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打我bb机的人居然是何一贵!
几个月前在中州讨债回来返回南粤的火车上结识的那个退伍兵何一贵!
他说,他现在是在南粤市的黄埔开发区干保安,有事来了南粤市,跟我联系一下,想见一面请我吃一顿饭。
我当然记得这个何一贵,但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没主动跟我联系过,我差不多都快要把跟他交往的一些细节忘记了呢。
但当我确认他就是何一贵时,心里的那份情义还是占了上风,觉得还是应该跟他见个面的。
根据我的提示,何一贵如约来到了我上班所在的文德路。
我在省作协门口等到了他。
一见面,他就很高兴地说:“大哥,你现在是在省作协工作了啊?”
我点头。
“真为你高兴!”他说,显得很激动的样子,“没想到还能联系到你,真是没想到!”
我说:“自从那次下了火车一别后,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我还以为不会再有联系了呢。”
他说:“哪能呢?你是我哥,我怎么的也不会忘记你呀!走,大哥,去你的办公室看一眼,然后我们去喝酒。”
我说:“现在是中午饭和午休时间,办公室的人都在休息,我就不请你去办公室了,我们还是找个吃饭的地方去聊吧。”
他说:“那我请大哥你去喝酒,好好给你赔罪!你在这里工作,对附近应该熟悉,你说,去哪里?”
我说:“其实我到这里工作也才半个多月,对周围的环境也不是很熟,好像前边不远处的德政路口有个小酒馆,咱们去那里坐坐吧。”
他说:“听你的大哥!”
我们一起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其实,我也没来过,对这个小酒馆不熟悉,只是偶尔路过看见过,觉得比较合适而已。
我们要了一个小单间坐下,点了几个菜和一瓶白酒,然后在等着。
不等我说话,何一贵就开腔了。
他说:“大哥,那次在火车上,我是真的饥渴难耐极了,是你帮了我,又给了我二十块钱让我有钱坐车去东莞,我终生难忘!”
我说:“这点小事,就不必客气了啊!”
他说:“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但对我来说,那可是受人之恩啊!我去了东莞后,就跟着那些一起退伍的几个哥们在厂里混,开始的时候很不好,工资也低,心情也不好,就一直没敢跟你联系。稍后,我当上了公司保安队的副队长,日子算是好过了一点。我就跟你联系,想约你聚一聚,可你没回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
我说:“那可能是我没注意,陌生电话打我bb机,一般都不回复的。”
他说:“可能是这样,后来,我们不在东莞干了,就去了黄浦开发区的一家外资公司,还是干保安,我已经是队长了。前一阵子,我两次来南粤市,都试着打了你的bb机,想跟你约会聚聚,但你都没回复,我差点儿以为这辈子联系不上你了呢。没想到今天再试了一次,呵,居然联系上你了!兄弟我真是开心啊!”
我说:“前一阵子我比较不顺,心情不好,有好多陌生的电话打传呼,我都不看。好在今天心情还不错,正好你打我bb机了,也就联系上了。我也很高兴呢!”
他说:“只要大哥你高兴就好!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跟兄弟我说,能帮上的,我绝不推辞!”
我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离开了原来的公司,苦于没有工作而发愁。现在已经好了,有工作了,而且还是在报社当记者,挺不错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你干保安咋样?还顺心吗?收入还好吗?”
“还好,我现在是公司的保安队长,手下管着一百多个保安,大多数都是退伍兵,素质都比较好,很好管理的。我的工资也不错,每个月都有三千多的收入,够花了。”
我被他说出来的工资吓了一跳!
我是报纸的副刊编辑,月工资是750,加上领导的照顾让我兼职发行主任,给我500块钱的职位津贴,加起来也才1250块钱,而人家做保安的,居然有三千多的工资!
何一贵可能看出了我的尴尬,解释说:“其实,我手下的保安大多数也都只有一千多块钱,因为我毕竟是他们的队长嘛,属于经理级别,外资公司对经理级别的待遇还是很照顾的呢。大哥,今天你就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咱就准备奔着一千块钱花,高兴就好!”
我笑了笑说:“哪能吃喝这么多呢,差不多就行了。”
他说:“大哥,那次在火车上,你给我一个盒饭,还给我买了一瓶矿泉水,那价值,简直是没法比!我是个当兵的出身,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我懂得那份情义!情深似海!今天别说一千,就是两千三千,我也绝对高兴!”
说话间,菜上来了。
何一贵对服务员说:“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酒?”
服务员小姐说:“最好的就是茅台,五百八。”
何一贵说:“谁问你价钱了?茅台是吧?上!”
我企图阻止他,说:“别了,普通酒就行。”
何一贵坚持说:“不行!就要最好的,就要茅台!”
一桌子菜上齐了,茅台酒也上来了。
何一贵一边给我敬酒一边说着重情重义的话,让我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两个人,点了八个菜,太浪费了!还有这五百八一瓶的茅台酒……。
何一贵说:“大哥,你别想多了,这是你应得的回报!你讲义气,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就心安理得地喝吧!”
我一边应酬着他的话,一边跟他慢慢地吃喝起来。
闲聊中得知,他这一段时间混得不错,有了一些积蓄,在老家找了一个对象,打算再干两年攒足了钱就结婚,然后自己出去创业……
我很为他高兴,自然就顺着了他,不知不觉,就干掉了两瓶茅台。
我忽然发现,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就是黄昏了。
还好,方亮副总编给我的准假没限定时间,要不,耽误下午上班,那该多么难堪啊!
出了小酒楼,何一贵坚持要打的士送我回家,被我拒绝了。
临走前,他叮咛我说:“大哥,你是好人!是我这一辈子的朋友,谁要是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出气!我手下有一百多个兄弟呢!”
我只当他是酒话,压根儿没在意。
我说:“你放心回去吧,我又不欺负别人,谁会欺负我呢!”
他说:“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