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祁妖颜下楼后,祁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余光看着她的额头的纱布。而祁妖颜自下楼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她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她的错,她自作自受,但是不代表她不怨他。她最恨别人拿她的身份说事,而他不但做了,还那样过份的做了。
对于他的做法,她谈不上伤心难过,但是却懒得搭理他了,就连设计他的心情都没有。她现在唯一祈求的就是,在她有能力独自生存前,她可以平安的再祁家呆下去。
整顿早饭基本没有人说话,吃得异常沉闷。而心事重重的祁妖颜并未发觉。
用过餐后,祁妖颜就上楼换衣服。然后拿出上课要带的东西,准备去顾颜夕那里上课。她边收拾东西边想,或许和妈妈接触,是她现在唯一幸福的事了。
她觉得自己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只要还看得见幸福,哪怕那幸福渺小的如一粒尘埃,她都会努力的活下去。
收拾好东西后,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走出房门。然而,当她走到楼梯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因为她怎么都没想到,郁瑾风竟然会来。
在祁妖颜看到郁瑾风的同时,郁瑾风也看到了她。他看到了她额头的纱布和走路的不自然,他立刻蹙着眉,半张了一下嘴,但是却是什么都没说。
祁昱程背对着楼梯,是先看到郁瑾风关切担忧的神情才发现小丫头下楼的。于是他起身,快速走到楼梯上抱起小丫头。
祁昱程抱着她下楼梯,声音温和的问,“颜儿啊,你瑾风哥哥说你们要去的地方在一个楼,他说可以顺路接送你。你是想你李叔叔送你还是……”
祁妖颜心里一愣,她没想到郁瑾风是过来接她的。她抬头看了一下正看着她,满眼期待的郁瑾风,他是想让她说坐他的车吧?
祁妖颜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然而却在收回视线时碰撞到了祁冥望过来的那道锐利视线。
顿时,她瞳孔微缩。他讨厌郁瑾风她知道,但是,不是他讨厌,她就必须要跟着讨厌的。而那郁瑾风,她虽然不讨厌,但是两人关系却也没达到能让他接送的程度。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若是平常,她定然会费劲心思的去揣测一下郁瑾风的意图,更会揣测一下养父和老爷子希望她怎么做。但是她今天真是没那个心情了,“爹地,李叔叔平时都很忙吧?”
祁昱程轻笑,“颜儿是选坐你瑾风哥哥的车喽?”
祁妖颜没有肯定的回答,而是绕开话题,很认真的说,“颜儿不会白坐的,颜儿可以把珍藏的好吃的分给他一些。”
祁妖颜的话音一落,除了祁冥,在场的人都笑了。祁老爷子笑的开怀,祁昱程笑得爽朗,郁瑾风笑得温润,其他在场的佣人笑得隐忍。小孩子世界终究太小,珍藏的好吃的或许是她的大部分家当了。这样说来,她到是慷慨得很啊。
其实,祁妖颜这看似天真的话却不天真。她这样的说是想将自己和祁家划分开,不是祁家欠郁瑾风的人情,而是她。而她还郁瑾风这个“顺带的人情”的方式就是分给他小孩子最重要的东西之一,零食。这样,无论郁瑾风有什么目的,她都有自己的后路。
“爹地,放我下来吧,颜儿要拿‘路费’去了。”祁妖颜知道祁昱程是心疼她才抱着她,但是她还是不太习惯。
祁昱程轻笑了一下,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鬼丫头。”
祁妖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被祁昱程放到了地上。之后又在大家目光的注视下,拐进了了厨房。又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提了个袋子出来,袋子里貌似有两个保鲜盒。
郁瑾风起身去接过小丫头的手提袋和肩上的书包,然后极其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和祁老爷子、祁昱程道别。
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说话,面无情的人,紧紧盯着那牵在一起的手,越发的觉得那刺到了他的眼。
出了门口后,郁瑾风便将书包和手提袋挎到胳膊上,然后未经过询问便将小丫头抱了起来。
他这突然的举动让陷入自己情绪的祁妖颜顿时吃惊不小,她压得声音说,“瑾风,我自己可以走,快放我下来。”
郁瑾风见她挣扎,有些不悦,“就你这样一瘸一拐的,还没走到车子,上课就迟到了。”
祁妖颜一时哑言,自己这小短腿走不快她是知道的,而如今又一瘸一拐的,的确拖后腿。但是被他这样抱着很难为情的好不好?
此时的她全然忘记,她当初调xi人家的时候怎么没难为情?
祁妖颜因窘迫脸颊上泛起了红润,使得原本就甜美娇嫩的小脸显得更加娇萌可人。
看着这样的她,郁瑾风扬起嘴角,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
见郁瑾风笑,祁妖颜更加的窘迫娇羞,企图她将头伏在他的肩上去掩饰。可是就在她将头贴在他肩上时,她顿时感到一阵冰寒。她蹙眉抬头看去那冰冷的来源。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冥也出来了。而此时,他那道冰冷的视线正向她射来。
当她的目光对上那冰冷的视线时候,她心都颤了一下。这厮又发什么疯啊。她不记得今天早上得罪他了啊。算了,随他去吧。
她再次将头靠在郁瑾风的肩上,直接无视周围越来越冷的空气。她不知道郁瑾风是不是也发现了祁冥的的不正常,但是她知道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
郁瑾风的车子停在祁家的大门外。司机见郁瑾风抱着祁妖颜出来后,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立刻跑去开车门。
到了车上,祁妖颜想应该拿吃的贿赂一下他,即便是假装的也好。可是,未等她开口,却被他抢先问道,“妖颜,你这额头和腿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祁妖颜顿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又是一阵心酸。但是能怨谁呢?还不是她自己太……想着心酸又变成懊恼。
可是心酸也好,懊恼也罢,这些都不是可以对别人说的。于是她佯作很无所谓的样子,“下楼梯不小心摔的啦,没什么事。你把那保鲜盒递给我,里面有好吃的。”
郁瑾风像似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用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额头纱布旁边的皮肤,“妖颜,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祁妖颜心中一紧,然后苦涩的笑了一下,似自言自语,似回答他的话,“不会了,除了我自己,没人再可以伤我。”
“你自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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