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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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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奸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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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沅摸了摸小腹,叹气——

    肚子里的这一块小肉肉,是谁干的?

    不是自己糊涂,连跟谁上了床都不知道,而是魂穿到这具身体上不久,完全两眼一抹黑,实在闹不清孩儿他爹是谁。

    昨天自己有了意识,出于前世医生的职业习惯,顺手把脉,想看看原主是被毒死、勒死,还是其他怎么死的。

    居然把出一个喜脉来!

    噗……

    而从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之中,知道自己身处皇宫之中,今年十四岁,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公主,呃……,未婚先孕就叫人有点纠结了。

    为了摸清原公主的基本情况,避免出岔子,阿沅决定观察一番。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装作无力懒怠的样子,尽量少说话,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竖起耳朵听宫女们说话,以求多了解一点有用信息。

    “公主懒怠了好些天了。”隔门外面,一个中年妇人叹气。

    “白嬷嬷别担心。”接话的宫女声音脆脆的,阿沅记得,有人喊她乐莺来着,“我瞧着公主最近就是懒怠一些,别的没什么,吃饭睡觉都还好,许是春困发了呢。”

    “兴许吧。”另一个声音细细的宫女,叫做碧晴。

    “要说贵妃娘娘……,唉。”乐莺语气有点抱怨,低声道:“论理这话做奴婢的不该说,可是公主好歹是她亲生的,一直都这么不冷不热的,就连身体抱恙也不管,真真叫人有些看不过去。”

    “不是说睿王妃害喜了吗?”碧晴劝道:“贵妃娘娘要做祖母了,当然心疼儿子儿媳多一些,一时忽略,没顾得上公主也是有的。”

    “行了。”白嬷嬷打断她们两个,“主子的不是也敢编排?都少说几句!”

    几个人絮叨了一会儿,散开了。

    阿沅把消息在肚子里消化了下,积攒着,第二天、第三天,第n天……,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整理出来一些有用信息。

    首先,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三个宫人,就是白嬷嬷、乐莺和碧晴啦。

    其次,母亲玉贵妃是艳冠后宫的第一宠妃。除了公主女儿,前面还有一个大几岁的儿子睿王,上个月里,王府里的睿王妃刚刚有了喜讯。

    据说睿王前些日子去了外省办事,现今不在宫中。

    而后宫中,玉贵妃之上还有一位郗皇后,是皇帝的发妻,余下便是葛嫔、傅婕妤、虞美人,一共五位,皇帝的后宫嫔妃并不多。

    再说当今天子武帝,乃是创立大燕朝的开国皇帝,早年各种英武圣明、仁政爱民,大大的圣德明君一枚。但是现在上了年岁以后,不知道是收了心,还是改了意,居然一心一意信奉起佛教,就连朝政都有些荒废了。

    宫人们说起这些都是一句带过。

    一则她们不感兴趣,二则皇帝的是非不敢随便议论。

    阿沅抓牢重点,皇帝爹已经六十有余了,膝下有好几个皇子、公主,自己在兄弟姐妹中间年纪最小、最得宠,刚出生就得了封号——

    沁水公主。

    听起来很不错嘛,母亲是宠妃,前面还有一个嫡亲哥哥,自己这个小公主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应该没有人敢欺负啊。

    等等……,不会正是因为被宠溺的太厉害,就恣意妄为、不管不顾,然后跟人上了床吧?毕竟公主身边一群人跟着,若非她自己心甘情愿,偷偷避开,谁还能把公主拖到小树林强x不成?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哎,上了床就算了,偏偏肚子里还留下一块肉!

    阿沅不由抚了抚额。

    真是无语问苍天,到底……,奸夫是谁?!

    ******

    奸夫是谁?阿沅这几天一直在深思这个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疑问,就算公主跟人偷情,甚至是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的,身边的人也不应该一无所知,总应该有个知情人吧?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碧晴?乐莺?还是白嬷嬷?

    阿沅吃了饭,在大殿后面的院子里面遛弯儿消食,脑子里面瞎琢磨,结果一脚踩空了,不由大叫,“哇呀……!”

    “阿沅当心!”有人喊了一声,快步走来,在她摔成狗啃屎之前扶住了,嗔怪道:“怎地走路不看路?摔着了怎么办?”

    声音又温柔、又好听,带着说不尽的关怀之意。

    呃,……这人谁啊?

