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刘枫盯着面前的一堆奏折，只觉脑袋发胀。
满朝文武那么多，就没一个能把底下的事给处理妥当的？
奏折日日都在处理，可日日都能堆成山。
就在这时，王林踏入御书房，恭敬的行礼。
“皇上，王公公回来了。”
刘枫微微抬眼：“王政回来了？”
“是，就在御书房外侯着呢。”
刘枫啧了声：“宣。”
王政大步进了御书房：“奴才参见皇上。”
“免礼，北边如今情况如何？”
“回皇上的话，北边如今十分平静。”
王政将北边的情况一一说了。
待听到瓦剌人全部退回自家地盘不再动弹，刘枫不觉皱了眉。
“可确定瓦剌彻底缩着不动了？”
王政答：“确定，边境的几位将军几次试探过，都无反应。”
刘枫沉吟，瓦剌应该是看到鞑靼和兀良哈的现状才会如此老实。
想到几年后的土木堡之变，他心头有些发沉。
一场土木堡之变，将整个大明拖入了深渊。
瓦剌再安分，都不过是表面的权宜之计。
瓦剌，云南……
刘枫手指轻点着御案，哒哒的声音连绵不绝。
王政和王林低眉顺眼的站着，仿佛什么都没瞧见。
良久，刘枫开口：“王政，朕不信瓦剌。”
王政抬头，诸多思绪从脑海里闪过。
“皇上可是想对瓦剌直接出兵？”
刘枫挑眉：“你觉得此举是否可行？”
王政沉默，半晌后说道：“皇上，云南那边也在打呢。”
刘枫叹气：“是啊，云南那边也在打，可就算如此，朕也还是不放心。”
王政脑子转的飞快，一个想法骤然冒上心头。
“近来立元学院名声极大，皇上可以交流为名，令瓦剌送上几位皇子、公主进京。”
“想必，瓦剌是不会拒绝的。”
刘枫微微挑眉，王政说的坦然，可实际上就是让瓦剌送几个人质过来。
以瓦剌的皇子、公主为人质吗？
此举不错，可能起多少作用就得另作一说。
不过以眼下的形势看，瓦剌也不敢拒绝。
刘枫思绪转过，颔首道：“此事交由你处理。”
王政面露笑意：“奴才定不辜负皇上期望。”
刘枫摆手挥退了王政和王林，突然想起云南。
若思任发依旧和朝廷对着干。是不是也能用同样的手段？
刘枫思索良久都没得个结果，索性按下不说。
京师各处都忙的如火如荼时，云南却陷入了僵持。
思任发拿着杨士奇做威胁，叫张辅等人投鼠忌器，不敢动弹。
王骥与陈松带着神机营千里迢迢奔到云南。
万没想到刚到就对上了这一僵局，二人都不免有些沉默。
陈松问：“眼下可是已经确定杨阁老在思任发手里？”
张辅叹了口气，拿出一方印章：“此乃杨阁老的私印。”
王骥伸手接过，细细看过后颔首：“不错，这确实是杨阁老的私印。”
身为兵部尚书，王骥没少因为事情和杨士奇接触，所以识得私印。
陈松盯着印章：“确定此物为真？”
王骥与他共事多时，瞬间便明白了话中含义。
“这私印没有假的必要，思任发不可能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张辅颔首：“对思任发而言，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达成目的。”
“他不会在这种事上作假。”
陈松闻言，微微侧头：“两位怎么想？”
张辅皱着眉，沉默不语。
王骥思忖着，冷哼一声：“他思任发不过是朝廷为了安抚此地，给了个官职的人。”
“忘恩负义，何时轮得到他说话？”
张辅说：“王大人想打？”
王骥反问：“张国公不想打？”
二人视线对上，多余的话语都不用再说。
王骥眼底的笑意越发冰冷：“既然都是一个想法，那直接安排就是了。”
陈松开口：“思任发一直反复，这次就打个结果出来吧。”
京师里，刘枫正琢磨着云南的境况。
考虑到思任发一直在反复，心头十分奇怪。
打是思任发要打，和谈也是思任发要和谈。
如此反复，思任发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他图什么？
古怪，着实古怪。
“皇上，杨荣杨大人求见。”
王林入御书房禀报。
刘枫回过神：“宣。”
杨荣拖着疲倦的身体踏入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你今日这是……”
刘枫抬眼，瞧着蓬头垢面的杨荣顿时卡住。
“杨尚书，你怎得成了这般模样？”
杨荣反应有些迟钝，一双眼底下都是青紫。
他问：“模样？微臣什么模样？”
刘枫扶额：“杨尚书，你且回府歇息。”
就杨荣这般模样，他都怕话说到一半会躺下去。
“王林，送杨尚书回府。”
王林领了话：“尚书大人，请随奴才来。”
杨荣被半拖半扶着带走。
刘枫叹了口气，倏地想起景文山。
他没记错的话，杨荣近些日子都带着工部的匠人和兵仗局来往。
杨荣那般样子，景文山还能好？
“来人，随朕出宫。”
“是。”
半个时辰后，刘枫带着几个护卫踏入工部。
门口的守卫已经识得他，行礼后安静的退到了侧边。
刘枫越过守卫，又忽而停下。
“兵仗局的人可在工部？”
守卫微愣，下意识答道：“兵仗局的人都在城外青云那边。”
刘枫挑眉，合着他还走错了地方。
想着，他掉头往外走
青云，工部建在京师外放置实验器材的地方。
刘枫不知是谁起的名，但工部的人接受，他便也没说什么。
踏入青云的大门，迎面而来的守卫在前方引路。
很快，刘枫见到了景文山。
和杨荣差不多的模样，整个人还趴在桌子上盯着一堆黑色的粉末瞧。
“景文山。”
景文山愣了下，后知后觉的转头。
“皇，皇上？微臣参见皇上。”
刘枫伸手扶他：“免礼。”
而后目光落在桌面的黑色粉末上，他问道：“这桌面上的是何物？”
景文山道：“是新弄出的火药，以前的火药不太好，这火药能使新火器威力更大。”
威力更大？
刘枫被四个字调起了兴致：“用火器演示给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