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般若寺回来后,过了几日,袁望刚起床,正在洗漱,高胜急急来报,气喘吁吁地道:“般若寺的一个僧人死了”。
“不急,慢慢说来!”
高胜缓了一口气,说到:“今日早课,发现一监寺圆通缺席,派人寻找,结果在大雄宝殿释迦牟尼大佛旁死了。疑似从佛像搭建的脚手架高处架坠落而死。”
“甚是古怪,他跑到脚手架上去干嘛?你叫上仵作和几个衙役,随我们一起上山。”
随即一行人来到般若寺,径直走进大雄宝殿。此时方丈圆一法师已经候在大殿了,围了不少的僧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袁县令请圆一和高胜叫退了无关的僧人。只见一僧人俯卧在大佛背后的地上,袁望走近尸体,见其面部向下,头部下的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已经变黑凝固,看似已死了些时辰。于是叫仵作过来验尸。
仵作认真检查了尸体,过了一会儿,仵作回禀到:“此人系高空坠入而死,并无其它伤痕。死亡的时间大概在昨夜丑时。”
袁望点点头,命仵作将身体翻过身了,并请圆一法师过来认尸,圆一探下身去仔细端详,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这是本寺监寺圆难。”
袁望觉得这僧人面熟,想起这人是前几日在方丈屋内,跑来汇报金粉不足的。
“这死者也是以“圆”为辈份,他与法师可曾也是师兄弟?”
圆一法师回到:“是的,尊师智已大师德高望重,前来拜师的有许多,但师傅收徒甚严格,真正收为自己徒弟的也就十来名,都以圆取法号,这圆难是寺庙的监事,专管财货、佛殿、僧舍修建的。”
“方丈可知,你师弟深夜爬到佛像高处所为何事?”
圆一满脸疑惑:“老衲,也不明所以,毫无头绪。”
袁望想着圆难必是从高处坠下,不如直接到最高层往下查看,也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于是对高胜说到:“我们一起到上面看看。”大家一听,急忙都摇头,异口同声的说:“太危险、太危险,万一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无妨,无妨,找两根绳索系在腰上即可”。
众人看劝说无果,只得去找来长的绳索,交与高捕头。袁望和高胜沿着用竹子搭好的脚手架往上爬,架子搭的并不十分牢固,攀爬的过程中,不停摇晃,嘎吱作响。袁望在前,好不容易爬到了脚手架的最高处。这里正好比佛像颈部略高处,有个很小的作业平台,刚好只够两个人站立。于是叫高胜不必上来,在下一层平台等着。袁胜把绳子栓在支架上,以免坠落。
佛像头部的背面一个个凸起的肉髻,已经描金完成。袁望伸手一个个仔细摸了摸,看了看,未见有任何异常。又认真看了一下周围的脚手架,也没见什么。袁望又往下望,隐约间,见到一小片灰色布巾挂上两层之间的竹架上。袁望将其取了下来,揣在兜里。又看了看四周,再无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两个慢慢的下得地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又对尸体作了一遍仔细的检查。
对众人说:“圆难确因坠落而死!”。来到殿外,又寻问了负责夜巡(负责夜间巡逻和打“三”板(早晨在三点通知做斋饭僧人起床)报时)的僧人,以及描金的工匠,也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袁望对圆一说:“我们到圆难的住房里看看吧!”
圆一法师有些不解,却又不好推辞。便领着二人,到了圆难住的房间。推门进入,便闻得一股十分浓浓的檀香味,想是长期焚香的缘故。房间很干净整洁,物件也很少。只是屋中间供着一小尊弥勒佛,甚是古朴,想是很有些年代。袁县令对圆一道:“这小佛像定是很有时间了?”。圆一回到:“是的!不知圆难从何得来,他平时很是珍贵,也经常擦试。”
高胜打开了柜子,抽屉,也未见特别的东西。袁县令发现地上的砖有些新,便问圆一法师道:“这些砖重新铺过?”
圆一道:“前段时间圆难说地上返潮,于是重新铺过了这屋里的地砖。”
“原来是这样的。”
袁望又在四周看了看,没有更多的发现,于是向圆一告辞。刚出了山门,看见那扫地的僧人在扫山门的道路,还是那么认真。袁望出山门不远,看见一僧人在山道上来回踱着步,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袁望走近仔细一看,是那日倒茶的师傅,轻声唤到:“师傅,师傅!”,这僧人仿似根本没听见。连续叫了几次,他才渐渐缓过神来。这僧人看出是县令。僧人作揖,叫了声“袁县令!”
“你这是怎么了?”袁望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这僧人有些歉意、尴尬,额头上冒出些细密的汗珠。
正在此时,忽听背后有人说到:“圆清,你的病又犯了吗,还是回屋休息一会儿吧!”。袁望回头一看是圆一和他的徒弟善自。圆一对善自说:“你陪着圆清回房吧”。善自搀扶起圆清,回寺庙里去了。
“袁县令,见笑了,我这师弟长年来有些精神衰弱、敏感。想是昨夜圆难的死有些刺激了他。还请县令不必在意他的胡言乱语。”
“无妨,无妨!请方丈自便!”
“我不送县令了,请县令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