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楚将丁隐身上的乌蚕衣脱了下来,轻轻抚摸,喃喃道:“这就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乌蚕衣么?竟被萧如影破了一个洞。萧如影还真是可怕。”
秦暮楚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
“啊!”
仪琳尖叫一声,转过身去,道:“你怎么脱衣服了?”
秦暮楚笑道:“你等下,一会就好。”他默默地穿上那件乌蚕衣,再穿上自己的衣服,忽然想道,如果菲烟妹妹在这里的话,眼见自己脱光光的,一定会瞪大眼睛先看几眼,完事之后,再臭骂自己一顿,甚至打自己一顿。
一想到曲菲烟,秦暮楚不禁微笑起来。
“好了。”秦暮楚笑道,仪琳这才转过身来。
秦暮楚走了几步,在地上捡起丁隐撕碎的衣服,道:“仪琳师妹,把这衣服绑在你身上,就不用一直用手扯住了。”
仪琳点点头,将那破烂衣服左胁穿到右臂上,再绕了几圈,最后秦暮楚帮她在背后打了几个结。此时的仪琳虽然看起怪模怪样的,但好歹也不再用手扯住了。
秦暮楚道:“我们走吧,回白云观去,你那五位师姐还在等碰着你呢?”
仪琳身子一震,道:“我仪同师姐呢?”
秦暮楚看见她神色悲伤,已然知道了答案,但他还是道:“死了。”
仪琳一听,眼泪大把大把落下掉。
秦暮楚沉默了一阵,见她哭够之后,才去安慰她,最后道:“走吧。”
“嗯!”仪琳点点头,脸上还挂着眼珠,如梨花带雨一般。
两人来到地窖开口处,秦暮楚轻易地跳了上去,出口处只有三丈高,仪琳也勉强跳了上来。
出了客栈,秦暮楚领着仪琳一直向白云观方向去。这条长街是在飞仙岛的东边,而白云观在西边,白云观中部则一大片古树参天的大森林,整个飞仙岛那片森林就占到了五分之三。
秦暮楚和仪琳两人走进古林中。
整片森林地面皆铺满枯枝落叶,一踩上去,吱吱作响。两人走了一阵,忽然,秦暮楚隐隐听到前面有声音,他向仪琳作了个手势,仪琳停了下来,道:“怎么了?”
“等一下!”
秦暮楚运起内力,耳目倍加聪明,一把细声细语传了过来,一人道:“来非、盾儿,走那边,那边有船在等我们。”
又一人道:“你说我们白云观今日开了道观让人让人上山求神,我们再伺机混在人群中下了山,会不会有人发现。”
再一人道:“此事做得如此隐秘,他们怎么会发现。就是五岳剑派的那些人也发现不了。”
秦暮楚一愣,心道,这三人居然是太乙门三师徒!
这三人正是风玄子他的大徒弟权来非、二徒弟张盾。
秦暮楚听那权来非又道:“师父,昨天晚上恒山派的弟子回来了五人,还有那秦暮楚竟击杀了四大灵蛇之一的连逸,着实不简单,五岳剑派是来相助我们的,为什么不让他们知晓,这样好让他们一起护送我们离去。”
风玄子冷笑道:“五岳剑派?哼!先不说这群小娃子怎会敌得过血睛蛇君他们,再说你以为他们会为了道义来相助我们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别有所图!七伤拳如此神功,我就不信左冷禅不会眼馋。”
权来非一听,不说话了,沉默了下去。
“你慢慢走,别先发出声音。”秦暮楚对仪琳轻声道。
“怎么了?秦大哥。”仪琳什么都没听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东西你拿着,如果遇到危险,就向那人一指,按动这个机括。”秦暮楚在背上抽出那柄血枪,交到仪琳的手中。
秦暮楚见仪琳点点头,便展开轻功,踏在树叶上竟毫无声响。
大概飞掠了三十丈后,他便看到三人正向南边走去,正是那三人,此时那三人已脱下了道袍,穿着一身平常百姓的衣服,一顶斗笠将他们的脸部遮住,任谁看了也看不出他们就是太乙们地位最高的三人。
他又听那权来非道:“师父,您为什么又不告诉众师弟们?”
