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山与龙潭镇相搁五里地,因其山势高耸,常有野兽出没,故人迹罕至,很少有人上山,其中的道士也自然避世归隐,独守山林。
青莲山上常年绿树成荫,在此只见仅有几条山路在林中曲曲折折,其中地势陡峭,相互交错,又全部通向山顶的道观。如果不是常年住在青莲山上的道士,恐怕都会在其中迷失方向。
但在山下,道家也自然设立了庙堂,以供寻常人游览,有事也可为行旅之人提供住宿,但真正的道家却隐藏在山顶之中,这庙堂只是为了向世人展示道家的存在罢了。
山下的庙堂自然有道士在此,张决明与洛云立于庙堂门口,却见庙堂恢宏大气,外有围墙高耸,内有楼阁林立。
洛云跟着张决明进了道观,看着那有着古老历史的道观,震撼之感于洛云心中油然而生。
里面的建筑虽然被时间抹上了一层陈旧,却依然不减当初的辉煌壮观。朱红的大圆柱仿佛可以立起一片天,七彩的琉璃瓦闪着耀眼的光芒,不禁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里边,每一座小观里都有一位道士在朗诵经文,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不过看着一副诚恳的样子,洛云也自然知道那很重要。
越往里走,越能体会到那浓浓的道观气息。
这时,却见庙堂最深处的一间屋子,仅有一层多高,平房模样。看上去不是向外人展露的,却见屋子里走出一位青年。
他身着道服,身材瘦小,却带着几分仙风道骨,步伐轻缓且稳重,面容庄严肃静。
只见张决明对那道士拱手道:“师兄,决明在此有要事找师傅。”
只见他点头回应:“师父早已了解。”
随后,他又对洛云施礼道:“在下青莲山张黄芪。”洛云也随之还礼。
张决明便带着二人进入面前这间屋子,原来这平房里藏着通向山上的路。只见张黄芪伸手推门,面前是一片树林,其中一条石子路在其中蜿蜒而去。
洛云看着远方隐没踪影的大山,心中微微一笑。自己与张道长也有些许时日没见了。
“近来道长可好?”洛云手住着拐杖,在山路上不禁有些吃力。
这话另张决明愣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年龄与自己相仿,难道还与自己的师父是故交?张黄芪同样心声疑惑,今日一早,师父便要求自己下山等候,说有高人将至,看来竟是此人。
“师父身体健康,多谢洛先生了。”张黄芪道。
洛云听罢,微微点头。
当今青莲山的道长是张锡峰,现如今已经百岁高龄,在异人界也是绝顶的存在,而洛云也的确与他相识。在协会创建之初,异人界曾发生过一场大事,一位道家之人,曾以自己的邪论与异能招揽信徒,欲以一己之力改变异人与普通人之间维系千年的平衡,那一次,异人界遭遇了从未有过的劫难,而且,早已无可挽回。
洛云深知此事之害,以自己的异能穿越回事件发生之前,而那位掀动这场劫难的元凶正是张锡峰的师弟:张廉。
在洛云的解释之下,张锡峰对张廉产生了警惕之心,所有人都开始时刻关注于张廉的动向。
这次原本几乎毁灭异人界的劫难,最终,也因张廉的失踪而未能发生。
青莲山顶,一座道观隐没于山林,顺着山路,三人来到观前。
这里道观并没有山下那么恢宏,看上去也老旧许多。张黄芪轻叩木门,却未听脚步声,大门已然开启,在门口是一位身着道服的白发老人,正悠哉地扫地。此人正是张锡峰
不等张决明开口,张锡峰便说道:“黄芪,决明,你们二人在院中等候。”
说罢,张锡峰放下扫帚,对洛云说道:“请随我来。”
二人一同来到院中非常偏僻的一间屋子,里面仅有一张桌子,两把木椅,以及冒着烟气的茶壶,和两盏香茶。
“看来道长已经算到我要来了。”洛云坐在木椅上,面对着张锡峰说道。
二人对视,目光之中蕴含着相同的深沉,平静与苍老。
“请先生品茗。”张锡峰抬手立于桌上,目光如古井,平静无波。
洛云只是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清新的茶香顿时在口中散开,在口腔中扩散,沁人心脾,这自然是上好的茶。但洛云却无暇顾及这些,他放下杯子,抬首望向窗外,此时正是清晨。
张锡峰同样一言不发,他端起茶壶,准备再次倒茶,但洛云却把茶杯握在手中,笑道:“道长,有话直说吧,我想你已经算到一切了。”
此时,张锡峰端茶壶的手停在半空,少时,才放下茶壶,开口道:“不是我故作姿态,这件事我的确知晓全部,只不过……”
洛云看着对方迟迟未开口,他突然接道:“是张廉,对吗?”
“唉……”张锡峰长叹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张道长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其实,当年的失踪也的确另有隐情,张锡峰信任了洛云,是因为自己算出了对方的不同,而自己的师弟却是万万想不到的。最终,在一个暴雨之夜,张锡峰将张廉打落悬崖。
洛云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他也叹了一口气,道:“世间本无常,张廉自一开始怪有的野心就注定了这件事不会轻易了结,现在,一件凶杀案之后所牵扯出的一切,正是当年不曾解决的问题。如今,不得再做退缩。”
张锡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位仅有十九岁的后辈,当年,他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却以他的异能与心性将自己深深折服,如此天赋异禀的人,纵使用道家之法窥探天机,也不抵立于世间之上,洞悉万物。
张锡峰点点头,他讲道:“现在,张廉在聚集龙潭镇一百里外的东洲市,可我身为道长,必须镇守山门,所以不能下山。但这是我们道家的事,自然不会不管。”
洛云点点头,这其中的意思,自己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