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摸到了什么?徐光则脸色有点苍白,兴许是猜到了什么,拿着手机胆颤惊心地在一边照亮,手掌巍巍颤颤。楚山顺手一摘,于是已手捧着一颗篮球大小的东西,徐光把手机迁移来,刺眼的高光一晃。
呈现在眼帘的这一幕,楚山双眼微微一眯。
在手中赫然是一颗人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脑袋黑发蓬松,那是一张刚毅不阿的面孔,皮肤虽然已经失却血色、及散发淡淡膻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一名青年的人头,死不瞑目。一双眼珠仍睁,在死亡之前,带着恐惧、无助、与绝望,最后噶然而止,迎来了死亡,划上最后的休止符。
“晨晨!”徐光见到这颗人头,几乎要失声大呼了,但是仅在下一刻,楚照已经一手遮盖了他的嘴巴,不然他尖叫,接着伸出食指竖在嘴上,“嘘”一声,让他别发出声音。
咔!
徐光的手机已经掉在地上,有点发呆,或者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即使他平时胆大包天,但终究是个学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惊悚、血腥的一幕,一时之间还是吓得六神无主,并且,这颗人头,前一刻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颗人头正是晨安!
楚山则在翻转这颗脑袋,他的手心已经沾满稠密而扑鼻的干血,他微微一叹,也确认了此人身份,的确是先前在烧烤摊所见的、在浓雾中,那名与一名女子手牵手行的那个男子。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不论被谁所见,这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一定会是一辈子的噩梦吧。
“一路走好!”楚山盖住了晨安的双眼皮,原本睁着眼惊恐的惨状,变得平和起来,就此安息一般。
楚山想了想,四下看了又看,决定将这颗头颅重新埋葬,接着,他顺势一看,将徐光掉在地上的手机接了过来,高光灯依旧,将这挖掘出来的小山包考察一翻,他很快发现了端倪。
接着,他渐渐将扒出来的积土、再度堆积而上,将之填坑、平铺,把晨安的脑袋埋好,接着他徐徐站了起来,望向远处。
夜色寂寥,鸦雀无声,小山腰上,迎来阵阵凄凄而清冷的寒风,沙沙萧瑟,在二人之间徘徊,二人如此伫立了良久,都没人说话。
“拿去…”楚山将手一抛,哗啦啦声将手机投了过去。徐光默了默,徒手就接过了,潇洒自如的插在裤兜上。
“我一辈子都无法想象,今天我们会亲身经历、遇到这种事情。”徐光一脸苦笑,他似乎勉强从不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其实他还是有些惶恐,盯着那片重新填补而去的小山包,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依旧映照在脑里,吞了吞口水,全身还有些发软,心有余悸。
“我们要怎么和他们说这档事,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徐光凑了过来,苦涩道。
楚山掠了他一眼,徐光的心理素质比他预期的还好些,没想到这么快就缓过来了,如果是别人,恐怕要吓得好几天都心神不宁了。
这一刻他才想起,徐光的家庭身份似乎不一般,父母均为国家高级干部,有官位在身,名副其实的富、官二代,背景骇人。虽然这位一向不着调,并且有些纨绔,但怎样的背景总归有怎样的人生,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其所见所历,都绝不是他楚山能相提并论的。
“是真的就是真的,不是真的就是假的,事实是怎样的就怎样去说,而且我用你的手机把现场拍下来了,回去亮给他们看就行了。”楚山答。
徐光吓一跳,差点要把手机给扔了,刚才的场景他自问不想再看一次了,想想都觉得恐怖。
一缕孤风、又徐徐在荒凉的山上回荡,时不时吹来寒风,配上这寂静无声的景象,让人不禁鸡皮疙瘩,汗流背脊。
“你从它的残尸上,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徐光开口问。
“有点…”楚山点了头,接着目光眺望远方,他徐徐道:“能够见完整的部分尸骸,其实只有他的脑袋,我从下边仔细看过了,剩下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残骨,还有一些…”掠了徐光一眼,没有说下去。
徐光懂得他的意思,瞬间感到一阵恶汉,欲呕欲吐的感觉从胃里油然而生。
“分尸?”徐光又问,显然明知故问的,正常人都听得出来。
“不仅仅是分尸那么简单了,手段更为恶劣,估计会更加残忍!”楚山一叹。
徐光倒吸一口气,嘶嘶声还是感觉惶恐不安,他咬牙道:“谁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有多大的仇?!”
