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双目真的是快要喷出火来,在她凑过来给他闻的那一刹,他想要张口咬住她的脖颈,却被宁瑶早有预谋的灵巧闪开,还朝他嘚瑟一笑,“呵呵,你咬不到我。”
她能感觉到,他已经临近吐血的边缘。
好吧,玩笑要适可而止才好笑。
宁瑶没有再逗下去,冲过去胡乱揉了揉他的脸,“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骗你的。”
她趴在他肩头,给他讲了今晚发生的事。
容轩的脸色转变不少,从愤怒到讥诮,从讥诮到好笑,唇角都扬了起来,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他这个现成的解药摆在这儿她不用,非要干那些劳神费力的麻烦事。
宁瑶只是抱着他的肩,淡淡一笑,“容轩,我不想再贪图这一时的快乐,我想要……没有任何顾虑的跟你在一起。”
他心头一颤,身体微微抖了抖。她下意识起身,有些担心的问,“怎么,我压到你的伤口了么?”
他摇了摇头,黑沉沉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她,沁着浓稠到化不开的温柔。
良久后,他才艰难的仰起身子,吻住她的唇……
原以为这甜蜜浪漫的气氛会持续很久,却不想,容轩俊脸忽然变了脸色。
宁瑶不知所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问,“怎么呢?”
他没有反应,像是在忍耐什么。
“你到底怎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紧拧着眉,终于忍不住了,用眼神示意她看他的那一处。
宁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无语的环着臂,忍不住教育,“你真的,身体不行,想法倒挺野。你现在都一身的伤了,怎么还有心情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他疯狂摇头,仍然不停的示意。
“别想了,早些睡吧。只有这个要求, 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睡觉!”
容轩一张俊脸都有些扭曲,只好换一种方法,转过视线,看着桌上的一杯水。
“想喝水是吧?也行,你是得喝点水,可以压一压你内心的狂躁。”她拿过水杯,扶起他闷了一口。
容轩含着一口水,并没有吞咽,反正往外吐出一条呈弧线状的水柱体,这才继续用眼神示意她看那处……
宁瑶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她刚才好像误解他的意思了。
他应该只想要——嘘嘘。
宁瑶赶紧扶起他……
做完这一切,宁瑶还没怎么着,倒是容轩先郁闷起来,将脸埋进枕头里,好半天不愿意见人。
大概是觉得是个自己成了一个不能自理的废人,承受不住这种落差。
宁瑶不知道怎么宽慰人,忽然想起之前那头宠物猪每次郁闷或是狂躁时,只要来回抚着它的小猪脑袋,它就会慢慢舒坦下来。
于是宁瑶伸出手,也像抚宠物猪似的抚着容轩的头。
他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可宁瑶能感觉到……
他好像……很难过。
也是,昔日天之骄子,如今坠落神坛,这远比普通人受挫来的打击更大。
宁瑶的心跟着他微微的窒着,无措的安慰道,“没事……其实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背脊一顿,转过脸看着她,似乎在问,这样哪里好?
宁瑶绞尽脑汁的夸,“你看,你现在这样……多安静啊!”
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真的,你以前张嘴我就想打你,现在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容轩嘴角抽了抽,想要艰难的翻身,继续把脸埋进枕头里,做一个‘忧郁’的美男子……
看他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困难,宁瑶想去帮他,可被他用眼神拒绝了。
他坚毅的目光仿佛在告诉她,他自己可以!!!
真是……身残志坚啊!
宁瑶只好坐在一旁欣赏着他略显笨拙的动作,看了好久以后,忍不住吐槽一句,“容轩……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像一个中了风卧病在床,还没有子女照顾的老大爷……”
他额头青筋凸显,用口型吐出两个字: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
她沉默片刻,见他终于成功的翻了过来,轻轻笑了一下,“容轩,你真的挺厉害的……许多人在逆境中会消沉,会迷失自己的本心,要么性情大变,要么一蹶不振……可你没有……”
他埋在枕头里的脸,表情渐渐松弛,正在勾起一缕笑,就又听她说,“果然,厚颜无耻的人就是心态好……”
他笑容逐渐消失,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怎么吐血了……”宁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出了门,“徐医生,徐医生……”
容轩内心在抓狂,他想说的是,我不需要医生,我只需要你少说两句……
……
苏巍州受了一天一夜的刑法,身上罩着的麻袋已经被彻底抽烂后,终于露出了被罩住的真容。
那一刻,屋内的两人吓得半死。
“苏先生……怎么……怎么是你!”两人皆慌得破音,赶紧扔掉手里的刑具又是给他松绑,又拿掉他塞住他嘴的东西,这才跪在他面前,不断的磕头求饶。
苏巍州抹了抹额头已经干涸的血液,又看了眼身上杂乱的伤,意味深长笑了一声,“不知者无罪,不怪你们。况且你们对我的命令言听计从,这个何尝又不是一种忠心。”
他们正要松一口气,想站起身,又听他淡淡的说,“不过你先前议论我没有x生活的这件事,我也听见了。”
得了。手下面如死灰,刚伸直的腿再次弯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小的一时嘴欠,求苏先生责罚。”
“放心,我会不惩罚你。”苏巍州看了眼架子上沾着他血的刑具,苍白的脸上蕴着诡异的笑,“我还要谢谢你提醒了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寂寞太久了。”
手下还是没有心安,紧咬的牙关一直打颤,直到听苏巍州又说,“去吧,给我找个女人送过来……我也该过过与常人一样的生活了。”
“啊……”手下有些惊讶,想不到在这档子事上向来冰清玉洁的老大,竟会提出这种要求。
“还不快去?”他薄唇抿着冷淡的弧度,“把这件事情办好,就算你将功赎罪了。”
手下喜大普奔,连忙站起身,“小的马上去,一定挑最顶尖的给您送过来。”
苏巍州看着手下消失的背影,眸中弥漫着薄凉的笑意……
她可以爱别人,可以跟别人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那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死守着自己的执着,反倒像个非她不可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