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乌鼎的毒?”澜渊写道。
风芷凌:“是。他吃了解药,很快就会醒转。”
澜渊:“不必向他们解释驱毒方法。”
风芷凌:“大师兄的意思是,也不必找借口?“
澜渊:“嗯。他们不会细问的。若是问起,我来解释。”
风芷凌:“好。”
神乌鼎的毒太乙门的弟子居然能解,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此事在仙门传开,那澜渊还要想法子圆回来。其实澜渊已经有了主意。
风芷凌道:“我会给大师兄一些神乌鼎的解药。”
澜渊:“凌儿简直就像是住在我的脑中一般。”
他本来就是想在某种契机下,告诉仙门,风芷凌将神乌鼎的解药给了太乙门,以此作为改变仙门对风芷凌印象的一件有利的事。
风芷凌在不知道澜渊心思的情况下,主动提出将神乌鼎的解药给澜渊,澜渊为他们无时无刻都存在的自然默契而高兴。他简直爱极了他可爱善良的凌儿。
过了不到两刻钟,必合醒了。
几个夷山弟子已经进了房间,吴必启几人很欣喜,对澜渊和风芷凌谢了又谢,都暗暗想道能够陪在澜渊身边的小师弟果然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吴必启,又是意外又是赞赏。
而必文和必山,眼神更亮了。
正当澜渊与风芷凌准备向吴必启告退出房间的时候,又有弟子神色凝重地前来禀告事务。
这吴必启,确实很忙。风芷凌聊赖地想。
为了让刚苏醒的必合好生休息,吴必启带头出了房间,几人来到廊院,澜渊趁机说道:“既然吴师弟有门派事物要处理,我们就不打扰了。”
“贺掌门,此事您在更好!”那弟子说道。
澜渊脚步停顿,回头道:“嗯?”
“是魔界,他们又杀人了!”
原来是他们收到了宿山派的飞鸽传书,知道了“四魔使”在宁县杀人取血的事。
终于是传出去了,想必宿山派一定是给各仙门都传了信。
“又杀凡人!”吴必启表现出适时的愤怒。
“这魔界妖女阴邪狠毒,毫无信誉可言!练羽凰那个妖女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她一逃出太乙门,就指使四魔使就去宁县杀人!”必山说道。
你这是毫无根据的诬陷。风芷凌在心里腹诽道。
必山不知道澜渊曾经在九天殿中维护过风芷凌,以他的资历是进不了九天殿议事的。
可是吴必启是知道的,在澜渊面前,他没有多说什么。
吴必启见澜渊没有说话,便道:“四魔使杀人,未必是连羽凰指使。只不过魔界这个时候杀人,或许又是要炼什么邪门药丹,定会对仙门不利。”
风芷凌忍不住说道:“神乌鼎封仙卷如今都在太乙山,魔界拿什么练毒?”
风芷凌话音刚落,一只太乙门信鸽从天而降,落在了澜渊手中。
澜渊拿出信鸽腿上的字条,看了一眼,神色一凝。
“怎么了?”风芷凌问道。
“太乙门有事。”澜渊迅速收起字条,平复了表情。
看来是大事,而且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说。
这时,又有一个夷山弟子抓着另一只太乙门信鸽跑来,将字条递给吴必启,吴必启打开一看,脸色也变了:“贺掌门,这字条上说,神乌鼎和封仙卷被偷走了……”
澜渊凝眉,点头道:“和我接到的信一样。是澜台发的飞鸽传书,他应该是同时把消息传给了我和仙门各派。”
风芷凌这下不知该说什么了。
先是四魔使杀人取血,紧接着就是魔界两件圣器被盗,她若是仙门弟子,也会认定是魔界所为。
幸而澜渊和她一起亲眼见到所谓的“四魔使”是怎么回事。
“贺掌门,这可如何是好?”吴必启忧虑地问道。
“事关重大,我得即刻回躺太乙山。”澜渊道。
澜渊看了风芷凌一眼,风芷凌也看着他,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风芷凌却突然明白了澜渊的意思。
她从乾坤袖中拿出一瓶丹药,对必山必文说道:“必山师兄、必文师兄,我们暂时无法去探视汤掌门,不过,我这里有瓶丹药,服用此药可以使伤病之体维持暂时的真气稳定,也有一点解毒的效果,万一有需要,可以给汤掌门每日服用两粒。”
必文和必山本来想留下贺掌门看完他们师父再走,可是事关仙魔之间的大事,他们也不好强留。
此时得到风芷凌的赠药,便又从失望的中获得了希望,激动地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毕竟他们亲眼见了风芷凌和澜渊治好了必合的神乌鼎的毒,他们现在对他们的医药之术是极信任的。
