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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的拍卖会,果然如谢勋料想的那样,商户们都变得谨慎,加上谢勋没再请托儿,拍卖会现场的气氛不再火爆,甚至于有观众提前离场。
幸好谢勋拿出来的那三样货品确实能赚大钱,倒也以超过一千万两银的价格被拍走,尤其粉底液,高达一千五百万两。
拍卖会结束后,谢勋单独留下了浙商吴老。
“对不住了,吴老。”谢勋躬身赔罪。
吴老在浙商之中声望很隆,才会有那般多的商户愿意跟着他参与竞拍,然而价格过高,只怕吴老要被其他商户埋怨。
“谢世子为国为民,就算用些手段又何妨?”吴老布满褶皱的眼弯成月牙,“作为云朝之民,老夫早有尽绵薄之力的想法,只怕有人不许……”
谢勋愕然地抬头,跟着了然地笑了。
吴老的意思他已经明白。皇帝不想镇国公府凑够抚恤金,若有人敢公然相助,必然会被皇帝记恨。
皇帝拿捏不住镇国公府,其他商户却轻轻松松。
谢勋再次躬身,“如此,本世子代北疆十万死伤将士谢过吴老和诸位仗义疏财的浙商了~”
看着吴老佝偻离去的背影,谢勋暗暗叹气。
多好的天下百姓啊,偏偏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个疯子……
东海百货的拍卖会虽然结束了,京城百姓却津津乐道了好些天,其一是五千二百万两雪花银拍下的看书神器制作秘诀,其二就是那位金大家!
金帛在拍卖会上显露的高超技艺,让京城百姓信服。如今京城百姓提到她,都称呼一声“金大家”京城百姓会认同金帛大家的身份,还因为拍卖会后发生了一件事。
读书神器,眼镜,被五个浙商一同拍下,拍卖会后,谢世子特意准许那五家浙商,每家派两个技艺高超的匠人去跟金帛学习镜片打磨术。
镜片因为需要根据客人的视力进行打磨,在没有现代计算机精确计算的情况下,这就极大地考验打磨之人的眼力和对数据的敏感度了。
那些匠人都是五家浙商家里最顶尖的,结果学了足足三天,还没学会,甚至磨坏了上百琉璃镜片。
虽然琉璃不如水晶那般昂贵,可能做眼镜的琉璃都是琉璃中的精品,闻听这消息的百姓都为谢世子肉疼。
谢世子又一次表现出了慷慨的气度,非但没生气,还给那些匠人延长了学习时间。
足足六日,那些匠人总算学会了,却磕磕绊绊地,一天只能制出两副眼镜。
这下子,愈发衬托出金帛的技艺高超。
听说,金大家和谢世子研制出眼镜总共才花了不到五日时间!
“莫非真是本宫想错了?”
拍卖会过去已经六七日,平南公主依旧不能释怀金帛并非王锦绣这件事。
“本宫明明看见王郎和她眉来眼去……”平南公主懊恼地甩了甩头。
或许是回想那晚的场景太多次,她竟然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公主何不再去问问王侍郎?”刘先生也有些不甘心。
那么好的一颗棋子,尤其那金大家似乎知道东海百货所有奇货的配方,他愈发希望那位金大家就是王锦绣。
平南公主摆手,“不能问王郎。”
上次王启恒的拒绝,她清楚记得。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她不能一再挑战他的耐性,至少表面上不能。她不希望还没成亲入洞房,他们就离心离德,相互防备。
“等着吧,只要她是王锦绣,总会露出马脚的。慢慢来~”
“公主,不好了!”
平南公主的贴身女侍卫急头白脸地跑进来,“安顺公公来了,说皇上召见您。”
“召见就召见呗,至于急成这样吗……不对,宫里是不是出事儿了?”平南公主想到什么恐怖的事般,手里的茶杯微微颤抖。
那女侍卫苦着脸点头,“参与传递消息的宫人全被抓了!”
当啷,茶杯掉落在地。
平南公主脸都白了,“皇上召见,肯定是知道了消息是本宫特意泄露给他的!”
谣言非但没能损伤谢勋分毫,镇国公府还通过召开拍卖会凑够了抚恤金,皇帝怒极攻心之下,她进宫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皇帝确实一直憋着雷霆大火。
拍卖会,他预备了各种破坏的计划,可是都一一被谢勋四两拨千斤地扼杀在摇篮中。
十万死伤将士的抚恤金凑够了!
他再次输给了谢勋!
拍卖会结束的当晚,皇帝就吐了好大一口血。
皇帝气得吐血,却拿镇国公府和谢勋没辙,只能找那个假传消息给他的人。
要不是那假消息,拍卖会现场哪里会有那般多平民看客?
他的那些破坏计划八成是因为现场百姓太多才不能成功施行。
皇帝又岂能放过那个假传消息的人?
这人明摆着帮谢勋,帮镇国公府啊!
“怎么办?刘先生,本宫该怎么办啊?”
平南公主急得团团转。
“公主,如今只能向王侍郎和司统领求救了!”
皇帝震怒之下,若无人去帮求情,只怕公主殿下有性命之忧!
帝后不和,皇帝不待见皇后,皇后和太子去都不行,王侍郎作为未婚夫,为平南公主求情理所应当,皇帝应该不会反感。
找司寇,则是因为司寇是皇帝的亲信,或可让皇帝平心静气地听他说几句话……
统领府里。
司寇正在焦头烂额,背着手烦躁地徘徊不停。
做工精致的拔步床上,司文静直挺挺地躺着。
伺候司文静的丫鬟,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个碗,哭求,“小姐,您就吃一口吧!”
“我不吃,除非爹答应让我参加武举~”司文静已经气若游丝,嘴唇却闭地死死的。
司寇气得直叹气。
自从拍卖会回来,女儿就失了往日的活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回来的路上也不和他说话。
他本以为女儿是看谢勋心满意足,才心有不快,或许正在琢磨怎么搞谢勋一把?
直到三天前的晚上,女儿对他说,“爹,我要参加武举!”
司寇当时就把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参加武举?这不胡闹吗?不准去!”
“女子怎么了?”司文静小嘴一噘老高,“那位金大家还是女子呢,不也做了‘大家’吗?我武艺那么好,凭什么不能参加武举?”
“什么金大家,不过是个匠人而已!那姓金的一介孤女,自然可以随便抛头露面,不怕流言蜚语,可你是统领府的大小姐……别忘了,皇上责令你一月内成亲,如今可就剩下十来天了!”
女子怎么可能参加武举?
女儿这是魔怔了吗?
就不应该让她去什么拍卖会!
每次女儿见完谢勋,都要抽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