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轻轻地拍了拍桌子道:“肃静。”
此起彼伏的笑声才被压了下去。
所长批评道:“我说李春光你可真能够给我们找麻烦,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李春光这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李玉梅反正没有在,俞老大就是在能说又能如何呢!
所长看了看俞老四笑道:“你们想咋个解决吗?”
此时的俞老四也不能不说话,他赶忙道:“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也不完全是非得让李玉梅回去,只是我要我的儿子。”
所长转头对李春光道:“你听见了吗?人家要人家的儿子。”
李春光立刻答道:“我女儿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道,那个孩子一直是跟在她母亲身边的。”
所长想了半天这才说道:“这样吧我呢先以派出所的名义把这个孩子判给你,如果说将来你们不服在起诉对方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你看怎样呢?”
俞老大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敷衍,那就算判给你人不在眼前又能如何。
到底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李春光的。
就这样一场所谓的判决以俞老大哥儿俩失败而告终。
此时的天空依然是晴空万里,然俞老四的心里却满是阴霾。
俞老四抱着小海明默默的走在前面,俞老大跟在身后三人默默无语。
俞老四看着怀中的小海明满腔怒火都洒在了小海明的身上。
他快步向李春光家门的那片稻田走去。
他走到了稻田的两边轻轻地放下了小海明,小海明所处的位置两边都是稻田,中间只能融一人走过,孩子又看不见,五岁的小海明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掉下去。
俞老四居然没有再看孩子一眼残忍的离去。
俞老大看着兄弟空手而归赶忙道:“海明呢?”
俞老四根本就不说一句话,俞老大也没在管他,急冲冲向那片稻田走去。
海明伸着小手摸了摸两边没有了父亲和伯父,自己处在一个不知名的,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孩子的心理十分的恐惧。
他在等,在等待父亲来抱他回去,他还以为父亲只是让他在这里等待不一会就会回来抱他一起走。
但是他错了父亲是永远想要把它丢掉了,因为他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如果俞老四抱他回去那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小海明终于绝望了,五岁的孩子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越想越害怕不经放生大哭:爸爸,大老爹呜呜,你们在哪里呀,爸爸、呜呜呜呜。
那是生命的呼唤,渴望回到亲人的身边,假如你在那旁边那声音足够让你痛彻心扉了。
他哭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父亲随之而来的是那无边的恐惧,稻田里的水依旧哗哗的留着,海明却没有了声音。
不是不哭了是哭不出声音来了。
我们不能不说这不是悲哀,人世间的悲哀,那种人心的悲哀,为了自己一时的解脱就能够放弃自己的责任。
你能说这不是逃避吗,你能说这不是不负责任吗?
李春光站在自家的门前看着他的稻田也在看着那孩子,但是他的心肠仿佛就是铁柱的一般,没有表情,视而不见。
这就是人,一种高级的动物,比动物还要残酷的心里。
此时的海明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了。
趴在那潮湿的稻田小路中央等待着他的归宿。
他的归宿是什么,死亡吗?
不,比死亡更为可怕的绝望,和那无边无际的恐惧。
俞老大听着孩子的哭声心理如同钢针刺骨般的疼痛,他在小海明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的一阵猛跑使他胃部疼痛难忍。
只能听这孩子那无助的哭声,他的心在痛,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这种痛元比那胃部的疼痛更为疼痛。
他呆了好一会这才到了海明的身边,用那亲切而又慈祥的声音呼唤道:“孩子别哭了大老爹来报你回家。”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海明扑进鱼老大的怀里泣不成声。
俞老大抱起海明离开了这片稻田赶上了俞老四。
俞老四看着大哥抱回来海明他恨恨的道:“老大你怎么?”
他刚说了一句俞老大怒道:“你给我住口,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还是不是他的父亲,你真的忍心就把他丢在这里吗?”
俞老四听完大哥的一番话眼泪也是夺眶而出,能说俞老四不爱自己的儿子吗?
俞老大缓和了一下情绪道:“老四啊咱们要死也得回山西,不能让某些人看热闹。”
就这样老少三人无奈的离开了这片伤心的土地。
三天后的中午他们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上来了。
在刚下车的时候俞老四突然看到了海明的左眼,海明的眼睛虽说是看不到可两个眼睛也不那么难看,然而如今左眼上蛊出一个非常大的包。
就仿佛是给孩子眼睛上镶嵌了一个玻璃球似的,然而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俞老大依然抱着海明后面跟着俞老四。
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天空却下起了蒙蒙细雨,这雨给人们心里更添上了一丝惆怅。
三人默默的走回了俞家的院子,刚进院门俞老大就喊道:“妈,我们回来了。”
俞母听到这喊声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第一句话就问道:我的海明呢?
你们把他带回来没有?
俞老大赶紧把海明放了下来。
海明听到了祖母的声音,什么也顾不上了跌跌撞撞的扑在了俞母的怀里哭道:“奶奶,”妈妈不要我了,我没有亲人了没有人要我了,呜呜、呜呜奶奶。
俞母赶忙抱起了海明摸着他那满是泪痕的小脸蛋安慰道:“孩子不哭了有奶奶在咱不怕,乖不要哭了。”
突然之间俞母一愣,她看到了海明左眼的那个大包,对着俞老四怒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俞老四看母亲真的生气了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俞老大到:“妈这可能是一路上孩子上火所造成的。”
俞母听了这才不说什么了。
说完这话俞老大转身就走,俞母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道:“你着急个啥呀吃过午饭在走。”
俞老大回头道:“不了,您了赶紧给海明做饭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俞母的双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泪水模糊了视线,这种感受俞母说不出,可谁又能想得到这居然是最后一面。
俞母梦中还不断的想着大儿子,可是黄泉已经把他们母子永隔天涯,比天涯更远的两个世界。
她一直看着儿子俞老大消失在远方,永远永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