜他们用车灯照着这个仓库。不过这也大大方便了树篱的暗中接近,毕竟这个光能照亮的地方实在有限。
小翕看着树篱那俊逸的脸庞,心里募地一颤。
真的是他!
黄毛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钢管照着树篱小腿狠狠一敲。树篱小腿微微一动,回身一踢。“咕哇!”黄毛一声惨叫,整个人飞了出去,手中的武器应声跌落,黄毛勉强撑着地面,极力地想站起来。很可惜黄毛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彻底地昏死过去。那群小混混包括刘胜全部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人?
很快刘胜反应过来,大喊:“他一个人再能打有什么用?你们全部抄家伙一起上。”
剩下的六七个混混领命般纷纷拿起武器硬着头皮对着树篱发起冲锋,树篱朝着冲上来最前的一个混混挥出一拳,直中面门。那个混混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直接倒地不省人事。很快另一个拿着钢管直拍树篱的脑袋,发出一阵破风声。树篱敏捷地一个低头,身体蓄力灵巧一个转身同时也躲过左边三人的奋力一击。树篱再一个摆腿,一下子踢翻三人,乘胜追击一个冲刺直直一肘击中一人腹部,再转身捏住一个身后偷袭的钢管,左手一拳直接把那人给打落瘫倒在地。此时树篱面前一下子瘫倒六个人,惨叫声此起彼伏。还只剩一个耳朵打着耳洞,染着绿毛的男人,他额头遍布冷汗手里握着钢管瑟瑟发抖,一步步地往后退。
树篱看着对面绿毛这个样子,刚想劝他走吧。刚一出声,那个绿毛“哇”地一声,一把撒开钢管,逃命般向着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嘴里大喊:“刘总,这钱我不要了。我要回家。”
……
现在场上只剩下脸色铁青的刘胜,内心慢慢悸动的小翕,风轻云淡的树篱。
刘胜躲在小翕身后,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语气焦急地问:“是不是郑安吉叫你来的?”
树篱并不回答,慢慢走向刘胜。刘胜一把勒住小翕的脖子,小翕瞬间缺氧呜咽起来,身子不停地扭动看来刘胜下了死手。
刘胜继续问道神色癫狂:“我只是想拯救我的公司,那是我这辈子的心血。为什么你们全都来逼我?为什么?”
狗急都会跳墙,刘胜现在是明显想和郑安吉同归于尽了。
树篱也开始面色凝重,发力一个冲刺,直接越过差不多十五米的距离瞬间来到刘胜面前。刘胜眼看着远处的树篱一个闪身来到面前,刘胜心底一紧但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接着脑袋便收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眼前一黑缓缓松开了手臂掉下地面。
小翕已经接近被勒到晕厥,她最后目睹到的场景便是自此驼峰山一别之后就念念不忘的男子把她拥入怀中,还有那句“我来了,没事了。”
真好啊。
心底默念完这句话,小翕便倒入树篱怀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