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璟加快脚步向前奔去,夜色中只见前方隐隐出现一队骑兵,这时刘璟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对方怎么能直呼自己主公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一般喊‘赵将军,主公在此!’就够了,加个‘刘备’就明显有点画蛇添足,这人不是刘备,是曹军使诈。【】
刘璟硬生生停住了脚步,但黑暗中,前面已经有人隐隐看见他的身影,大喊起来,“前面是什么人?”
刘璟的脸刷地变得惨白,糟糕了,他心念转得快,将赵云向灌木丛中一放,“快躲起来!”
他转身便跑,赵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爬进了一簇灌木丛,只见那少年转身便跑,快如猎豹一般,后面骑兵一阵狂风似的追来,“站住!”
赵云当然知道,这个少年是为了引开追兵救自己,他暗暗叹息一声,‘这个少年完了,真是可惜啊!’
刘璟刚跑出七八十步,一支箭擦着他头皮射过,他站住了,再跑下去,他必死无疑。
这时,数十名骑兵飞驰而至,将刘璟团团围住,大将于禁随后过来,一名骑兵禀报,“于将军,是一个少年。”
刘璟是第一次看到于禁,只见他头戴鹰棱盔,身披铁甲,身材魁梧雄壮,深目高鼻,目光似电,手执一把金背虎牙刀。
于禁上下打量一下这名少年,当时刘璟在赵云身后,脸上都是血,又被赵云身体遮住,于禁没有注意到他,而其他骑兵都是于禁亲兵,都远远观战,并没有上前。
更重要是,现在是在夜间,刘璟脸上的血已经被汗水洗掉大半,一时间,众人竟没有认出刘璟。
于禁手中战刀一挥,顶住了他的咽喉,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刘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慌不忙地行一礼,“我是荆州刘州牧之侄,正赶去襄阳。”
于禁眉头一皱,‘刘表的侄?’
曹操的侄于禁或许会尊重几分,刘表的侄对他来说,屁都不是。
于禁心中还是有疑惑,刘表的侄怎么长得这么魁梧结实,一点读书人的感觉都没有,身上还有血污,倒像个黄巾贼。
他忽然一伸手,一把揪住了刘璟的衣襟,硬生生将他拽到面前,恶狠狠盯着他道:“小,你一定是个逃跑的黄巾贼军!”
刘璟刚才听士兵称他为于将军,便猜此人可能是于禁,他见于禁眼露杀机,心中一急,大喊道:“于则,你要害我吗?”
于禁表字则,一般人很少知道,连夏侯兄弟都不清楚,于禁心中一愣,这个少年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表字,他不由松开了刘璟的衣襟。
于禁又一次打量一下这个刘碑侄,见他模样儿确实是个少年,十五六岁样,但身材长得很高大,看样有八尺左右,体格非常魁梧壮士。
“你怎么知道我叫于则?”于禁冷冷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
刘璟心念急转,昂声道:“我素来敬慕天下英雄,凡英雄事迹我都记在心中,于将军原是鲍信部将,屡立战功,破吕布二营于城南,破高雅于须昌,斩杀袁术部下桥蕤,宛城之战更是有周亚夫之风,被曹公拜为益寿亭侯。”
国不比后世,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曹操的事迹或许会被世人所知,像于禁等人的功绩恐怕除了曹操之外,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偏偏眼前少年却知道得很清楚,令于禁大为惊讶。
于禁收了刀,奇怪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会了解我的底细?”
一般而言,知道人的底细也好也不好,如果是知道别人的不良老底,确实容易被人厌恨,可如果是知道好的底细,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奉承。
于禁虽然态依然阴冷,但刘璟知道的都是他引以为傲的事迹,他心中也忍不住有了几分得意,语气便稍稍缓和下来。
刘璟前世是律师,查颜观色,揣摩人心态是他的拿手好戏,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于禁语气也有所缓和,他心中有了底。
他听于禁的口音和他有点相似,而伍修说他是泰山郡口音,他心中立刻有了对策,不疾不徐道:“在下是山阳郡高平县人,曾在泰山游多年,经常听人说起过于将军事迹,便记在心中,于将军在征宛城张绣时,镇压青州兵掠民,被青州兵告至曹公帐下,于将军却筑营御敌,不失军容,颇有周亚夫之风,被封益寿亭侯,令天下人敬仰。”
于禁虽然不是泰山脚下之人,但他确实是泰山郡人,刘璟的解释合情合理,他心中便信了。
更关键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于禁本来就是一个为自负之人,只恨天下人不知道他的事迹,现在刘璟居然能侃侃而谈,而且把他最得意的宛城筑营之事一再渲染,他心中早已舒坦无比。
于禁已经完全收了敌意,就算真是黄巾逃兵他也不想杀了,难得一个了解自己的少年,呵呵笑道:“刘公果然是非常人,不愧是刘荆州之侄,于禁佩服!”
这时,刘璟又从皮囊中取出刘表的家信给他,于禁照着火把看了看,确实是刘碑侄,这时候曹操还需要笼络刘表,以免他和袁绍结盟,于禁自然也知道不能得罪刘表。
他点点头,“好吧!打扰刘公了。”
于禁一挥手令道:“上马继续追赶!”
他带领士兵们继续向前方追去,刘璟汗都湿透了后背,真是侥幸万分,他已看出了于禁刚才的意思,已经开始怀疑他,幸亏他及时喊出了于禁的表字,如果一句话不对,于禁肯定会下令士兵四下查,那时他和赵云就真的完了。
他虽然猛拍于禁一通马屁,看似有点缺少男人的硬气,但这恰恰是当时危急情况下唯一有用的办法,因为于禁并没有怀疑赵云藏在附近,只是出于一种本能要仔细盘问,四下查也是可有可无,关键就在为将者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