“对了,我记得晨安应该是练过格斗术的,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才是。”
“没错。”楚山又点头了,他长呼一口气,道:“所以如果正常情况下,干出这种事的凶手,一定不是一个人,起码是四五个大汉才能够办到。”
徐光没有说话,他差点就要拔出手机去报警了,不过才蓦然想起,手机的电话上无法打得通,在这个小镇子上、一切信号都难以接收。
而且也不知道公安局在哪?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徐光问,他有点警惕地望向四周,在这种荒凉之地,他还是有点恐惧,更何况杀了晨安的凶手要是在附近怎么办?他二人只怕也会遭殃。
“走吧、继续山上,如果我猜的没错,上面就应该能找到答案了。”楚山凝向高山顶端,遥遥一指,他盯着那山口,目光忽的一闪,平静地道。
“你有没有搞错?!还找?”徐光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要哭了,他苦口婆心地道:“我的大哥,你没看到晨安死的这副惨状吗?虽然不知道是谁下手的,但要是被我们遇到,你就不怕我们也成了他的后路吗?”他无法想象自己也只剩一颗头颅,然后死无全尸不瞑目的死去。
“而且我们已经找到他失踪的答案了,人死不能复生,该可以回去,朱导员要是明天回来,一定会回去报警抓到凶手的。”
“晨安是死了没错…”谁知楚山仅仅掠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反而漫不经心地道:“那还有一个人呢?”
“你是说晓莺?!”徐光瞪大眼,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还是女人,失踪二人之一已经得知答案了,但另一个人呢?徐光叹道:“晨安都已经遭到不测了,我看晓莺也难逃。”他认为结果注定,晓莺恐怕也已经死了,凶手如此残忍,怎会轻易放过?
“未必,如果她和晨安遭到了同样的结果,那这里应该也有她的尸体,这里没有,那其它地方肯定也有,但是我却没有看到,晨安的残骸剩下零零碎碎的骨头,怎么样也容不下两个人。”楚山微微垂目。
有句话他没说,晓莺是女人,凶手即有可能是男人,那么甚为“女人”身份的晓莺,存活率会比晨安稍大些,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一定大恶之徒,加上此处没寻到有关晓莺的迹象,那么她的存活率还是有的。
如果还还活着,但要是再晚些,恐怕也难逃此劫,要是失去了一个救人的机会,他楚山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机率虽小,但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从时间、罪案的判断来看,晓莺活着的可能性还不小。
“你也不用那么害怕,晨安与晓莺遭难的时候,时间还早,镇上的灯光还是亮着的。”楚山自是看出徐光的惶恐,他解释道:“现在几点了?将近凌晨,这个小镇很荒凉,如今更是一片黑暗与死寂,就算对方带着枪,也不一定能打到我们。”
“只要把手机灯关了,要是遇到“凶手”,也不一定能抓到我们,而且,小心点潜过去就行了,如果凶手就在山上,也不一定能发现我们。”楚山安捂他的情绪,道。
“和你混那么久,我发现你简直是胆大包天,完全不怕死。”徐光一叹,很佩服到这种时候,这家伙还能保持如此冷静,从楚山的语气中能感知,竟听不出太大的惧意。
只是,凶手当真在山上吗?究竟是什么人?有多少人?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更为诡异的是,为何要住山上?楚山似乎笃定山头上必定有人,还恐怕与二人失踪的事件有不小关系,徐光也看出来了,二人失踪后,楚山一直讲矛头指向此山上。
没想到,还真寻得了线索,只是人已死亡,惨不忍睹。
两人继续登山,徐光的胆子向来也不小。这一次他们格外小心谨慎,宛如潜伏,一丝风吹草动也绝不惊动。
就在这个时候,黑夜的天空蓦然斜下几滴雨珠,不断的打在脸上,眼阖有点难受。
“下雨了?”楚山轻轻抬头,黑夜下看不到雨点,不过他感觉到雨珠越来越大,本身细如毛牛,忽的变大,也越来越快,本就清冷而孤荒的地带,顷刻之间被茫茫细雨遮盖,寂静的黑夜中,平添几分悲伤。
“下雨了。”徐光也道,这是肯定,不是反问。
“走吧…”楚山袖手按住头,衣袖遮挡少许雨珠,目光眺望高山之处,舔了舔嘴,他感觉到有点惊心动魄的味儿。
“看看上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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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动笔了,重新梳理一下剧情,发现迟迟难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