    阿沅站稳了,朝对方打量过去。

    在金灿灿的璀璨阳光之下,距离自己一尺远的距离,站着一位身量匀称的年轻公子,眉目柔和、肤色白净,一副养尊处优的矜贵气派。

    咦?莫非这位就是奸夫?!

    要说长得还算不赖嘛,哼……,衣冠禽兽!但下一瞬,白嬷嬷便打断了她的义愤填膺,上前福了福,“见过太子殿下。”

    噗……!原来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啊。

    “阿沅你没事吧?”靖惠太子担心问道。

    阿沅不自然的咳了咳,“没事,没事。”

    想想也是,能够在这后宫里面随意行走的男人,除了自己的爹,便是自己的兄弟们了,怎么可能是奸夫?

    白嬷嬷见她呆着不动,小声提醒,“公主快请安。”

    阿沅回神,赶忙福了福,“见过太子殿下。”

    “阿沅……”靖惠太子目光闪烁不定,颇为复杂的样子,“现如今,连一声哥哥都不肯唤了吗?”

    阿沅眨了眨眼,“呃……”

    白嬷嬷轻轻推了推她,提醒道:“是啊,公主怎地生分起来?往常里,总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不离口呢。”

    唉?阿沅郁闷,自己哪儿知道往常怎么喊啊。

    赶忙甜甜一笑,“太子哥哥。”

    靖惠太子盯着她看,目光疑惑,打量了一番才道:“前段儿时间,我去外面替父皇办事了。才刚回来,就赶着……”把后半句咽了下去,改口道:“方才听母后提起,说是你这段时日精神不大好。”他问,“可好些了?”

    阿沅怕说错话,支吾道:“嗯,好些了。”

    白嬷嬷朝碧晴递了个眼色,将她支走去喊人过来。太子殿下喜欢跟妹妹说话,玉贵妃却十分厌恶,但是又不敢直接撵太子走,只是笑道:“劳太子殿下惦念,公主之前就是饮食懒怠,养了几日,早就已经好了。”

    阿沅点了点头,没敢多说。

    靖惠太子见她闷声儿不吭,不由神色一暗,小心翼翼道:“阿沅你还在生我的气,都是我不好……”

    声音越来越细,几不可闻。

    “哪能呢?”白嬷嬷继续陪笑,打圆场道:“太子殿下虽然摔坏了公主的玉佩,到底不过是一个物件而已,公主早就不生气了。”推了推阿沅,“公主,你说对吧?”

    啊?什么玉佩?

    阿沅不敢乱搭腔,只“嘿嘿”干笑了一声。

    靖惠太子又道:“阿沅,对不起……”

    白嬷嬷还在唠唠叨叨,插嘴道:“公主啊,你那箱笼里的玉啊、翠啊,多了去了,何必放在心上呢?快别再跟太子殿下怄气了。”

    “行了。”靖惠太子素日脾气甚好,但是最近心绪浮躁,听得白嬷嬷一直聒噪不休,皱眉道:“都下去,孤与阿沅单独说会儿话。”

    “是。”白嬷嬷不敢违逆,只得低头闭嘴退得远远儿的。

    阳光下,阿沅一袭白衣紫裙,梳着少女常挽的双飞剪髻,只用透明的水晶串珠长簪点缀,衬得她轻灵可爱。

    真真好一个冰清玉洁、娇俏可人,未婚先孕的小公主啊!

    此刻她正满心紧张,在心中不停默念,“拜托!千万不要问我不知道的,不要问……,我不知道……”

    靖惠太子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转了又转,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静静过了片刻,柔声唤道:“阿沅。”见她低垂脑袋,连视线都不肯和自己交接,眼里光彩更暗了几分,“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低声喃喃,“我那天,也是喝多了……”

    喝多了?所以耍酒疯砸了妹妹的心爱玉佩?

    阿沅仰起小脑袋,看向哥哥。

    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儿,好的不学,学人家喝酒做什么?看看,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坏了吧?把妹妹心爱的玉佩砸碎了吧?

