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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天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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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上 访耄老真因仍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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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四大杀神,便为天下修道者中杀孽最重的四个人。不过这四个人成名都已久远,也大都不见于江湖很久了。

    如血炼赤霄夏侯屠,从前魔性入骨,多少年内疯狂杀戮,手下杀却生灵无数,然而后来据传退隐,数十年不见于世,若不是几年前在望剑峰碧落派出现过一次,大概已经要被人淡忘了。

    因缘寂灭范觉苦,亦曾狂性大发杀却千人,自从逃避师门东觉寺追杀,避入止天宗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紫血昆仑萧天南,尝乐于取生人魂魄炼剑,或不出手,出手则必殄灭一乡一里,其自知所行所为太过绝狠,行踪隐秘无定,本就难见,近年来不知为何更是声息掩却,踪影更难寻觅。

    然后便是四杀神里唯一的女性,碧霞横翠端木挽红,也已有将近三十年不见江湖。她本是端木世家大小姐,传闻其当年新婚不久之后便发现丈夫不忠,于是心性激变,消失月余。再现之时,手上已经拿了那戮神剑,一夜之间屠尽夫家上下七十八口,其状绝戾有如煞神。其后并不返家而是游走天下,两年之内连破十八妖寨、十三邪洞、七镇、五岛、三恶谷,所过之处无论男女老幼、鸡鸭鹅狗,绝无活口,且其中无辜之众亦不在少数,这才被人冠以青杀神之名。因其杀孽太重,后终被端木家老爷子,也就是其父端木简连人带剑幽禁于纳海渊下,更发誓一世不会重出,于今已近三十年。谁能想到,今日还可以再听到其复出的消息

    宁羽白听着南筱娥的话心中惊异,话说这四大杀神自己已是见过两人了,却不知道她会不会也找上自己?摇了摇头他自嘲地一笑,不知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个想法来,对着南筱娥道:“据说她不是被幽禁了几十年,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他低头想了想,“殷太冲不正是端木甲的弟子?也可算上她的师侄,端木挽红为何竟会杀他?”

    南筱娥略略摇头,“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杀他,此种凶戾之辈绝不能以常理揣测,谁知道她会为什么杀人。据说是她斩断锁住纳海渊的千金锁强行闯出,看来是修为又有精进,只不知她为何又违反当年不出世的誓言。你们大概在此山中耳不闻外物,才不晓得这事。现在端木世家已经精英尽出,务要拿她回去呢。”说完叹了口气,“唉,这样凶人再现,却不知又有多少无辜要毁在其剑下了。”

    宁羽白听完也自感叹,不过此事毕竟未在眼前,殷太冲也不曾见过,也只能惋惜一下,听过便算了。当下又对两人道:“此事暂不相谈,我们还是先去宋前辈那问过姐姐之事吧。

    两人点头答应,青杀神复出的消息虽可震惊天下,然而毕竟不如眼前的事情来得要紧,南筱娥遍寻线索不到,寻思不如一试,于是两人便随了宁羽白出屋而起,向着那三家驻地之处行了过去。此时天光明亮,谢青阳于秀儿仍不见踪影,也不知三大世家回来没有,三人只是行去,片刻便到。

    洞口冷清,仅有两三弟子相守,想是众人仍未归来。三人落地后宁羽白过去通名,世家弟子一见是他不敢怠慢,忙请了进去,引至一石厅中。

    洞内人也不见几个,看来三世家这次是倾巢而出。三人坐于厅内自相谈商,慢慢相待,虽不见人回来,然而言谈甚欢,也不觉的等待甚苦,时间便过得飞快。过时良久,终于宁羽白心中一动似有所察,便向两人示意,不大一会洞口处人声沸沸,三大世家众人终于得归。三人不待主人来见,先自迎出。来在洞口处,见到公孙博等人面目沉沉,宁羽白晓得定是剑未到手。当下他也不多提,将南筱娥两人略一介绍,两边见礼略慰几句之后,便直言有事要请教宋无缺。

    公孙博几人均稍有些讶异,不知三人与宋无缺有何关系,不过也未多问。此次事已了结,三家未能得到神剑,三两日内便是打道回府之时,也没什么心情理会别的事情了。于是公孙博秦鲁阳与几人匆匆作别,由宋无缺同着三个人回到厅中,详细相谈。

    来到厅中落座,宁羽白先随意问道:“听闻是苏酒儿带剑飞走,前辈等随剑而去,却不知那剑到底何处去了?”

