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人?”巨狼看着穆勒沁小麦色的皮肤和一头弯曲的中长发,开始变得异常愤怒,吧台的众狼也开始蠢蠢欲动。
“正是。”
在得到穆勒沁亲自确认后,巨狼没有废半点口舌立刻再次攻来,这一次他的招式招招朝穆勒沁要害攻去,再当认出穆勒沁是人类时都没有如此凶狠,而得知是漠北人却招招致命,看样子是真的憎恶极了漠北人。
按照练气的境界,巨狼已经是有登峰的实力,不可谓不强,但穆勒沁也并没有慌张,虽然有些吃力,但也算是能应付。
一人一狼在短暂的数十秒间瞬间过了四五十次招,招招都被穆勒沁闪躲。巨狼也看出了眼前的男人实力自己恐怕不弱于自己,也不顾刚才要单打独斗的话,他朝众狼看了一眼,众狼也心领神会立刻冲上去加入战斗。
而此时在门外的狼人听着酒馆内的打斗声已经震惊不已,一个孤身闯入直面自己十几个首领的人竟然还能撑这么久,他们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但很快,打斗声就平息了下来,他们以为动乱已经结束想要进去处理,但打开大门只见不足两百平的酒馆内变得破烂不堪,满地都是酒瓶的碎片和混杂的酒水。只见那个人类气喘吁吁的坐在拉来的吧台座椅上,而十几名狼人则以不同的姿势或是趴着或是跪坐在地板,这下所有狼人都震惊住了。
“还要打吗?”穆勒沁看着大门敞开,而那些狼人们跃跃欲试。虽然交手不长,但刚才他将体内的气迸发而出,让他一瞬间像是拉到极致的弓弦,虽然威力巨大但一不小心就会崩断。
这是一种禁忌巫术,他是年幼时偶然间在扉叻帐内翻到的,能瞬间爆发出体内的力量,但他记得并不多但应付当前局面也足够了。这也是为了速战速决也是因为自己并不确定能同时对上这么多狼人而不得已的决定。
门外的狼人开始将穆勒沁层层包围住,用行动说明了他们的决定,要让穆勒沁出不了这个大门。
“真是匪夷所思。”一爪撑着地板一爪撑着桌子的巨大狼人在穆勒沁惊愕的眼神中站了起来。
“在这镇里跋扈了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自己大意,幸好这次也没有。”
巨狼说着说着就开始活动起了自己的筋骨,果然他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果然不该这么顺利。”穆勒戏自嘲地笑道,同时也站起身直面巨狼。
“你的眼神和我们真像啊,我很喜欢你这样有狼的眼神的人类。只是可惜对我们而言,漠北人的出现,那么就只剩下你死我活了。”
巨狼并没有立即进攻,而是突如其来谈起了穆勒沁的眼神,听完穆勒沁也是眼角一颤不明白巨狼的意思。
不过也没等穆勒沁细想巨狼已经双腿一蹬直扑而来,宛若饿虎扑食想要把穆勒沁撕裂成块。
穆勒沁也感受到巨狼的杀心已经拦不住了,既然都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也没必要在追求完美的结局。下定决心穆勒沁一按腰间的木盒,木盒随之应声而裂,盒内躺着的虎啸顿时爆发出冲天的怒吼随后破盒而出在穆勒沁手中瞬间组装。
穆勒沁大喝一声将虎啸横空扫出,神兵的锋芒让本扑来滞在空中的巨狼心生寒意赶忙调整身体想要躲过虎啸的攻击。但穆勒沁刚才取出虎啸的时间不过只是瞬息之间,而这出枪横扫也是快如闪电行云流水,即使巨狼拼尽全力也被虎啸的枪尖刮中腹部,但所幸的是只不过伤到了皮毛。
随着一声巨响巨狼的狼腿砸穿地板落下,他脸上有些后怕,他也没想到这个人类会突然变出一杆长枪,这一下巨狼开始变得谨慎不再敢轻易上前,四周的狼人也开始躁动想要帮助他们的首领。
酒馆再次沉默,穆勒沁和巨狼都聚精会神的注意着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因为只要一个差错对方都会抓住机会从而决定战斗的走向。
穆勒沁率先行动,他架枪于身前,绕着圈缓步靠近,而巨狼则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长枪带来的攻击范围是一个难点,但只要越过这个范围贴身到穆勒沁身前那么长枪的优势就将不复存在。
就在巨狼还在想着对应的法子时,穆勒沁出手了,但对准的不是巨狼。只见就在刚才穆勒沁靠近的功夫里,大门外的狼人终于是忍不住动了手,穆勒沁只感觉背后传来凉意,天生的危机感让他直接将持枪的手往后上方扫了个半圆,一个扑来的狼人眼见就要在半空中被长枪贯穿,他可没有巨狼那般在空中腾挪躲闪的本事。而穆勒沁也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交手是一回事出狼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脸色一狠当即收枪同时也做好了迎接攻击的姿势。
扑来的狼人一爪子抓在了他的枪杆上,同时也波及到了他俩条护着脑袋的小臂。尖锐的狼爪抓开穆勒沁的衣袖深深的嵌在小臂的皮肉之中。
“呜。”穆勒沁吃痛的哼出,然后不顾伤势用力将虎啸往前一推,力量顺着枪杆上的狼爪将狼人狠狠推开撞倒在酒馆内的橡木桶上,酒水顺着裂口涌出灌在倒地的狼人身上。而穆勒沁自己也随着狼爪的拔出对手臂再一次造成了二次伤害。
这一下门口狼人的激情都被点燃了,他们纷纷朝酒馆内冲入但穆勒沁没有理会,因为他感觉更危险的东西在他身后袭来。
“都给我退下!”