    啧啧……,要不得啊。

    因见哥哥可怜巴巴的样子,咳了咳,“呃,那太子哥哥以后少喝点酒。”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靖惠太子连连保证,继而目光一亮,像是有星星在他眼眸里闪烁,期盼道:“那阿沅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我……”

    话没说完,就嘎然一下止住了。

    阿沅顺着他凝滞的目光,扭头看了回去。

    连廊另外一头,站着一个清丽绝伦的宫装美妇人。

    约摸三十出头的年纪,身量纤浓合度,气度高华、容色照人,云鬓之间珠翠环绕,手臂里绡纱披帛飘垂,衬得她恍若神妃仙子一般。

    白嬷嬷上前请安,“贵妃娘娘。”

    这就是小公主的亲娘啊?阿沅眨了眨眼,啧啧,大美人儿一枚呢。

    玉贵妃上着月白锦衣,下配孔雀绿的彩霞云纹凤尾宫裙,亭亭玉立站着,衬得她面如玉、眸若星,湛湛华彩,一派倾国倾城的范儿。

    只见她禾眉微蹙,语调清冷宛若冰水,“太子殿下到泛秀宫来做什么?”眉目间透着几分不耐,几分厌烦,“太子殿下已经成亲,不是小的时候那会儿了,后宫嫔妃的寝宫怎能随便乱进?”

    说到最后,已经隐隐是责备的语气。

    咦?母亲似乎很讨厌太子。

    阿沅左右看了看,一个是绝色大美人儿,一个翩翩佳公子,翩翩是庶母和嫡子的关系,的确应该避嫌才对。

    靖惠太子脸色一白,“玉母妃教训的是。”低了眼帘,不敢去看玉贵妃,“我来找阿沅说几句话,这就走……”

    “贵妃娘娘。”一名宫女急匆匆过来,回禀道:“凤栖宫来人,说是皇后娘娘那边新得了一批料子,让各宫娘娘都过去挑,还让叫上三公主一起去。”

    靖惠太子忙道:“玉母妃和阿沅去忙吧,我还有事,先去父皇那边了。”

    “太子哥哥慢走。”阿沅看得出母亲不喜欢太子,不敢多说。

    玉贵妃那一双翦水秋瞳里面,眸光闪烁,宛若天山上绽开的素白雪莲花,美则美矣,却是透着微微寒芒。等靖惠太子的身影消失以后,她才缓缓回头,看向女儿叮咛道:“你也大了,不要再像小时候一样见人就撒娇。”

    阿沅讪讪道:“是。”

    玉贵妃禾眉微蹙,半晌才道:“走吧,去凤栖宫。”看向女儿,“正好你也好些天没出门,过去请个安吧。”

    回到前殿时,一名年轻嫔妃正立在中间等候,圆圆儿脸,低眉敛目的,一副恭谦顺从的柔弱模样,请安道:“见过贵妃娘娘、公主殿下。”

    阿沅甜甜喊了一声,“虞母妃好。”

    根据自己前几天收集的资料,眼前这位美人虞氏,原本是玉贵妃身边的一名侍女,玉贵妃怀孕时,不便侍寝,皇帝就把虞氏给临幸了。

    偏生运气好,虞氏没多久也怀孕了。

    十月怀胎,虞氏最终争气的生下了一个皇子,于是被封为美人,因为她是玉贵妃的侍女出身,所以一直住在泛秀宫的偏殿。如今小皇子已有十八岁,比自己的亲哥哥小一岁,封为代王,上个月里刚刚娶了王妃。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还只是一个美人——

    皇帝似乎把她给遗忘了。

    ******

    凤栖宫乃六宫主位,宫殿修筑的高大巍峨、气势不凡,在那宽阔良深的幽静大殿正中,坐着一位盛装华服的老妇人。约摸六十左右的年纪,容长脸面、身量匀称,静静端坐中央,有一种端方沉稳的气度。

    正是六宫之主郗皇后,此刻正在和心腹赵嬷嬷说话,“本宫跟他说了多少次了,总是不听!怎地又往泛秀宫跑?”语气十分不满,“那小丫头又不是他的亲妹子,对她那么好做什么?别人嫌弃他,他还腆着脸只管过贴过去,本宫都替他丢脸!”

