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宁瑶醒来时双手还搂在男人腰上,脸埋在他宽阔的怀里,两人以一种亲密无间姿态搂在一起。
虽然已是清晨,不过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屋内光线不好,看起来有些阴沉沉,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她细细回忆了昨天,依稀记得耳边张婶的那句,‘喂,丫头,醒醒,你日思夜想的男人回来了’。
看来真的是苏巍州没错了。
宁瑶忍着身体的酸疼,愉悦的笑起来,甚至将自己重新贴了上去,柔若无骨的小手更加搂紧了身边的人,问,“苏大哥,小伶还好吗?还有你,这次回来,你还会不会走啊?”
没有人回答她。
宁瑶知道身边的男人是醒着的,从他的呼吸声她依稀就可以判断出来,却不知他为何没有回应自己。
她想了想,也是,两人刚重逢没多久,她就一大早提分开的事情,也太不吉利了。
而且他这趟回去肯定没少遭罪,她应该说些开心的,让他不那么沉郁。既然改变不了事情,那就改变心情,这是她一贯的准则。
于是她微微红着脸,有些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了……对了,苏大哥,你昨晚是不是没戴那个……我这几天又是危险期,很有可能会中招……我还不知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虽然我也无法决定性别,但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闻言,身边的人如同一根绷紧的琴弦,浑身僵硬了那么一瞬,宁瑶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正想起身,却被他的大手强势的摁着脊背重新压回他的怀里。
不对劲……
这种感觉……不像是苏巍州。
而且此时她背上那只手,也不像是苏巍洲的手。苏巍洲的手因为常年拿武器,掌心有层薄茧,而这一只手却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甚至可以说比她的手还要细腻柔滑几分。
她的心像拴了块石头直直往下沉,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一阵沉冷刻薄的笑声,“怎么,跟我生孩子就需要为备孕做准备,跟苏巍州生孩子就可以随随便便说生就生,嗯?你这差别对待的真是过分了。”
如同一记惊雷在宁瑶头顶炸开!与之对视的那一霎,宁瑶像是跌入万丈深渊。
映入眼前的这张脸,从外貌上来讲,无疑是非常出色的。他五官精致,轮廓立体,一双狭眸透着高贵优雅,笑起来更是绅士迷人……
如果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可能会被他给迷惑,可惜她不是。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扒开这层皮,他就是一滩肮脏腐烂的血肉,恶心至极!
宁瑶二话不说的挣脱了这个危险的怀抱,她双手紧紧的攥着床单,身体不着痕迹的往后挪动,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临近床沿,“啊!”
她差点就这么摔下去,容轩伸出长臂手疾眼快的揽住她的腰。
此刻她不着寸缕的被他这么搂着,胸口因害怕而起伏不定,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景,他的眼神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定格在此处。
宁瑶被这轻浮的眼神看的气不打一处来,“滚开!趁人之危的贱男人!”
被她这么一骂,容轩眼色晦暗了一瞬,然后松了那只搂着她纤细腰肢的手,任凭她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床下,还刹不住的滚了一圈。
“呜……”宁瑶皱着眉,疼的龇牙咧嘴的揉着臀部。
“好疼……我的腰都摔断了……”她扮作弱者迷惑他,不动声的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眼神掠过一丝狡猾,下一秒,飞速的撒腿往门外跑。
容轩没有阻止,甚至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玩味的挑起唇角,看着她逃难似的跑出门,然后不足半分钟的时间又被门口的保镖像是老鹰捉小鸡仔般给逮了回来。
宁瑶突然感觉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她心死如灰,瘫软在地上。
“不跑了?”期间,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她自嘲的一笑,“不跑了,反正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白费力气罢了。”
“倒是识趣”,他言简意赅的笑笑,伸手想抚着她脸颊,却被她满眼嫌恶的避开。
他并不在意的收回手,直起身子,“这会儿开始躲我了,忘了昨晚自己是怎么在我身下发浪的?”
她被说的脸色惨白,声音也有些底气不足,“我又不知道那是你!”
“你不是很爱苏巍州吗,怎么连他都摸不出来!还是说其实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个三心二意的骚/货,就是想跟两个男人滚床单!”他笑,轻轻扫了眼地上的人,一根手指高傲的挑起她的脸,逼她看向自己,“不过这个苏巍州隐藏的很深啊,我们都被他骗了,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个太监呢,啧,你们是什么时候滚到一起去的?这么说来,上回在孤儿院的事我也没冤枉你,只不过奸夫不是江晨,而是苏巍州。”
她暗暗握紧拳头,不卑不亢的凝着他,“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感谢你,我和苏大哥是在你安排的那个恶心的拍卖会之后才睡到一起,而且是我主动引诱的他。”
他唇边的笑容骤然冷下。
宁瑶视而不见,思绪飘到那天,继续向他描述着经过,“我还记得,那天很美好,他很在意我的感受,我们两人都很快乐,那种快乐远凌驾于身体之上,那是种灵魂与灵魂的交流,仿佛看彼此一眼就有火花窜出来,你这种自私恶劣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
“哦,对了,”她还嫌不够的刺激道,“在我没碰他之前,他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大男生呢,可不是某些身经百战的脏东西比得了的。”
他忍无可忍的捏着她的雪腮,“你找死吗?”
她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
宁瑶答,“我笑你嫉妒的模样……很有趣。”
“你也配让我嫉妒?”
她又笑了,“你心口不一的模样更有趣了。”
容轩恨不得直接撕烂她,宛如当时在父亲书房撕她临摹的那幅画那样。
他沉默片刻,突然扬起唇笑起来,眼角发红,“你是没看见婚礼上我被你抛弃像条丧家之犬的模样,那时候的模样那才叫一个有趣呢!还有我父亲咽气的时候,医院宣布他死亡的时候,我一手操办他葬礼的时候……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没看见!你只顾着和苏巍州逍遥快活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宁瑶!别太天真了,我是有点喜欢你,但这并不妨碍我恨不得杀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