巨狼粗大的声音响彻酒馆,而穆勒沁回头也看见巨狼已经朝自己冲来于是提枪便战。正当穆勒沁一枪刺出趁巨狼闪避的间隙想要抽身面对身后的群狼时,他发现那些狼人都站在了原地没有向前。
“别愣神了!”
就那么一个转身的功夫,巨狼的声音在穆勒沁身后响起,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像是燃烧起来一般灼热。
穆勒沁再次转过头,只见巨狼站在原地没有乘胜追击。
“我可不会在意阴险不阴险,但你刚才没有杀我的族人,那我也不会趁人之危,两清了。这一爪当作对酒馆的赔偿,你现在可以离开这我当作无事发生。”
“嘶!真是不留手啊。”穆勒沁稍稍活动了一下后背的肌肉,只感觉有震震钻心的疼痛传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留手你已经死了。”巨狼冷冷地嘲笑道。
“这么确信?”穆勒沁也用冷笑回敬,“我不会走的,我还没完事。”
巨狼眯起眼睛不理解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的漠北小子。
“我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回到漠北,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们离开这。”
穆勒沁终于说出来意,听完的巨狼立即张开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气氛也瞬间降落到冰点。于是一人一狼在破烂的酒馆中互相对视着,四周无人敢言,只有受伤的狼人在发出微弱的声音。一时间空气也突然变得无比沉默,可沉默中又像存在着擂鼓镇天的响声,隐隐约约间能感受到其中暗藏着无尽杀机,以及二者震耳欲聋般的怒吼与厮杀。
“今天!你必死不可!”
巨狼突然大喊,他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怒火,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朝穆勒沁攻来,速度比起之前可以说是更胜一筹,就连穆勒沁也顿时感觉有些无力苍茫应对着,根本没有间隙反击只能被迫防守。
“你知道我活了多久了吗!”
“我活了整整两百四十年!”
“这两百多年我每天都要回忆着那些往事!”
巨狼进攻的同时不断发问,这让穆勒沁十分震惊,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的这头巨狼竟然已经活了这么久,按卓戈所说半兽人寿命长是常事,但也少有的能过两百,能到两百四十岁那更是万中无一。
“我亲自看着我的父母死在你们漠北人的手中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你却要我帮助你一个漠北人,而好处是让我们回到本就是我们家园的草原?”
“可笑至极!”
巨狼撕心裂肺的怒吼着,四个字生生喊了数秒钟,每一个字的语气都拖的很长,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愤怒。
穆勒沁竭力的出枪一次次架开巨狼的攻击,但他的脑海中却开始有一些情感突然浮现,慢慢的他开始变得困惑。
这一瞬间穆勒沁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一切虽然大为不同却又何其相似,都是本来有家的人如今却难以回去,而现在自己却要求一个部落用家的代价要求他们帮助自己回家。巨狼说的对,是啊!这是多么可笑。
在穆勒沁内心挣扎的同时,巨狼的攻击仍旧应接不暇,穆勒沁的防守也开始愈渐薄弱,这让愤怒冲昏头脑的巨狼竟然也开始不解。
随着穆勒沁的出神,破绽也像是百花齐放一般,但穆勒沁却凭借着经验竟然也能硬生生一个个守下来,可百密必有一疏,巨狼抓住一个穆勒沁收枪中路的破绽,收爪化腿一脚将穆勒沁蹬到酒馆的墙壁之上,力道之大甚至直接将墙体砸穿。
穆勒沁翻了几个滚躺在街道上,周边来来往往的人以及旁观看热闹的人立即四散而开,生怕惹祸上身。
巨狼带着手下也走出酒馆,看着正在缓缓起身的穆勒沁,脸上怒火依旧。
“你说的对。”穆勒沁站起身后将虎啸狠狠插在地上,然后倚着虎啸靠着,最后抬起头凝视着巨狼,神色寞落。
“真是可笑!以原来的家为代价,太可笑了。”
穆勒沁不断地摇着头,像是对自己的嘲笑,他突然就想通了自己这样做就像是对他们的侮辱,将他们内心的伤痛再次揭开,是啊,都是同样的人为何还要伤害。而这样的行为也让前方的巨狼身体一颤。
穆勒沁扭过头准备离开,但停顿了一下又重新扭了回来。他对着站在酒馆门口宛若巨人的巨狼说道:“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如果我能成功,也会将你们的土地还给你们。都是没有家的人,何必如此,是我冒犯了。”
“罢了,罢了!”穆勒沁抽出枪转身踉跄的往黑巷走去,如同丢了魂一般。
巨狼手下的狼人想要去追但被巨狼制止了,他的愤怒不知为何在穆勒沁的话语间平息,他满眼复杂看着穆勒沁的身影消失融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