澜渊带着风芷凌寻了一处山涧,找了一块高处凸起的青色平整的岩石,可以看到整个山涧的景色,然后径自坐在岩石上,好整以暇地看起了风景。
山涧的溪水从高处往低估处冲流,水流的声音清脆悦耳。
风芷凌自然是满腹心事,但是看着自己大师兄依然云淡风轻的样子,她也不那么着紧了,便安静地坐在离澜渊右侧三尺外的地方。
“过来,凌儿。”澜渊招手道。
风芷凌本想拒绝,可是听到这温柔的声音,还是听话地慢慢挪了过去。
澜渊非常自然地伸出右臂将靠近的风芷凌搂得更近了些。
虽然眼前发生了很多事,可是她的心此刻却是少有的宁静。
仿佛回到了从前太乙门的日子,他的大师兄全心全意地护着她,无论她遇到什么事他都会替她挡在面前。
而如今知道了眼前人的心意,这份情感,更是比从前还要甜蜜。
她轻声问道:“大师兄,神乌鼎封仙卷丢了,你不着急吗?”
“你认为,是凌霄拿走的吗?”澜渊也轻声问。
“不是。凌霄受了噬魂族反噬,现在不可能去太乙山犯险,何况……”
“嗯。”澜渊抚了抚风芷凌后脑的头发,将爱意浓浓地释放在满是柔情的声音和动作里,他柔声说道,“何况还有你约束着他。”
“仙门之中的叛徒,看来不止韩深一个。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闯入太乙山,进入我房中偷走扼魂锏,又从层层封印的密室中偷走神乌鼎和封仙卷,可见是个对太乙山极其熟悉、修为极高的人。”
“这个人,要么隐藏了修为,要么隐藏了身份。”
“他可能懂易容术,懂傀儡术,又懂用毒,还能够仿造兵器,四魔使的四件兵刃,甚至连潜龙剑、扼魂锏他都能仿造。”
“可是,易容术是长雪门秘技,傀儡术是夷山派秘技,善毒的门派是宿山派……这些皆是各门派的不传之密。如果仙门之中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那么他简直是一个全才。这样一个什么都懂的全才,费尽心机做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他想得到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激化仙魔之间的矛盾吗?”
风芷凌随着澜渊的分析一步步抽丝剥茧地往深处细想,终于看到了一个迷雾般的棋局。
她突然想起曾经听锦扬说起的事,当时因为顾忌而没有对澜渊说,此事却不由自主地想说出来:“大师兄,锦扬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他说韩深曾经给我爹下过一种极难发现的****,这种毒药会扰乱一个人的神志,久而久之人会变得更加的暴戾嗜杀,情绪无常,所以十几年的除魔之战,我爹才会因为刺激而发疯,把自己给封印了。”
“竟有这事?”
“是韩深亲口说的,他以此为吹嘘的资本,但也无人能证明真假。”风芷凌道。她很客观练明煊已疯,韩深已逃得不知去向,连当时的天魔宫也被烧毁多半,当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再调查得出来。
“那么,练明煊之所以在后期变得爱杀人,难道是因为中毒的关系?”澜渊道。
风芷凌没有直接应声,只道:“或许有这种可能?”
澜渊似乎被这件事给惊住了。
如果练明煊之所以成为三界共惧的大魔头,其实是仙界的人用黑暗手段所促成的……那么十几年前的除魔之战,到底是对还是错?
澜渊久久没有出声。
“大师兄?”风芷凌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澜渊回神,换了一口气,问道:“凌儿,如果当年真的是韩深下毒导致你爹发疯,那么,韩深才是真正的三界公敌,而那场除魔之战,或许……本可以不用发生。凌儿,你……会不会恨?”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
风芷凌坐直了身子,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爹娘……我记不起曾经的他们了。”
是啊,记不起了。
连记忆都没有了,是该恨,还是该放手?
她真的不知道。
两人暂时从这个沉重的话题跳了出来,又聊回了眼前的事。
“今晚,我们去一趟夷山派。”澜渊对风芷凌说道。
说完,轻轻在风芷凌脸颊上吻了一下,道:“凌儿,不管怎么样,大师兄都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大师兄会陪你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