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痛苦地看着父亲,久久不肯离去。
“你好,我叫安吉拉,我是这里的法医,你父亲是我检验的,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女法医安吉拉看样子十六七岁。金发碧眼,身材高挑,靓丽中带着一丝妩媚。
安吉拉看天一并没有反应,继续说道:“我们进行了多方研究,凶手手段残忍。极为少见!”安吉来说到这顿了顿。
“什么意思?”天一回过头看着安吉拉。
“嗯有些事情其实不能对死者家属叙述,但是为了尽早破案,所以”安吉拉显然觉得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张口。尤其是对着一个孩子,
“有什么尽管说,我承受得住!”天一咬紧牙。
“我想还是算了!你毕竟才十五岁,接下来还是交给重案组去调查吧!”安吉拉还是觉得不妥。
“别看我十五岁!我自幼跟随父亲周游世界,什么事没见过!再说,你应该也没多大吧?知道你们国家结婚年龄偏小!想不到参加工作的年龄也这么小!而且还是个法医!你个女孩都不怕,我怕什么!”天一很想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想不到这个小女法医说了一半咽回去了。
安吉拉被呛的楞住了,想不到眼前这个十五岁少年如此的伶牙俐齿。咳嗽了一下。”嗯……好吧!凶手,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凶手用了很残忍的审讯手段,这样的手段并不多见。”安吉拉看了天一一眼。
“请继续说下去!”天一坚毅地看着安吉拉。
“凶手用了一种很锋利的小型锯,先是刺进你父亲的关节处和其它敏感处,之后再慢慢锯。几乎锯断了你父亲所有的关节处和肋骨。”
“什么人会如此残忍?我爸爸为什么会受这样的拷问!”天一全身颤抖,声音沙哑。
“这我们并不知道,倒是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有关你父亲的信息,或许有助于破案!”安吉拉委婉地说道。
天一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只知道我父亲是个物理学家,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平时和他聚少离多,尽管有时候也觉得他有些奇怪,但从没和我说过什么!”天一内心伤感,声音越来越小。
“你父亲哪里奇怪了?”安吉拉试探地问道。
天一悲不自胜地说道:“他是高材生!却带着我四处漂泊。后来把我带回了华国,我是安稳了,但他却依然过着以前的生活。虽然我现在不小了,但毕竟还没成年。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那生活,这些多少有些奇怪吧!”
安吉拉低头思考着。
“我什么时候和重案组的人见面?”天一忽然觉得和这个小法医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明天!”安吉拉被天一的问话打断了思绪。
天一依依不舍地盖上了父亲,安吉拉上前把欧阳恒生的尸体推进了冷冻格里。天一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你要留在葡国一段时间吗?”安吉拉小声地问道。
天一双手抱着头,并没有回答。
“我查了国际刑警总部的资料,五十几年前也有个人是死于这样的伤痕。凶手可能藏身于‘觉醒之城’你知道这个地方吗?”安吉拉说道。
“什么‘觉醒之城啊!还‘天使之翼’哪!有这样的地方吗?”天一本来就陷在悲伤的情绪中,不想说话。又听到女法医说五十年前有类似的案件,五十年前行凶的人现在就算是活着,也行将就木了!怎么还可能出来作案!又问起什么觉醒之城!越来越不靠谱!
安吉拉沉默了一下,“嗯…觉醒之城是他们自己的叫法,外界管那里叫恶魔之城。我的意思是说此人极为神秘,而如此神秘的人竟会审问你的父亲,那么说明你父亲身份可以不一般!身上也可能有着一些他们非常想知道的机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
“恶魔之城!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天一打断了安吉拉的说话。
“那好吧,你父亲的遗体我们要保留一段时间,到时会通知你。”安吉拉调整了一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应该下了飞机就直接到这了吧,不如我请你吃点东西,顺便安排个住处给你,或许…可以去我家!”安吉拉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陪同我来的华国警察还在外边等我!”天一觉得这个女法医莫名其妙。站起来向外走去。
安吉拉看着欧阳天一的背影喃喃自语:“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恐惧会大过伤心。这个男孩不仅没有恐惧反而眼神里闪动着愤怒。看来他和他父亲一定都有着不寻常经历!”安吉拉略有所思地看着远去的欧阳天一。
等天一走远后,拿出电。“爷爷!他走了!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线索。爷爷!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他!还让我把他带回家…”安吉拉撅起了小嘴。
电话那边:“我只是觉得他像一个故人的孩子。好了!没事了,回来吃饭吧!”
安吉拉挂了电话,“这个破爷爷!”
两天后,天一在使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办理了遗体移交手续。
在回国的飞机上,天一想着父亲的点点滴滴。其实对天一而言父亲一直都神神秘秘的。当然这种神秘也是天一长大后才慢慢意识到的,父亲一生都难以按照正常的方式去理解。
父亲出生在一个农村,是个超级学霸,年轻时就拿了物理学博士,但令人奇怪的是毕业后为什么没有像其它人一样找一份高薪的工作,或开创自己的事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要像吉普赛人一样过着流浪的生活。按照父亲的说法,母亲在天一的幼年去世,但却从来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拜祭母亲。虽然天一总是询问关于母亲的一切,而父亲除了不停重复天一母亲多么漂亮多么善良外,其余的一概不谈。天一想知道母亲葬在哪里。父亲只告诉他,母亲死后被家人接走,之后就了无音讯。还有一点令人不解的是,不管到了那个国家,走到哪,都请当地的搏击术师傅教陈天一一些搏击功夫。天一到现在也不明白这年头还学拳脚功夫有什么用。
在天一十三岁时父亲带着他回到华国,父亲说这是故乡,落叶归根。可如今他自己却客死他乡。
虽然天一很小的时候就很自立了,但有时还是觉得父亲并不太关心他。也不懂父亲这个年岁怎么还这么喜欢漂泊。唯一让天一欣慰和兴奋的就是或许等到大学毕业还可以继续参与父亲的漂泊探险生活。不过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父亲的死对天一的影响是巨大的,从天一接到葡国领事馆发来父亲死亡的消息后,才知道其实自己大部分生活目标都建立在和父亲这份亲情上。自幼没有母亲,完全是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几乎给了天一一切。
此时的欧阳天一无比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