    赵嬷嬷劝道:“娘娘别急,奴婢已经按照吩咐传过话了,等会儿就让人过来挑料子,想来玉贵妃她们已经过来了。”

    郗皇后一声冷笑,“都怪我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赶上门去让人作践,怨得了谁?”话是这么说,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厌恶。

    这厌恶,明显不会是针对亲儿子了。

    “葛嫔娘娘到。”门外小宫女一声唱诺。

    “她倒是快。”郗皇后缓和了脸上神色,微笑道:“快请进来。”

    一个上了年纪的后妃进了大殿,比皇后年轻些许,瓜子脸、颧骨略高,眼角眉梢含笑,看起来十分和善的样子。先行了礼,然后在皇后的左手边首位坐下,笑道:“听说娘娘得了好料子呢。”

    郗皇后笑道:“是啊,所以叫你们过来挑。”

    正说着话,玉贵妃领着阿沅走了进来,宫人又是一声通传,一番行礼,然后在葛嫔的对面坐下,阿沅坐在母亲旁边。

    虞美人则往下坐了一个位置,安安静静的。

    郗皇后朝众人说道:“傅婕妤有些不舒服,说是让咱们挑,回头领了她那份料子便是,就不过来了。”

    葛嫔乐呵呵道:“难得皇后娘娘的恩典,让咱们挑料子,傅婕妤不来,是她没那个福气。”对着皇后一阵奉承,“等下嫔妾可要多挑一些。”

    郗皇后和她年纪相仿,因为搭话多年,一唱一和的十分默契,接话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儿。”然后看向阿沅,“不过呢,还是让我们阿沅先挑,她的哥哥姐姐们都分府出宫,只剩这么一个小丫头了。”

    笑容蔼蔼,很是宽厚仁爱的中宫气度——

    似乎对玉贵妃母女没有什么敌意。

    阿沅琢磨着,大约是皇帝年纪大了、老了,不睡嫔妃了,所以就算玉贵妃美得跟一朵花儿似的,皇后等人也没啥好嫉妒的。反正就跟花瓶一样,皇帝只能看一看,最多摸一摸,用不成,横竖都搞不出儿子来。

    所以看起来,后宫一片和谐安宁景象。

    不过这只是猜测而已,没摸清这一群娘娘们的虚实之前,不敢贸然出头,于是站了起来,脆声回道:“阿沅是晚辈,还是请母后和母妃们先挑吧。”

    自觉对答得体,却不料惹来一片瞩目的眼光。

    众人都是颇为吃惊的样子。

    就连玉贵妃,也侧首说了一句,“你最近果然学乖了。”

    呃……,哪里不对吗?只听说原公主脾气不是太好,但到底是怎么个不好法啊?基本的礼数总该有吧?不行,回头得多打探打探。

    阿沅“呵呵”一笑,不敢搭腔。

    “瞧瞧……”郗皇后的表情收得最快,眼里惊讶一闪而过,先笑道:“连我们阿沅都规矩懂事起来,知道礼让长辈了。”笑了一句,“到底是快要嫁人的大姑娘,不似小时候那会儿爱胡闹。”

    “是呢。”葛嫔笑了笑,深深打量了一眼,“的确是懂事多了。”

    上个月护国寺上香,这位跋扈小公主差点走丢找不到,自那天回来以后就似乎精神不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呢——

    眼下呆呆傻傻的。

    哼,看样子多半是被吓坏了。

    从凤栖宫回去以后,单独留了心腹大宫女茉莉说话,快意道:“今儿瞧着那小丫头老实了许多,不会是上次差点走丢,吓出毛病来了吧?”

    茉莉知道主子不喜欢沁水公主,不……,准确的说,这后宫里面除了皇帝、玉贵妃、睿王,就没有人喜欢她。眼下见主子幸灾乐祸的,当然要顺着她的话说几句,低声笑道:“没准儿,难说真的吓破了胆子呢。”

    葛嫔本来也不是找人确认,只是搭话用的,又自顾自说道:“吓坏了好,吓傻了才最好呢。”冷冷一笑,“这些年来,咱们在她手里吃的苦头还少吗?上次怎么不把她丢了,那才叫大快人心。”

    茉莉干笑了一声,“是啊,总归不是什么好事的。”

    “罢了,算她走运。”葛嫔显得有点怏怏的,“人都回来了,说也没用。”继而说起另外一件大事,“马上就是豫王的四十岁的整寿了,我这个做娘的,得给他好好准备准备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挖,日更保证~~

    爱我的都冒泡~~~

    不冒泡的,哼哼,都是在默默爱我~~~(〃 ̄3 ̄)人(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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