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东陪孙虎去医院的时候,宿舍门被推开了,高文虎一看,一个长着马脸的人手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
这时,于洋和高文虎正坐在靠窗的下铺,一边等靳东回来问问孙虎怎么样,一边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于洋也看见了马脸,悄悄对高文虎说:“就是他,上次和赖宇一块打我的那个家伙。”
高文虎仍坐在床上,目光迎着马脸的目光问:“你有事吗?”
马脸没有进来,先是看了一下靠门的下铺,见是空的,听有人问话,就抬起头仍绷着个脸对着高文虎这边说:“他呢?那个被打的去哪了?”
高文虎答:“去医院了。你找他有事吗?”
马脸并没有直接回答高文虎,却突然抬高了嗓门:“你们在座的都给我听着,我是高三的刘易。你们不知道的,可以去学校打听打听,基本上没有不知道我名的。今天这事,就这么着了。谁也不许报警或对学校说,否则,有他好果子吃,我刘易说到做到!你们都给我听到了没?”
宿舍里是死一般的沉寂,刘易似乎对这种情况也早有准备,就对门口的高二学生说:“你听到没?”
也许是被这样的阵势给镇住了,门口的学生答:“听到了。”
刘易又挨个问,都答听到了,高文虎和于洋也就跟着前面的同学说:“听到了。”
刘易带着想要的令他感到满意的答复离去。
这时候,靳东下了车走进了校园,路上又碰到了正蹲在路边抽烟等候的刘易。
刘易见靳东回来了,就对着靳东叫道:“哎,你过来一下!”
靳东走了过去,刘易问:“你是不刚把人送去医院了?怎么个情况,说说。”
靳东便把刚才送孙虎去医院以及医生给绑了绷带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易。
刘易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把烟头扔地上用脚踩了踩,表面很镇定地说:“我想也没事。”
接着又话锋一转,厉声说:“你也听着,我刚跟你们宿舍说了,这事就这样了,不要报警或跟学校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顺便又像安慰似的说,“该出的医药费我们可以出,把我的话也带给你送去医院那小子,你听到没?”
靳东只是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次日,孙虎的妈妈还是来了,把儿子被打的事反映到了学校。
刘易听说学校知道了此事,又把靳东、高文虎和于洋叫出来:“这事不跟你们说了嘛!医药费都我们出,还想怎样?说,你们谁说的?”
见三人都不说话,刘易也无奈,那边有人叫他,他就对着靳东三人说:“你们先回去,这事还没完!”
教导主任把刘易叫去了,说高一的学生说他勾结校外闲散人员进校惹事。刘易一听急了:“都是赖宇,他说他被高二的欺负了,问我有没有办法找人。”
教导主任就对辅导员说:“把赖宇叫来。”
赖宇来了,一口否认了刘易的说法:“是他自己叫外面人来的,我没让他叫。”
刘易恨恨地瞅着赖宇,赖宇只是低着头,但回答教导主任的话说的很坚决。
教导主任显然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缠,嗓子咳了一下,对刘易道:“刘易,你也不是不知道,上次你打架学校给你处分,牛家兵那儿都有备案,这是你第二次犯事了吧。”
刘易刚才还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听教导主任提到他上次犯事,也没了话,低下了头。
教导主任又转过头问赖宇:“赖宇,你们年级还有其他人参与打架了吗?”
赖宇犹豫片刻,也清了清嗓子说:“没有。”
教导主任似乎相信赖宇的话,就又问:“我还听高二的说,你们是拿着铁棍追他们打?有这回事吗?如果真拿着铁棍,定性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持凶伤人。”
赖宇这次又十分肯定地答:“没拿!”
教导主任也没有对赖宇的回答提出质疑,而是说:“嗯,我们也派人去住处看过了,的确没有铁棍等凶器。”说到这,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这次的确是伤到人了,并且人家长也找来了,这事不解决也说不过去。”
赖宇这时像是悔过一样说:“主任,我知道自己错了,该我承担的责任我承担。”又立刻把话锋一转,“但他们也有错,若不是他们又下来挑事,这事本来就完了,也不会有后来有人……”
教导主任立刻打断:“行了行了,这我们心里有数,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们自然会做出公正的处置。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停了一下,又说,“幸好,也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不然,你们谁都不能幸免,那样的话,不但是你们参与打架的人,而且伤害的还是各自的家庭。”
说完,又“嗯——,嗯”清了两下嗓子:“鉴于你在事情发生后,认错态度比较好,又是初犯,我个人觉得应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具体怎么处置,还要学校领导开会讨论。当然,检查和保证书是一定要写的,而且一定要认真、发自内心地写,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嗯,现在你就回去写检查吧。”
赖宇心头滑过一阵窃喜,但表面上看仍是很难过地对教导主任说:“谢谢主任!我一定会反省自己犯的错误,我现在就回去写检查。”说完,半转身半倒退着出了教导主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