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霍建东便带着人找到了惨死在某地下出租屋的马兴华,他的死相和情妇贵凤,老婆李静一模一样,脖子被割开一大半,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但凶器却在他自己手上。
通过一系列的搜证调查后,警方结案。
某单位职员马兴华,激情杀害情妇贵凤与妻子李静后,心理不堪重负,以相同手法畏罪自杀。
但在这件案子中,马天绪却没被提到,甚至马天绪的死,直接被警局给压了下来,另案调查,最后定性为了精神失常后自杀。
不明就里的警局其他人,接受了马兴华案的最终结论,除了马天绪的死蹊跷无比外,其余三个案件,无论是现场还是证据,都形成了完美的逻辑闭环,没人能联想到灵异。
但知道真实情况的霍建东,却从没认为这件案子会如此简单,只不过他是普通人,无法接触灵异,无法查清真相,只能独自郁闷。
结案后,我和关乐找到马兴华的亲大哥,由他出面,去警局认领出了马家一家三口的遗体,最后也是我和关乐出钱,给这一家人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火化后埋进了马家老家的山上。
马家的亲戚都很难过,但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我和关乐比他们更加悲愤,甚至包揽了所有的后事。
以我和关乐如今的能力,完全无法对付厉鬼,我们也不会去无脑送死,所以一口怨气憋在心中,无法释怀。
马家祖坟的山上,我和关乐目光呆愣的给马家三口人烧着纸钱,内心悲戚。
“老二啊,大哥和老四对不起你,你放心,虽然我们现在没办法为你报仇,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只厉鬼摁在你的坟前,让你亲眼看着它魂飞魄散!”
火光照在我的脸上,忽明忽暗,我说完这句话后,就将仇恨的情绪,深深的埋在了眼眸深处。
马家三口最惨的地方,是他们根本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死亡瞬间就已经魂飞魄散。
当晚回到酒馆,我和关乐都没有理会任何人,我俩就坐着一张桌子,疯狂的往嘴里灌酒。
“二哥性格多好啊,我俩一句话,他在酒馆帮了一个星期的忙,什么都不要。以前读书咱俩把生活费挥霍完了,也全是他接济的我们。凭什么是他?!”关乐喝得眼珠子通红,沙包一样的拳头锤着桌子,咬牙切齿。
我一言不发,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闷酒,我只想把自己灌醉。
其实我心里清楚,为什么幕后之人不敢冲着我和关乐动手,无非就两个原因。
要么是因为我们冥府鬼差的身份,要么是驱魔世家后人的身份。
但越是如此,我和关乐心中的愧疚越甚,不敢冲着我们来,就冲着无辜的普通人去吗?手握力量就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喝到最后,酒馆内的客人都走完了,陈娜和林秋茹想将我俩拉回房间,我和关乐却疯狂的发着酒疯。
“老子是玉都鬼差,老子是驱魔人,这个城市的鬼,都得听我的,不听我的,都得死!!!”关乐甩飞一个酒瓶子,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
我脑袋混沌无比,听着关乐的话语,迷蒙的说道:“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们会站在这座城市阴暗下的最顶端我们要让所有鬼,都知道什么叫规矩!!”
陈娜多少还了解一点点,林秋茹则是完全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隐约听到了“鬼”的字眼。
最终我们两人直接缩到酒馆的桌子下睡着了,两个女生实在扛不动我们,最后索性就不管了,反正在地板睡一晚也没什么大碍。
玉都市最豪华的富人别墅区,玉明山别墅区一号别墅内。
一个长相阴柔秀美的青年,坐在豪华的大沙发上,愤怒的砸飞手中写着马家事件的纸张,咆哮着吼道:“曲平澜疯了吗?动徐新阳和关乐的身边人,他是不知道我们两边的默认规则吗?”
一个朴实无华的中年男人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限量版打火机,毫无情绪波动的说道:“曲平澜本就喜怒无常,石门村樊胜又是他发展的手下,一怒之下干出这种事,也不意外!”
“手段确实过线了些,不过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件事,试探一下对方,看看他们是真想扶持这徐关两家的后人到前台,还是只是随手布下两颗闲棋。”
青年压了压怒气,整理了一下身上不菲的西装,冷声道:“还用试探吗?徐长生的后人,那边会不在意吗?”
“可是徐长生死了!”
