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发生的事,宁轻玥虽然不在,但是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下特意把他邀请出来逛逛的贵公子们。
只把那些贵公子们看的心里发毛,不敢直视宁轻玥,个个目光闪躲的往周围的景色看,其中一个指着空地上唯一一株枝叶稀疏,枝桠细小,一看就像营养不良的树称赞道:“哗,你们看,大家都说宁王府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都是出类拔萃的,我原本还不相信,现在看到这株树我相信了,要是没有经过精心挑选,怎么可能有这么一株给人宁静和幽雅,刚柔相济能屈能伸感觉的树木呢、”
在他的眼里,这么宽敞的地方专门栽种那么一株树,肯定这树是比较出名的名贵树种,只可惜他看不出是什么树。
宁静?逐月眨眨眼腹诽——无风树怎么动?当然宁静了,无风树要是自己动你不逃才怪。
幽雅?宁轻玥挑挑眉腹诽——如果青黄不接是幽雅,那么它就是幽雅吧。
刚柔相济能屈能伸?追风微不可见的抿了抿唇——如果无力弯曲的枝桠算是刚柔相济能屈能伸,那就刚柔相济能屈能伸吧。
听到这名贵公子这样用心用力的称赞这株营养不良的小树,逐月真的还有个不好意思出声言明的信息,那就是这株树明天就要拔掉的。
只是逐月这个不好意思有人替他办了,因为就在这名贵公子说完之后,宁王府负责这遍地方的园丁走了过来,先是远远地向宁轻玥行礼后,就转身对着这株宁静和幽雅,刚柔相济能屈能伸的小树开始辣手摧花,沙沙的几下就把那些细小的枝桠砍了下来,只留下只有茶盏口大小的主杆,还在主杆上用手拍了拍,捡起地上的几支枝桠,就要离开。
那名刚刚赞美过这株小树的贵公子膛目结舌的看着,那名园丁几下就把枝桠砍了下来,当他看到那名园丁要走时,他为了挽回面子连忙唤住那名园丁,“这株小树长的那么好看。”
“对啊,宁静和幽雅,刚柔相济能屈能伸,那么好看,怎么砍了。”那名贵公子旁边一名年轻男子也跟着追问,只是他这么说到底是帮那名贵公子还是故意拆台?
“啊?”那园丁傻眼了,“这株树移植的时候伤了主根,原本还想着试试看能活下去不,现在看来是活不了了,既然活不了,还留着干什么,并且这里还要腾出地方安置莲盆,所以要拔掉。”
闻言那名贵公子轰的一下子脸爆红,人家伤了主根的小树,人家活不成的小树,他还当做是什么名贵树种来赞美,他能不脸红?他早就恨不得地上有个洞给他钻进去,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尽量的缩着身子,好不引起他人注意,他要是能隐身就好了。
宁轻玥好像看出他的不好意思和尴尬,于是转身装着不在意的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准备开席了,今天不醉不归啊,大家尽量喝。”
当宁轻玥带着那些贵公子们回到大厅时,四爷宁庆勤和大爷宁庆淳还在努力游说族人帮他们说话,当大爷宁庆淳看到宁轻玥进来时,他偷偷用手肘撞了撞四爷宁庆勤,示意他看准机会就说。
四爷宁庆勤点点头,表示知道,他还回大爷宁庆淳一个眼色,你记得到时候帮忙说话,事成了对你也有好处。
大爷宁庆淳明白的点头,表示一定会支持的。
对于他们两个的眉来眼去,宁轻玥只瞟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他们两个不足为惧,只有……宁轻玥想到这里慢慢抬眸往居中的太师椅上的太叔公宁远毅看去。
如果真的有另宁轻玥有点看法和会考虑他的话的人,就唯有这个太叔公宁远毅。
对于这个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深思熟虑的太叔公,宁轻玥还是有点想法的,他真的不想和他闹僵,如果能不闹僵那就最好了。
在宁轻玥深沉的目光扫向他时,太叔公宁远毅也跟着抬眸往宁轻玥的目光迎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遇,立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的对视,如果对面是个芳龄二八的妙龄少女,这么对视还可以说宁轻玥被迷住了。
但是对面的是童颜鹤发、耆德硕老的老者,就怎么也不可能被迷住了。
一会之后,宁轻玥没有移开视线,反而是太叔公宁远毅移开视线。
别人不知道,但是和宁轻玥对视的太叔公宁远毅知道,在宁轻玥那看似平静深远的目光,却有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凛冽,而他好像在他的面前赤、裸、裸,无所遁形,连他的内心在想什么,都好像摊开在宁轻玥的面前。
人最怕什么?