    宋无缺苦苦一笑道:“原来宁贤侄也知道了。唉,此事真是有些离奇。本来此次不能得剑倒也在我意中,得了更好,纵不能得到也不能给云界仙宫得了去。然而沈青眉困剑之时我已不作此想,可谁想到止天宗不声不响竟也插手此事了,半路杀出了个苏酒儿来,夺剑而去。可笑我等两方如此众多高手尽在,竟给她走脱了去,又遍寻不得,当真可说是颜面尽失”说完又叹了口气,“虽说剑入云宫手内绝非我等之福,可若是真成了止天宗之物,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谁能想到应劫之人竟会是止天宗圣女?莫非这老天瞎眼了么?”

    宁羽白听后,知道他们仍不晓得苏酒儿也不曾得剑,略略一思,却不打算将这事说出,只是安慰道:“前辈莫急,想天道玄玄之事,又岂是我辈可擅自妄断的,或许那剑并不能安于其手,或许又会被别人夺去也未可知。事已至此,前辈等已经尽力,只要能问心无愧便可以了。如止天宗之实力,折在其手下也算不得什么,前辈亦不必妄自菲薄了。”

    宋无缺点了点头,不说这事,转问道:“贤侄说找老夫,到底又有何事?”

    宁羽白沉吟一下,望了望南筱娥,对宋无缺道:“晚辈来此是因有一朋友不见,想向前辈询问一下,看可有线索。”

    “哦?”宋无缺一愕,继而道:“想不到是这样的事,莫非这朋友与我有些什么关系,你才来问的么?”

    宁羽白道:“不错,此人乃我这位南姐姐结拜之兄,正与前辈同宗,名叫宋傲寒”

    “傲寒?”宋无缺便是眉头一皱。

    “怎么,他真是宋家之人么?”

    宋无缺皱眉不止,“他早已不是宋家的人了怎么,你说他出了什么事情?”

    宁羽白与南筱娥林冰语交换一下眼神,严正颜色,便将南筱娥说过的一切,又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厅内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良久,宋无缺终于开口。

    “唉”他先摇了摇头,道:“傲寒这孩子,是我三哥宋雪桥二子,自小孤傲不群,与其他子侄殊不相和。当年前因其酒醉打翻法华盏、倾尽滴髓油,令我宋家宝脉万年不灭之灯险些熄去,又误杀我大哥宠爱仙姬一名,大哥一怒之下将其逐出宋家,永不得返。想来也快二十多年了吧”稍停一会想了一想,继续又道:“若说到这孩子,倒真有一件事,不知对你们会不会有用。”

    “什么事?”宁羽白忙问。

    “他脾气倔傲得很,二十年离家竟真不曾回来过一次。但是大概半年之前,他却回来了。”宁羽白与南筱娥林冰语两人细细听着,期待着从中能找出些什么东西来。

    宋无缺继续道:“那一次他回来,族内着实议论了一阵。他在密室之内与我大哥宋铁锋争吵良久,只为着一事,其后大哥不听,又将他逐了出去。他连父亲也未见着,便又不知何处去了唉。”

    “那是为了什么事情争吵?”南筱娥柳眉一挑,禁不住问道。

    宋无缺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下才道:“他说我族内有叛徒。至于具体如何还请恕老朽不能直言了。”

    三人默默点了点头,均知宋无缺说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便不再追问。只不过这件事情虽对宋家也许有些意义,对他们要查的这事好像却没什么帮助。三人也寻不出什么头绪来,宋无缺又再说不出什么其他线索,于是略谈一会,只好告辞。

    出得厅来又遇见公孙阳兄妹,看起来却是等宁羽白的,他俩没得了剑,却好似有些高兴的样子,公孙阳说起明日就要离开,自言未曾闻得宁羽白一曲,甚是可惜,便力邀他明日一叙,若能得闻一曲,亦算不虚此行了。而公孙滢则是邀请几人若得闲暇便去公孙世家作客。宁羽白深感两人真情,亦是不胜唏嘘,于是答应下来,再相告别。三人自三家洞内出来之时,已是午后了。

    一行无获,只得行法飞回。回到山居之内,原来谢青阳与秀儿也已早在了。

    几人相见,宁羽白便作介绍。他自己的大概经历都与秀儿他们讲过,故此其对林冰语和南筱娥的名字也有熟悉,一见之下皆赞叹之,大为亲近。数人近坐攀谈,屋里虽小了些,气氛却更热烈了起来。宁羽白再问谢青阳两人的经历,原来他俩后来虽能赶上前方追剑众人,却始终只能在后面缀着,什么也看不到。只知道后来谁也没找到那苏酒儿,几大队人马险些将百里之内山中都翻了个遍,却仍是一无所获。两人心知没戏,这才赶了回来,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笑笑谈谈,颇解心事。几人里虽有初见,却是稔熟得快,只觉时光掠过,没用多久明月上浮,夜晚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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