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并被她推着离开厨房后,马上真挚着握着她的手,“宁小姐,你当时逃婚之后我可没少帮你们,所以我和小伶的事,你一定要多劝劝巍哥。”
“我会的,”她点点头,接下来说出的话差点没把徐并噎死,“我一定会劝他绝对不要答应让你追求小伶。”
“你们这对真是狼心狗肺啊,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我帮了你们,你们也该帮帮我啊!”
“我不是我不帮你,刚才苏巍州都说了,你闯入女生宿舍跟人表白被人当成痴汉报了警,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很勇敢?”
“说明你这个人花心,冲动,还不靠谱!”
“怎么,我非得是个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纯情小c男就靠谱了?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情节了,”他气得直来回踱步,“你认识巍哥之前不也有过别的男人,难道你对巍哥的感情就是玩玩而已吗?人就是会在不同的时期爱上不同的人嘛,一旦发现眼前人不合适,两个人继续下去都会很累,这个时候就应该好聚好散,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难得还非得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才叫忠贞?”
宁瑶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她觉得他的话无不道理,然后按着他的思路想了想,又说,“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这个人是小伶,她病才好没多久,如果万一哪天你觉得她也不合适了,伤害了她,那怎么办?对普通女生来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失恋,可对于小怜来说,只怕会是一次不小的精神打击。”
徐并摸了摸下巴,“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想过……老实说我不能保证我会爱谁一辈子,真的,毕竟未来很长,爱情很短,人心又很贪……我只能保证爱的时候好好爱,不爱的时候以最体面的方式离开,而且我一直觉得不管是什么关系,感情淡了分道扬镳不算是坏事,择路奔前程,南北各有枝,最坏的状态是愚蠢的彼此拖累,还自以为长情不辜负。”
宁瑶倒是茅塞顿开,拍了拍他的肩,“徐医生,跟你聊天是种享受。”
“哈哈,下次我开情感讲坛,请你付费来听。”
她笑着摆摆手,“算了吧,你还是别给我讲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讲给苏巍州听吧……只怕以他的性格,不会那么轻易点头答应。”
“所以说需要你来帮我啊!”他握着她的手,“求你了,宁女侠。”
“你先别急着搞定我们,小伶同意了吗,她愿意跟你在一起了?”
“她当然愿意了,我这么有魅力,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为了显摆,徐并朝看电视的小伶问道,“小怜,要不要跟我回c市啊,徐哥哥天天带你去吃汉堡薯条炸鸡?”
小伶眼中一亮,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宁瑶无语了,“这是你的魅力吗?这分明就是垃圾食品的魅力!”
徐并偷笑,“巍哥也是说这些都是垃圾食品,都不给她吃这些,被我钻了空子!”
她面无表情的扯了下唇角,“呵呵。”
宁瑶转过头去问小伶,“小伶,我们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小伶点了点头。
“现在哥哥和徐并两个人都想带你去吃汉堡薯条炸鸡,可是你只能选择跟其中一个人去,你选择谁?”
小伶没有犹豫的答,“阿并。”
徐并立刻神采飞扬了起来,“看吧,我就说我的魅力无人能挡。”
宁瑶无视他的嘚瑟,又问,“为什么?”
她答,“因为之前都是阿并带我去的。”
原来是习惯了……
她想了想,问出了那个世纪难题,“那如果现在哥哥和徐并都掉进水里了,而小怜恰好又很会游泳,你选择先救谁?”
小怜想了想,似乎很纠结,过了良久才答,“救哥哥。”
徐并不乐意了,捏着她的粉颊,“喂,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
小伶摇头,“先救哥哥,再救你。”
“等你救过来,我早就溺水死了!”徐并故作哀伤的抹着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小伶好狠心,都不在意我的死活!”
小伶有些着急,“不是的,小伶不想阿并死。”
“你不想我死你不救我?”
“可是哥哥很重要。”
“我就不重要?”
“阿并也很重要。”
“你骗人,那你怎么不救我?”
“只有哥哥好好的,小伶才可以放心陪着阿并一起死。”
这一刻,宁瑶懂了,并不是徐并一个人在孤芳自赏,这是一场双向奔赴的爱情。
徐并被她真挚的话惹得鼻子一酸,“滚啦,你这只小旱鸭子,在浴缸都能溺水,还敢做救人的英雄梦!”
