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在医院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看着镜中的自己,他还是有些恍惚。
就在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多出了许多奇幻的东西。
那是关于某种力量的运用方式以及那黑影留下的一段话。
“被崩碎的神座,哪怕过去了千年,依旧残留着王的气息,它已经找到你了呢,苏先生。”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望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是神座,还是所谓的王,听起来是那样的玄幻。
还有某个东西已经找到了他,那又是什么东西呢?为什么又要找他呢?
苏望猛地摇头,干脆不去想这些东西了,眼下他应该考虑的可不是这些。
苏望伸出手,几颗灰色的小球就那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这就是他昨晚获得的东西嘛?
苏望心神一动,正想测试一下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但那接近的脚步声却让他不得不收起这些东西。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神色好上许多的童歆樰站在门口。
“苏望,我们可以谈谈嘛?”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医院的天台上,说是谈谈,结果在这里站了两分钟也没有谁率先开口。
童歆樰一来到这里就俯身靠在围栏上,眼睛注视街道上的行人来了又去。
苏望则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昨晚那黑影挑破了他的内心。
对于这位老同学,他是真切的对其拥有过恨意,甚至杀意。
现在面对本人,心虚那是必然的。
“苏望,你恨我嘛?”
“啊?”
苏望没想到童歆樰开口就是这样的问题,让他无法作答。
恨嘛?或许吧,自己的生活即将发生改变,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过着只有两个人的生活。
但这所谓的恨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强烈,正如黑影所说,他也渴望着同类。
童歆樰见苏望神色苦闷,她亦是微微垂首:“你想恨就恨吧,恨多久也没关系。”
她转过身却又立马背过身去,一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也恨我自己,你知道嘛,其实我很羡慕你。”
她双手抓着围栏,指关节透着如雪的白:“如果,我们也能拥有着和你们一样的能力……”
“或许…或许…或许…”
一声声或许,声音越来越低,从期盼到接受。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或许,所有的或许都是在失去后的自我安慰。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再多的期许,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她只是无法接受孱弱的自己,无法接受朋友的离去。
只是血肉之躯的他们,偏偏要去面对那些堪比怪物的家伙们。
就算有所预料,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后,才明白那是怎样的痛苦。
即使强迫着自己冷静,可在冷静过后,只会是更大的悲伤。
她背对苏望无声哭泣,身子轻轻颤抖,她还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苏望也看出了童歆樰的情绪变化,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那一次见面时,苏望还记得她是有一个同伴的。
而现在,两天已经过去了,始终没有看见那个人,再加上童歆樰此刻的模样。
某些猜测在这一刻,已经变为了现实。
天台的风很大,可它也带不走伤悲。
苏望耐心的等候着童歆樰将情绪掩埋,他知道今天那些人就会到来,童歆樰要给他说的事肯定也和他们有关。
数分钟后,童歆樰抹干了泪水再一次转过身来面对着苏望。
“对不起,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恩人,其实我都不该这样做。”
“可我实在不能放任你们这样……”
你们这样的怪物,这话语童歆樰并没有说出,但苏望已经明白。
对此,他其实也已经理解了,并不会因此去责怪童歆樰,相反,他也有些问题想要问问童歆樰。
“那些人,是来自怎样的一个地方?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某些东西而战嘛?”
童歆樰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联系我的上级,以我的权限还不能直接与他们联系。”
“我只知道他们都是来自于一个叫做灯塔的地方。”
“至于他们是怎样的,我相信没有人可以去轻易定论,人心有善恶,我又怎么敢保证他们都是善良的呢?”
苏望眉头一挑,童歆樰这话是在变相说她自己善良呢。
不过这话也有道理,弗休不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如果你还有其它的问题,我很乐意在接下来的路途上为你解答。”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两人中间,速度之快,就好像是他一直都隐身站在那里一样。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家伙,童歆樰和苏望的第一反应那当然是对其动手了。
对付童歆樰那自然是不用多说,来人挥出一道黑光,童歆樰整个人就呆呆的定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又立马转过身来面对着苏望,苏望这才看清这原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留着一头及耳长发,标准的西国人样貌。
苏望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手中变出几个灰球径直朝着青年丢去。
青年有些诧异,伸手抓住一颗灰球细细端详了起来。
而这时苏望的拳头也已经来到他的面门,对此他只是抬眼一撇,随即抬手一挥,一道黑光匹练顿时将苏望砸倒在地。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苏望虽然有想过自己和那些人之间会有差距,但没想到如此巨大。
仅仅一个照面,他就被干趴下了。
不过,他对于自己的能力掌控,其实也不止限于现在这样。
就在青年拿着灰球还在观察的时候,之前被他忽略的其余灰球开始产生变化。
四根骨刺从他身后破风而来,青年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
黑光凝成一柄长刀被他握在手中,轻轻一挥,似乎就要斩断骨刺。
但刀光落到骨刺上面甚至没有一点裂痕,青年知晓自己判断失误,侧身躲过了几根骨刺后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本证件丢到苏望面前。
“我是来接你的人。”
他本以为攻击会就此停止,下一秒,他手中的灰球暴涨化作一根尖锐的骨刺,直直朝着他面门顶来。
青年仰头躲避,但下巴依旧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你这小子,是想试试我的实力嘛?”
一分钟后,苏望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满脸生无可恋。
至于青年,浑身根本看不见一点损坏,就连那下巴的伤口也已经恢复如初。
青年看着苏望的模样,满意的点头。
新人嘛,那必须得经历风雨才行。
他一个响指解除了对童歆樰的控制,连忙后退两步,他真怕童歆樰也和苏望一样上来就给他两下。
童歆樰倒是想这么做,可惜打不过,只能看了看苏望的模样撇了撇嘴:“你们灯塔做事一直都这样嘛?”
青年耸耸肩:“这位小姐,你可看到了,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还不是你突然出现太吓人了。”
“如果这里有门,我不介意敲一敲的。”
青年捡起地上的证件递给童歆樰:“伯恩·西米斯,百国议会验证,可真了。”
童歆樰看着手中满是泥土的证件满是无语。
黑犬曾经告诉过她,这种代表着身份和荣誉的证件,在灯塔那些人看来,就是个身份证。
自己的身份证,那还不是想怎么丢就怎么丢。
童歆樰掏出手机验证了青年的身份后才是将证件还给青年。
这时青年已经笑嘻嘻的来到了苏望的身边,很是自来熟的攀起了肩:“嘿哥们,你的厄能是骨态吧?”
苏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自己鼻青脸肿的面庞问道:“为什么我的脸还是这样。”
“这个啊,我可以在路上慢慢和你解释,但是现在我们该走了。”
这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嘛?苏望一阵恍然,然后又立马后退说道:“不行,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有些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我懂我懂,所以她已经在那里等你了。”
青年又凑了上来。
“啊?”苏望不能理解青年这话。
“啊什么啊?走了!”
也不等苏望反抗,青年一把抓住苏望的手,下一秒,两人就化作了一团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童歆樰羡慕的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