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页继续说,梨二到底是在乡村待下的,乡下的大哥说的根本不是广州,而是沿海的一个城市——瓜圆市。
一脚踏进这个城市他就傻眼了,眼前的境像和自己梦里的一样。
车就像老家地里的骚爬子(家乡的老人给一种昆虫取的名字),在盘旋着的一层一层的路上行走。
他感觉每一处的楼都一样,见到的人只能分成两类:穿的花花绿绿的女人,穿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下了火车,出租车一股烟似的拉着两个人到了一个酒店的下面。
梨二抬仔细看了几眼,应该是什么中心,他认识的字也不多。
“哥这是什么地方。”梨二小心的问。
“洗浴中心。”胖哥咂着嘴,很是自豪的说。
跟在他的后面,梨二从旋转门进入,下了两段台阶,热气直冲梨二的面门。
“应该是地下的二楼。”梨二心里估计着。
梨二抬头看,一个很大的池子冒着热气,里面像荷花一样飘着好多肉乎乎的一些人。
胖哥拽了一下梨二,进入一间写着“办公室”字样的房间。
“这是我的弟弟。”胖哥满脸堆笑对一个穿着短袖,打着领带的四方脸的人说道。
梨二仔细端详着,一个比胖哥更厚实的人,脖子和脸连成了一片。
“快叫文经理,文哥。”胖哥推着他的肩膀说。
梨二学着胖哥的样子叫道:“文哥好,文经理好。”
“胖子就跟着你干吧。规矩你给说一下。”
“好的,谢谢文哥。”胖哥推了一下梨二,梨二也赶忙躬身致谢。
梨二算是在这里有了个安身之处。
“明天开始上班,今晚出去逛逛。”胖哥拍拍他肩膀说。
夜晚的瓜园市,镭射灯的照射下金灿灿的。
在一家四川川菜馆子里,胖哥点了一桌子的菜,吆喝服务员提上来一扎子啤酒,三杯过后,胖哥舌头打颤的说:“咱搓澡工也不喝着、吃着吗?”
梨二也知道了自己的工作——搓澡工。
两个人摇摇摆摆的走回胖哥租的房子,睡到第二天的九点多,还在梦中的梨二被叫醒。
“出去吃一碗羊杂。”
两个人在一家不起眼街边店刨了一碗。
再次进了龙凤洗浴中心,里面已经是雾气弥漫,人影晃动。
“换上衣服看我是怎样做的。”
梨二换上一套工作服,蹑手蹑脚的跟在胖哥的身后。
胖哥满脸堆笑的看着一个躺在搓澡间床上人。
“木老板,好长时间没来了?”
“可不是吗!”
“肯定去发大财了!”胖哥一边戴着搓澡手,一边舀了一瓢水冲在了木老板身上。
“木老板还是做老生意?”
“还是老样子。”木老板闭着眼睛说,“就是竞争激烈了。”
“您是老手了,肯定别人没法和您挣。”
“哎,还行吧,就算做的早,客源都稳定。”
“还是老套餐吗?”胖哥笑嘻嘻的问。
“行!”
只见胖哥,搓完了前面,搓后面,最后从身旁的置物架上拿过来几个小袋子。
梨二看见第一个小袋子应该是平常的盐。
“木老板,这是新上的保健盐。”
“说是比以前的好,杀菌!”
“这是新上的草原保健奶,”胖哥很自信的介绍,“这个说是能延缓皮肤衰老。”
胖哥轻柔的在木老板的皮肤上滑动,动作娴熟,远远的看还很有一种韵味,梨二一边看,一边心里琢磨。
看了一天,梨二觉的自己已经能胜任现在工作了。他去给胖哥说。
“基本的动作我是看会了,现在要实际练一下。”
胖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领他到办公室去见文经理。
“文哥,我看他也看的差不多了。要不让他试试?”
