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四十一二岁,身材颇高,清瘦脸庞,容貌在这个年纪中十分干净,神色之中,有一些清贵之气。
他看向雄浪。
雄浪见到此人,不由皱眉。
“井净辰?你不在灵泷城待着,来无苦城做什么?”雄浪眼中有一丝警惕,问道。
称呼为井净辰的男子看着雄浪,道:“今日来无苦城,是因为想要和你们讨一个公道。”
井净辰语气从容平和,眼眸中神色带着刚毅。
“公道?呵呵呵……你知不知道,在无苦城,这两个字是不能说的。”
“无苦城唯一有资格解释这两个字的人,就是巴城主,谈公道……你们也配?”
井净辰听了这话,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在释放心中不适。
他张开眼睛,看向雄浪,道:“无论你们如何霸道,但公道自在人心。”
“十七年前,义贤庄庄主叶南峰在浮阎发现一块九天元壤,因为有人嫉妒,将这消息出卖给了巴天豪。”
“巴天豪有心算无心,在叶南峰离开义贤山庄后突袭。”
“而叶庄主赶回后,却被巴天豪用家人性命威胁,并承诺只要可以交出九天元壤就可以保住家人安危……而最后,巴匪违背诺言,残忍杀害叶庄主家人,并用了毒物削弱叶庄主实力,击杀了叶庄主。”
“巴天豪借着抢夺的九天元壤,推演功法,成为实力最接近三鬼帅的人,得到招安,成为了无苦城城主。”
“我说的可对?”
雄浪眯起眼睛。
“陈年旧事了,你提这个做什么?”
“这和你今夜来到此处,有什么关系?”雄浪问。
井净辰道:“讨公道。”
“浮阎没人知道,井某当年落魄时,想求一饭饱食而不可得,是叶南峰叶庄主不弃,给了我一个活命可能,并让我有了接触入门武学的机会。”
“义贤庄灭,叶家三小姐流落浮阎,和我偶遇,之后她一直隐姓埋名,后来嫁给了井某,是我正妻。”
“今夜,我来到此处,就是想和你们无苦城讨个公道,拿回义贤庄的九天元壤。”
“若非井某实力有限,实在是还想剑指巴天豪,为我妻子和过世的岳父求个公道!”
雄浪听了,表情阴沉。
半晌,雄浪冷笑。
“井净辰,你说得好听,什么公道,不还是利益?”
“你就说白了吧,想抢无苦城的九天元壤是不是?”
井净辰看向雄浪,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诋毁我的作为。”
“但,在场这些江湖同道聚集在此,不是我井净辰多有影响,而是你们无苦城,还有巴天豪,这些年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在场诸位同道,谁没有亲朋好友,因为你们无苦城的原因或死或伤?”
“谁又没受过你们无苦城的气?”
“甚至你们阎浮绿林之中,不满巴天豪的人也不在少数。”
“井某没有联络过任何一个绿林中人,但现在这些人中,有三成是你们阎浮绿林的人,却没人将消息报给你们。”
“人心向背,你看不到么?”
井净辰此话一出,雄浪脸色难看,扫视那些站在圆堡之前的绿林人物,像是要记住这些人,日后千刀万剐。
井净辰继续道:“九天元壤,我无此德私藏。”
“从你无苦城得到此物后,我承诺今夜来此的武者,人人可以参悟,非我一家之私。”
“我得到确切情报,巴天豪有机密事情,已经离开无苦城,三日内都无法返回。”
“雄浪,今夜,我要和你们无苦城的人做一个了断。”
井净辰抽出手中宝剑。
“无苦城,无苦城,名为无苦,可处处都是凄惨痛苦。”
“今夜,井某就要斩破你们的谎言,打出一个公道回来!”井净辰手中剑光洁白,直指雄浪。
雄浪脸上阴郁的要滴水。
方泽在人群中看出到这一切,对前因后果,有了了解。
“这井净辰,可以啊。”方泽心想。
他并不怎么喜欢无苦城人做派,井净辰行事做派,更让人信任一些。
用生死真童观察,井净辰的境界水准不低于雄浪,可能略胜一筹。
今夜之事,井净辰很大可能谋划成功。
“看剑!”井净辰口中清喝一声,人化作一道白练,刺向雄浪。
雄浪冷哼,抽出身上带的奇形腰刀,和井净辰战在一起。
圆堡之中,再次涌出上百鬼面士兵。
圆堡之前聚集的武者,一个个拔出兵器。
“井庄主挡住了雄浪,我们往里面冲!”
“救出在里面受苦的亲朋,拿回九天元壤!”
有人喊出口号。
当即,在场武者,一个个拔出兵器,开始向圆堡冲击。
方泽在其中,随着人流向里面走。
此事和他关系不深,倒是那九天元壤,有点让人感兴趣。
方泽混在人群中,有人冲过来动手就会反击,此外也不主动出手。
他实力在那里摆着,想低调都很难,几次出手后,无苦城的鬼面士兵也看出他是硬骨头,倒是聪明的不往这边凑,而是找那些实力不强的武者了。
方泽行走在混乱战场之中。
忽然,他看到一对眼熟的身影。
一对中年武者夫妻,双双持剑,正在向圆堡之中攻去。
这二人方泽见过,正是之前在客栈中,让那四个绿林人物欺负的那一双夫妻。
这对夫妻都是剑客,而且看起来会一种合击之术,双剑合璧,很有默契。
他们二人实力,在一众武者之中,算是强横的,杀伤极大,一点不怂。
这对夫妻好像目的性很强,且对此处地形很熟,攻破了侧路一道偏门,杀了进去。
他判断这对中年夫妻二人有明确的目的,也做过准备,跟上去或许会有一些发现。
方泽看着他们,跟了上去。
方泽随着他们杀出来的路,进入城堡。
里面结构,看起来像是监狱暗牢,既藏匿了九天元壤,又关押了许多的无苦城的犯人。
方泽从容前行,开着耳变神异,那对夫妻的行动路线方向他有完全把握。
如此,方泽一路,跟到了城堡中的地下三层。
地下三层里,阴冷潮湿,还有水声。
中年夫妻一路走过,击杀了三四个狱卒,最终地下最深的水牢。
“谁?”
水牢之中,传出了一声虚弱的男子声音。
“裘叔,是我!建安,紫玲!”
“我们找到机会,来救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