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那悬挂于苍穹的银河陡然变成一把开天辟地的巨剑,直接朝沈遇的眉心而去。
难以言喻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沈遇手持残剑迎面挡了上去。
两把剑碰撞的瞬间,沈遇手里那些源源不断的杀气凝成的小剑朝风间月呼啸而去。
风间月神色严肃,他从虚空里抓出一把长剑,然后正面迎敌。
“咔嚓——”
沈遇锐利的长剑冷酷无情的斩断那柄从天而降的霜剑,整个人化作一股黑红交织的风,冲向风间月本体。
两位渡劫境大能交战,周围狂风大作,雷声阵阵。
无数的杀气和浩瀚的言灵法力在对撞中,爆发出强烈而刺目的光芒。
温仪朝谢谦等人喊了一句,众人连忙跳下云顶天宫。
其他的人也想追上来,却被沈遇那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怪物挡在前面。
明月楼楼主来不及逃离,死在沈遇长剑的余晖下。
温仪来到山下。
山顶之上时而金光大绽,时而黑红交织的杀气滔天。
周围的山峰被削为平地,浩瀚的灵力扑面而来。
温仪和谢谦结出两个元婴境的结界也挡不住那毁天灭地的能力,不得不退守数百米之外的安全之地。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两位是渡劫境以上的大人物,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你现在去只是给沈遇平添麻烦。”谢谦抓住有些冲动的要跑去救人的温仪,“小师妹这时候我们更应该沉着冷静。”
温仪紧张的盯着半空心跳加速,她掌心进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沈遇只是灵体,倘若风间月,持续用能削弱灵体的法术去对付他,那么沈遇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这是温仪最担心的地方。
灵体不比肉身,极其惧怕烈焰或者相关的符咒。
哪怕沈遇是渡劫境修为,他没有肉身之前蕴藏的危险不计其数。
“冷静一点温仪,他不会有事的,他可是太子殿下呀。”符玉轻声说:“而且殿下体内容纳了黄帝灵液,他比寻常的人体更强。”
看得出冷心冷情的沈遇对温仪另眼相待。
太子殿下刚与温仪心意相通,他对这世间有留恋,断然不会因为冲动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去干什么?你去拖后腿吗?人家渡劫境斗法都能你一个元婴境冲上去干什么?去挨打吗?去变成炮灰吗?去刺激沈遇变成疯子,然后屠杀整个修仙界吗?”顾燕亭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温仪瞬间想打死这个祸从口出的挑衅惯犯。
不过顾燕亭的话,让情急到几乎要失控的温言冷静下来。
她现在的修为根本帮不到沈遇,而且沈遇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羸弱。
“相传风间月修行的是儒家的言出法随,这个风间月,竟然和太子殿下真枪实弹的干,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进摒弃了自己最擅长的诅咒以及言灵预言。”要不是对方的修为在渡劫境,顾燕亭甚至怀疑蒙面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风间月。
“千年过去了,风间月也许修行其他道。”向来脾气很好的谢谦也忍不住反驳顾燕亭,“不要用你那浅薄的见识去猜测高手的想法和意愿,你永远也猜不透,永远也看不清。”
谢谦本就不喜欢顾燕亭,见对方一直咄咄逼人,出言不逊,心里十分不满,碍于两人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没有发作。
“换作是你,难道你会抛弃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到渡劫境的道,而另外选一条你也许一辈子都摸不到边,无法飞升成仙的道吗?”顾燕亭歪歪斜斜的靠在一株枫树上,眼里极尽嘲弄和讽刺:“正常人都做不到。”
换做是他,他也绝对不会放弃现在已经有的修为和地位,转为其他修道方式。
温仪沉声道:“千人千面,有些人看到了一个道的终点,当他觉得这一道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目标的时候,也会鼓起勇气,换一个能看得到的目标完成自己心中的执念。”
她就是从有情道的至臻之境转至无情道。
顾燕亭深深的看了温仪一眼,“你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吗?当初你的修为最高只在筑基境,筑基境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道行高深,就连中等境界都算不上,所以你转修无情道不叫放弃,而叫弃暗投明。”
觉得自己这番话似乎有些欠揍,顾燕亭补充道:“当然你也是勇气可嘉,值得嘉奖。”
正打算替温仪说话的符玉,听到这句话嘴唇翕动,说什么话也没说。
“废话少说。”温仪手持冰雷仙剑,“这附近很有可能潜藏着风间月带来的人,我们的任务便是绞杀这些人,以免给沈遇带来更多的危险。”
谢谦点点头,“我和顾燕亭一组,小师妹和符玉一组,分开行动,倘若遇到危险便朝空中发送一个缥缈幻府的印记,然后呆在原地尽量拖延时间,我必定赶到。”
见顾燕亭似乎有话说,谢谦沉声道:“我手里有传送符咒。”
“还差不多。”顾燕亭咕噜一句,他看看温仪,再看看符玉没好气道:“你们的任务是尽可能消灭这些潜在的危险,而不是让你们与他们以命搏命,生命诚可贵,千万莫上头,一切须冷静。”
符玉是一个没有主见的这句话,很显然是对温仪说的。
“我们会小心的,顾大哥,五长老你们也多加小心。”符玉乖乖巧巧的回应。
温仪和谢谦做了一个手势,然后领着符玉往东走,谢谦他们则是往南走。
路上温仪和符玉一个进攻一个辅助十分默契的斩杀了五六个金丹到元婴境高手之后,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一株梧桐树下休息。
惊天动地的雷声和骇人的杀气在云顶天宫炸响。
沈遇和风间月之间的争斗还没分出胜负。
温仪眺望那边忧心忡忡。
“他一定会相安无事的。”符玉苦涩一笑,“我说的是太子殿下。”
“一定会没事的。”温仪低声的说。
她第一次对一件事感到如此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