凤玄子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愿带他们来,但毕竟人多口杂,我带门中武功最高的两人就够了。我们这一走,灵蛇门找不到我们,便会走了,他们也不会出事。”
张盾忽然笑了笑,道:“师父,我说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把这七伤拳谱直接给灵蛇门得了。”
风玄子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脸色阴沉,道:“你说什么?”
张盾笑道:“我说,我们是如何也敌不过灵蛇门,何必为什么本破拳谱而丢了性命呢?”
风玄子一听,火气直冒了上来,大声道:“我太乙门如此艰辛才取得七伤拳谱,怎么会轻易放弃。孽徒,你休得再说,不然,我就要清理门户了!”
张盾冷笑一声,却也没有说话。
风玄子转过身来,继续走路,他打定注意,以后再慢慢收拾这张盾。
走了两步,忽听得一声背后惨叫,他猛一转身,一看之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惨叫声是权来非发出的,而张盾的长剑已插入了他的胸口。
张盾一把抽出长剑,脸色狰狞恐怖。
权来非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风玄子奔了过来,抱起权来非一看,已经断了气息。
他道:“为什么?”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气,不然他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张盾大笑了片刻,问道:“师父,您说,我的武功是不是把大师兄的了得?”
风玄子点点头。
张盾又问道:“七伤拳的总纲也是我冒着性命从崆峒派盗出来的,是不?”
风玄子又点点头。
张盾又问道:“那您,是不是要把掌门之位交给大师兄?”
风玄子还是点点头。
张盾冷笑一声,道:“那就不要怪我了!”
风玄子还是脸色平静,道:“只怕还不止如此吧。”
张盾道:“是,不错。还有就是,我怕死啊。您知不知道,那要七伤拳谱的谁?您不知道吧。我告诉您,那是天门。而灵蛇帮只不过是天门的众多分会之一,而血睛蛇君也只是天门的十二煞之一。”
风玄子叹道:“天门竟如此强大。”
张盾冷笑道:“我刚才就劝过你,但你不听,那你就只有死的份了。”
风玄子缓缓地抽出了腰中长剑,道:“好,就算今天我死了,我也要清理门户。”
张盾也些害怕了,他虽然是门中弟子第一,但未必比得上师父。
他向周围看了一眼,大声叫道:“大人!大人!”
风玄子听他呼叫,心中大惊,但扫了四周一眼,但森林里寂静无声,哪里见半个人影。
他冷笑一声,一脚踏开,施展出‘太乙迷踪步’。整个人如同一道疾风般扑向张盾。
张盾也大吼一声,扑了上去,脚下同样是‘太乙迷踪步’。
“咦!”
躲在大树背后的秦暮楚轻咦了一声,两人脚下渐渐有些模糊,两人内都是很低,轻功竟有如此境界,这太乙迷踪倒是不错啊。
“铮!”“铮!”“铮!”
两人眨眼间已斗了三招。
风玄子道:“孽徒,你不是我的对手,受死吧。”
张盾哼一声,长剑疾出,嘶的一声,在他的身上划了一个口子。
张盾嘿嘿冷笑,道:“师父,你知道吗?你每次打我的时候,我都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在你身上划上一剑?”
风玄子猝不及防之下为他所伤,而且发现张盾武功竟不在他之下了,心中大怒,大喝一声,大招叠出,嘶一声,也在他的身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剑的撞击声不断响起,转眼间,两人已交手了一百多招。
“啊!”“啊!”
两声惨叫响起,师徒两人先后中剑,长剑没入对方的肩膀。
风玄子脸白如如纸,恨声道:“就算我死了,我要死前杀了你。”
张盾痛得冷汗如雨直下,大声叫道:“大人!大人!东西我已拿到手,请您出来一见。”
“嘎嘎!”
一个怪笑声响起,秦暮楚见一群人从大树后走了出来,走有前面的四人中,有两人他认识,白熊和泰山派的天微道人,有两人他不识,而走在中间一人断了手掌,一人丢了耳朵,正是攀飞和施无星两师兄弟。
走在最后的两人,一人全身裹在黑袍里,是那在宴会上的黑袍老人,而另一人脸庞瘦削,一双眼睛放出血光,是血睛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