闻言,宁瑶嗅到一丝奸情的味道,朝他挤眉弄眼的笑了笑,“哼哼,你为什么会知道小伶在浴缸都能溺水啊!”
徐并吓得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不要冤枉我啊,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做!我可没有趁人之危啊!”
他害怕的看了眼厨房,见苏巍州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朝宁瑶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别告诉巍哥啊,他会拿刀砍我的!”
她眉眼弯弯,“好啊,那你先告诉我,你刚才要和我说的苏大哥的风流韵事是什么?”
徐并见她这么想知道,卖关子的咳了两声,最后恶作剧的笑道,“是我。”
“嗯?”
“留学几年和巍哥形影不离的就只有我。”徐并拍拍她的肩,满脸得意,“想不到吧,我是你此生最大的情敌!”
宁瑶挑了挑眉,朝着厨房大喊,“苏大哥,徐并居然看过小伶洗……唔……”
他赶紧捂住她的嘴,“看不出来,你这人挺阴啊!我真的没骗你,巍哥当时真的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挣脱开他的大掌,“不科学,我苏大哥长这么好看,从来没交过女朋友也就算了,居然还没有女孩勾搭他?”
“勾搭有吧,但都被他吓退了,他这人本来就挺阴沉,再加上当时又是主攻解剖学,整日不是与尸体作伴,就是与我为伍……呸呸呸,这话挺不吉利……”
“那你怎么不怕他?”
“我是医学系的,见过的死人也不少,而且他做的一手好菜,正好我又贪嘴,所以说嘛,我们是天选cp。”
是夜。
宁瑶洗完澡躺在床上时又想起徐并的话,她看了看哗啦啦流水的浴室,突然间有些好奇。
他为什么要学解剖呢?
苏巍州从浴室出来后就上了床,虽然还是与她躺在一起,却并没有任何亲密举止。
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浴室门反锁,是怕她看见他残缺的那处。
现在虽与她同床共眠,却不愿与她有任何身体接触,也是怕她会触到他的逆鳞。
宁瑶叹口气。
a市的白天与夜晚是两种极端。
白昼闷热漫长,空气中吹来的风都带着阵阵热气,犹如置身笼屉。可到了晚上,暑气渐消散,徐徐清风带来阵阵凉爽,抚慰世人的焦躁。
宁瑶是畏寒体质,不禁觉得有些凉飕飕,而他独睡惯了,床上连一张薄毯都没有。
黑灯瞎火的,她不由得朝苏巍州靠近,贴近他的那一瞬,明显感觉到了他全身绷成一根弦,极其不自在。
“苏大哥,我冷。”她的手很安分的抱着他的肩,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很僵硬。
宁瑶也能感觉到,苏巍州努力想要适应这种感觉,可是他做不到,他忍得很难受,甚至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与人接触。
她只好收回手,那一瞬,明显感觉到了他整个人都松弛了。
宁瑶起身,“我去拿张毯子盖盖。”
“我帮你拿。”他率先下了床,去给她找毛毯。
找到拿来给她后,两人重新躺回床上,一左一右,分别在床的两端,两人间隔的距离可以再睡下一个人。
宁瑶没有再逼他,他刚受伤没多久,这是他的心结,催不得,急不得。
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聊着天,“今天听徐医生说,你留学时主攻解剖学,为什么?”
他虽然没有触碰她,却一直在看着她,听她这么一问,嘴角扯了一个非常嘲讽的笑容,“这也是苏天鹤的意思,他嫌我拿枪时手总会抖,所以让我学习解剖练练胆子。”
提起苏天鹤,宁瑶就想起今日在墓园那些被扒皮抽血的人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忍不住问,“苏天鹤的死……真的是你指使的吗?”
闻言,他嘴边的嘲讽之意更加明显,“他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其实宁瑶已经猜到了会是这种答案,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
她不懂他们那个腥风血雨的世界,但她知道,苏天鹤的确该死。
“这件事你想了多久?”
“从我懂事起就在想了。”
“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动手?”
他向来淡漠的眼眸,此刻蕴着炙热的恨,“我以前很看不起他,很想脱离与他的这层父子关系,虽然苏天鹤儿子的这个身份,让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讨好,可这些虚名只会令我感到不耻,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只因为这些恶心都是施加在我一人身上,尚且还可以忍耐,而且我一点也不想接手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业……直至上回,他为了结交容家,卑鄙到连自己从未抚养一天的女儿都要拿出来利用,我便知道,是时候要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