青年瞬间默然,好像这才想起,那个名震地下世界的徐长生已经死去。
沉默半晌,青年再度说道:“给我看好曲平澜,敲打敲打他,告诉他下次再敢擅作主张,我们能让他成厉鬼,也能让他魂飞魄散!”
中年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有这必要,我去办!”
还是玉都市某座大厦的最顶层,巨大落地窗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俯视着这座城市。
手下很有礼貌的轻敲门后进入房间,冲着男人的背影说道:“主人,这次是对面先过了线,坏了规矩,我们有理由动手。”
男人轻轻摆了摆手,轻言细语的说道:“徐长生和关镇的后人,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有培养的价值吗?”
“静观其变,如果徐新阳和关乐有所反应,并且做得不错,就在侧面帮助他们一下。”
手下咀嚼了一下男人的话语,最后恭敬应道:“是,主人。”
男人的眼睛透过落地窗,好像看到了正在酒馆内的我和关乐。
“不经历些生离死别,哪能心硬如铁?!”
“徐长生,你死前留了三步棋给你的孙子,究竟是哪三步?真是难猜啊!”
第二日一早,我头疼欲裂的醒来,才发现自己和关乐睡在酒馆大厅内。
我们喝酒的桌子已经被打扫干净,其上放着两杯水,和一些早点。
我笑了笑,以为是陈娜准备的,于是从地上爬起来,坐回桌子边,一边吃着桌上的早点,一边脑子里思索着事情。
正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一看,竟然是盛夏。
“喂,夏夏?”
电话那头的盛夏有些紧张的问道:“马天绪的后事昨天办完了?”
我顿了一下:“嗯。”
“下午一起出去逛逛,散散心?”盛夏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应道:“行啊,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儿。”
我现在必须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否则我觉得自己很难走出马天绪惨死的悲痛中。
一场大醉后,我和关乐都必须强迫自己正常起来,恢复到以前的生活状态。
“好呀,那我下午一点在星汇商场门口等你。”盛夏很开心,她前几天听说马天绪出事,就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但我的反应都很冷淡生硬。
我也明白盛夏是想让我转移注意力,让我放松放松。
挂断电话,关乐已经被我和盛夏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他顶着迷蒙的眼神,开始吃起桌上的东西。
“我下午和盛夏去逛街,你干嘛?”我喝了口白开水,随意问道。
“这几天神经崩得太紧了,我得释放释放压力!”关乐头也不抬的回道。
“释放压力?就是在被窝里没羞没臊的霍霍媳妇儿?”我十分八卦且好奇。
“呸,龌龊!!”关乐甩给我一个白眼。
过了大概两分钟,关乐才表情呆萌的抬起头,脑袋迟钝的问道:“咦?你和盛夏搞上了?”
“你喝酒精啦,反射弧这么长?什么叫搞上了?呸,下流!!”
就在我俩斗嘴找乐子的时候,林秋茹背着个书包,活力四射的跑进了酒馆。
“茹姐,你今儿怎么来这么早啊?”关乐憨憨的打了个招呼。
林秋茹不理关乐,笑面如花的冲我问道:“徐新阳,你下午有啥事儿吗?”
“下午盛夏叫我去陪她逛街,正好我吃完了,回房间洗个澡换个衣服,茹姐你是来打扫卫生的吗?辛苦你啦。”
我扔掉手里的包子口袋,莫名的也像喝出了脑血栓似的回了一句。
林秋茹的脸色垮了下来,手中的两张电影票被她紧紧捏住,但已经转身离去的我,并没有看见。
关乐啃着包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茹姐,没事儿,下午我陪你打扫卫生。”
“滚蛋,吃你的早饭吧!”林秋茹翻了翻白眼,路过垃圾桶时,默默的将两张捏皱的电影票扔掉。
这时陈娜从里屋如幽灵般飘了出来,一巴掌拍在关乐脑袋上:“吃得挺开心啊,也不知道叫叫我。”
关乐抬头看着媳妇儿,眨巴眨巴眼睛:“宝贝,你买早饭的时候,没给自己买一份吗?”
后脑勺又是一巴掌,陈娜抢过一个包子边吃边说道:“劳资可有那个闲心给你两买早饭了,茹姐买的!”
“哦。”
又过了两分钟,关乐陡然抬起头:“咦?茹姐买的?”
关乐看看正在辛勤打扫的林秋茹,又看了看里屋我房间的位置,脸色顿时变得怪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