最怕就是在别人的面前光秃秃的,人不管多么正气凛然,只要他身上没有遮掩的衣服,他就再也正气凛然不起来。
而他在宁轻玥的面前就像这种感觉,所以他撑了一会之后,还是先退宿,移开了视线。
宁轻玥抿着唇似笑非笑,把目光往大爷宁庆淳和四爷宁庆勤的脸上扫去,这时大爷和四爷已经交换好眼色,也拉拢好帮忙说话的人,正昂首挺胸、气焰高涨、不可一世、傲视群雄的仰着脸,一股高人一等的倨傲浮现在他们的脸上。
太叔公宁远毅看了,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就凭他们如此外露的神色,如何和宁轻玥斗?
也怪不得被宁轻玥整的连还手之力也没有,捉襟见肘,连他们这些微小的力量也要笼络。
也不瞧瞧人家宁轻玥根本连讨他们喜欢的意思也没有,更不用说特意拉拢了,这就是差距啊。
当宁轻玥一声入席后,训练有素的宁王府的丫鬟们流水般的把佳肴都送了上来,冷盆、前菜、热盆、点心、主菜林林总总一共十六道,把桌子都摆的密密麻麻。
酒席上还特意摆了专供皇家的葡萄酒。
这葡萄酒酒色呈自然深宝石红,倒在透明的琉璃盏里,甚是好看吸引人品尝,只需稍微晃晃,一阵淡淡的清香就扑鼻而来,众人都被这葡萄酒吸引,那里还顾得及大爷和四爷两个拼命使的眼色。
宁轻玥高举手中琉璃盏,“今天是我的二十生辰,各位叔伯长辈,各位同辈兄弟能抽空光临寒舍,是我的荣耀,再次感谢,我先干为敬。”
宁轻玥非常客套的说着场面话,还很谦虚的向在座的举举手中琉璃盏,向他们致意,那些和他同辈,或者比他大,或者比他官职小的,通通都站了起来,他们怎么敢受宁王的礼呢。
当即齐刷刷的回敬宁轻玥,双方各自干了一杯。
“大家不要客气,放心吃喝,这葡萄酒我特意备了好几桶,大家不要怕没有,今天大家不醉不归。”宁轻玥一改冷峻的态度,非常热情的招呼众人吃菜喝酒,大有不把众人干醉,誓不罢休的意思。
“吃菜啊。”
“喝酒,喝酒,干了啊。”
“给叔公夹菜啊。”
“给大伯夹菜啊。”
“给表弟夹菜倒酒啊,来,我们干了。”
“给表哥倒酒,来干。”
“来堂哥喝酒,干了啊。”
……
宁轻玥捧着一杯酒一张一张桌子的招呼过去,不时的叫旁边侍候的丫鬟为众人布菜倒酒,那好客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以冷峻为名的宁轻玥。
这好客的模样,真的和宁轻玥的性格大相径庭,就连逐月也看的嘴巴微张——主子不是被那个上身了吧。
就连追风也挑了挑眉——难道主子烧糊涂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以前最看不起的事现在做的这么熟悉,他练习多久了?
经过宁轻玥这番热情好客的劝酒,在座的除了太叔公宁远毅和大爷四爷,和后来来的五爷外,大家都喝了好几杯。
而宁轻玥除了一开始先干为敬的那杯酒外,手中的酒杯没有再空过,他一边劝人家干了,而他只是晃晃酒杯,等人家喝了之后,他立即转身往下一个目标而去,谁敢追着他要他喝酒啊?答案是没有,就这样他不用喝一口,就把众人都灌了一圈。
跟在后面捧着酒壶的逐月非常佩服的点点头——看来主子腹黑的功力越发的深厚了。
而偷偷准备了解酒药的追风看了看手中的药丸——药丸啊药丸,看来你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四爷宁庆勤着急的连连用手肘撞大爷宁庆淳,催促他赶快说。
大爷宁庆淳也好几次想拉着旁边的族人一起说话,却偏偏不断的被宁轻玥劝酒的机会打断。
“我,我有事要说……”
“这到发菜猪手炖了几个时辰的,你试试,入口即化很好吃的。”
“我说侄子,你和表姑娘……”
“哎呀堂叔好久不见,来我们干杯,哎呀,你都没酒了啊,逐月倒酒。”
“侄子,表姑娘对你情深意重……”
“太叔公您老慢慢喝,酒很多,要是喜欢等下我让他们留一坛给您拿回去慢慢喝。”
“表姑娘的事,你打算……”
“叔公您好,听说您刚刚得了一个大胖孙子恭喜了啊,来,我敬叔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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