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身江湖打扮的兄妹正好在吃饭,小姑娘虽然是男装,但好奇心永远比他的师兄重一些。
来到这共屠城生活了好几天,看到的哪一个不是素面朝天,奇丑无比的怪人,在客栈里看到了一个面容白净的少年,不免移不开眼。
“师兄,那人是哪国人?我怎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着装?”
被称之为师兄的男人看了一眼烨青,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快吃饭吧师妹,莫要这样打量别人,被发现了可不好。”
“我就是看看几眼,又不会掉块肉。”小师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反正也不止他一个在看,大家都在看。
小二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端上来了香喷喷的烤鱼,一碗葱花面,还有一壶烧酒。
烨青看着上面的食物,就能猜测这个时代的经济有多么的落后,烤肉就是上的盐巴烤熟的肉,葱花面就只有盐面条和葱花,这酒度数也不高,并不像现代的酒度数那样高。
他啄了一口,酒香还行,就是不够浓烈。
吃了一口面,面条也还行,可惜他这人喜欢吃辣的。
烤肉太油腻,随便吃了两口就下不去嘴了。
这时他叫来小二付了钱,打听事情,这才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小二,我向你打听个事。”
“客官你请说。”见过客人出手阔绰,小二的脸上笑出了花,客客气气的弯着腰。
“此地叫什么名?”
“此地来事共屠城,公子,你来到这里竟然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风沙太大了,走错了路,进来问问。”
小二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也是,近来风沙多,像公子你这样迷路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对了,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白若的人?”
“嘘!”小二大惊失色,“公子,千万莫要说这个名字,在这个地方,这个名字,那就是万万说不得的。”小二怕的不行,看样子不像装的。
“这又是为何?”
小二抹了抹头上被吓出来的虚汗:“客官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客官方才所说的那个名字,乃是共屠城的城主,城主大人的名讳是不可以直接说出来的,那些在街上直呼名讳的人,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
烨青点点头,打赏了小二一些碎银子,离开了客栈。
对于后面悄悄跟随的小老鼠,他佯装不知道,七拐八拐就把他们绕晕在了巷口,甩掉了。
共屠城,白若城主。
那个当年被人欺负的小孩已经成为城主了,看来这边的时间过得很快。
可是,在烨青的眼里,共屠城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受到压迫,天灾,这里的人过得水深火热,变瘦肌黄。
偶尔看到一个肥膘体壮的,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的商人,平民老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双眼无神,宛若饿死的幽魂。
在这座贫寒交迫的城池里,一眼看上去最壮观最伟岸的建筑就是城主府。
白府门前种着柳树,但柳树是喜阴的植物,水源多的地方才可以种活,这白虎门前的柳树早已成了活标本,只剩下两棵树都在慢热的太阳下炙烤着。
烨青来到白府门口,敲了敲门。
一仆人打开了门,面色不善的打量着他:“你是何人?”
“拜访白城主,麻烦通告一声,就说我是来收取商品费用的。”
“神经病。”仆人咒骂一声,砰的关上门,根本没有把门口少年的话当一回事,也没有通报。
吃了闭门羹的少年摇了摇头,退到屋檐底下,望着那高高的城墙,脚尖一点飞上墙,轻轻松松的越过了。
一墙之隔的里面和外面形成天壤之别,外面的普通人连喝一口水都成为奢侈时,这一墙之隔的白府里,还有一座碧水连天的院子,院子中央养着几条肥肥的大鲸鱼,有不少绿植群山环绕,荷花点缀。
三三两两的仆人端着盘子从楼阁下找过,烨青并不知道白城主住在哪个屋,于是摸准了一个落单的仆人,把人打趴下,捂着嘴拖到了角落里。
仆人害怕,想要大叫,一回头整个人都呆了。
“你别怕,我不会害你,只是向你打听一个事情。”
仆人的脸颊微红,她是契子,生来地位低微,伺候无数达官显贵,却从未见过哪一个人的气质,像眼前这个少年般白若美玉,如切如斯。
“公子要问什么?”女仆微微害羞的时候没有了刚才的害怕,到显现出了一个娇羞小姑娘的害羞。
“你可知白城主住在哪个屋子?”
“城主大人的房间在西侧天书宛……”女仆怯生生的回答:“大人脾气不好,公子可要小心。”
“谢谢。”烨青一挥手,袖子里飘出来的暗香让女仆晕了过去。
他把人轻轻放在墙边靠着,脚尖一点,如燕子般灵活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内。
天书宛,这里的繁华和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奇花异草,琼楼玉宇,还有翩翩起舞的彩蝶,在阳光下翻着肚皮的白猫,可见得赡养这些宠物的主人有多么的富裕。
烨青坐在瓦片上,打量着屋檐之下的美景。
他刚去屋子里转悠一圈,没有人,可见得白若还未回来。
他等了一会,的确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进了院内,并未注意到那人脚步微微一顿,跟在他身边的带刀侍卫转身消失在了角落中。
烨青听到一阵风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把冰凉的刀就贴在了他的脖子边。
“你是何人?擅长白府,可知这是死罪!”
这人的武功一定了得,连烨青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下无意冒犯。”烨青有恃无恐的回过头去,原来是跟随在白若身后的带刀仆人,他解释:“我找你家主人有件要事,并无冒犯之意。”
带刀仆人将刀收回,两人一同从屋檐上飞下。
烨青打量着白若,白若也打量着烨青。
对于烨青来说时间过得很慢,可对于这个世界的白若来说,他从一个小孩长成了一个大人。在此的岁月里,他踏着白骨成长,早已经忘却了那在店铺中的一切,却记得有一个贵人帮助他洗脱了那肮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