文经理看了看胖哥,想想最晚胖哥已经请他吃了饭,就满脸笑容的看着他说:“行,你看着办。”
胖哥连声道着谢,也不忘用脚踢一下梨二。
梨二也忙道谢:“谢文哥关照。”
到了搓澡间,胖哥,拍拍梨二肩膀说:“不急老二,你先给我搓,我先去池子泡一会。”
约莫十分钟后,胖哥躺在干净的床上,对梨二说:“来老二,你搓,我给你指点。”
经过胖哥的一番的指点,梨二终于明白了关键:力度和交谈是最重要了。用胖哥的话说就是让客人心里舒服就万事大吉了。
有了胖哥的金手指,梨二几天就上手了。
胖哥还把自己的老客户让给了梨二。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梨二已经是搓澡工里面比较受欢迎的一个。
一天在给木老板搓澡的时候,听见他的抱怨声。
“想着再开个店,就是没有信任的人。”
梨二听到这里满脸堆笑说道:“木哥,你看我怎么样?”
木老板一拍脑门说:“对呀,你这不现成人吗?”
当晚木就带着梨二去了一个酒店——木的常包房;让梨二换上给他买的工作服。
让梨二做“五度”酒吧的经理。
木老板已经开了两个这样的店了,“360度”“180度”这次想的分店就度数小点,就成了“五度”酒吧。
木领着梨二在两个老店转了一圈,梨二马上明白了这里的猫腻。
说白了就是有偿陪跳舞、陪喝酒、陪聊天
梨二也搞清楚干这事的过程。
中午十二点一过让保洁彻底的搞干净卫生。梨二嘴甜,完事不忘说声:“张姐辛苦,王姐辛苦”,顺手递给两瓶饮料。
四点多招呼一帮子女过来,排好队,一人发十元钱,梨二看木老板的老店是每个陪舞的要十元钱。
为了让新店有更多的陪舞女,就咬着牙从自己的腰包里掏钱给陪舞的。
没想到这招挺管用的,陪舞的女的一天比一天多。
再就是让闹事的知道他梨二的厉害。
这个他最拿手了。
一天晚上,一个胖子喝的醉醺醺的掀翻了桌子,说是酒有问题不给钱,梨二让服务员将胖子请到他办公室,他笑眯眯的盯着胖子说:“哥呀,你喝的我请了,行吗?”
胖子摇摇头。
梨二抓起一个啤酒瓶朝自己头上一砸,桄榔一声,瓶碎了,他头破了,血从头发里渗出来。
“哥,行吗?”梨二笑着问。
没等胖子回答,梨二又拿起一瓶啤酒敲在自己头上。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哥,行吗?”梨二一边笑着,一边又拿起一个瓶子。
扑通一声,胖了跪在在面前,不住的说:“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从那以后,没有客人敢来闹事了,服务生也都习惯的叫他梨哥。
渐渐的梨二的店成了瓜圆市最热闹的酒吧,这里安全,喝酒的人多,姑娘多。
也渐渐的他的名声传回了老家。
老家的一些闲在家里的女人来找他,在他这里找个赚钱的活。
当然是陪舞了,又不用干活,穿的漂漂亮亮的,听着免费的音乐,还能赚钱。
前面的来的赚点钱,回去穿的靓靓的,没来的眼红了,也来找梨二,慢慢的老家有点姿色的女的全成了“五度”的舞女。
人总是贪婪的。
家乡陪舞的女人,还嫌钱来的慢,后来竟然一边跳舞,一边和客人谈好价格,私自外出了。
“五度”出名了,美女最多,男人想找个乐子都来这。
只到有一天晚上,十二点刚过,猛的进来十几个人,分别站在了各酒吧的各个出口,一声令下:“开灯,别动,警察!”
店被封了,梨二也因为提供妇女做非法的勾当,被抓进去。
木始终没有露面,梨二是组织者,被判一年。
出来的时候,他变成了光头,回到村里,人们和原来一样还是在他的身后指指点点,他习惯了。
他又一次坐在河边一边打水漂,一边想:“我没做错什么,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他妈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