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五姑娘山约五十里地的南方,是一片相对广阔的冰雪平原。与其他地方荒无人烟的场景不同,这里坐落着一幢幢冰砖搭建而成的房屋,密密麻麻,鳞次栉比,有不少人影穿梭其间,给这片荒凉的卓玛山脉带来一丝生气。
在房屋中间的某块空地上,秋水正摆着头,密切观察着四周的景象。他此刻像粽子一样,被严严实实地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嘴巴也被塞上了毛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其实他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好端端从山上下来,正打算回去,就被一群野蛮人拦在了半山腰。一来对方人数众多,寡不敌众;二来担心损伤怀中的圣雪莲,秋水最后决定举手投降,结果那群人二话不就把他五花大绑,直接押送到了这里,既抢走了他辛苦摘来的圣雪莲,也把他身上的天煞给收了起来。
不时有人经过秋水的面前,他们五官深刻,体格壮硕,脸上纹有红色的纹路,身穿裘衣容貌,一看就是当地的土著民族。秋水拼命发出声音,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但除了换来几个包着头巾的女子的轻声讥笑之外,并没有任何收获。
转过头一看,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只死去的雪豹,从背上的伤痕来看,正是自己干掉的那只。此刻有几个壮汉围着雪豹看了几眼,似乎在低声商讨什么。这时候,只见一个人忽然单手将雪豹拎起,然后大喝一声,徒手将它的豹皮整张撕下,露出里边血淋淋的肌肉。秋水一个哆嗦,心想这群人未免也太野蛮了,看来自己不能这样耗着,还得想个办法逃脱才是。只是逃脱容易,可圣雪莲还在他们的手上,如今也不知道被藏到了那里,总不至于为了找到圣雪莲,把整个村庄的人都杀了吧。
秋水一直被绑在十字架上,整整半天时间都没人理他,眼看月亮都要下山了,只见四周都燃起了篝火,有不少人围在篝火堆旁取暖,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在那里高声阔谈,不时发出阵阵哄笑,十分热闹。闻着烤肉的香味,秋水的肚子也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他的外套早已和圣雪莲一同被这群人收走,如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风中又冷又饿,关键是那么久过去了,也没人来理睬他,大有让他自生自灭的感觉。
“不行,看来还是得杀出去。”秋水转着眼珠子,在那里思忖半天,最终决定不再被动等待。这时候,一个**岁的女孩从篝火旁跑了过来,在秋水面前晃了晃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这女孩长得胖乎乎的,眼睛很大,可能是在篝火边坐得久了,脸蛋微微有些发红,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十分可爱。见她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秋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微微侧过头,把眼睛撇到一边。过了一会儿,女孩忽然跑开了,秋水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产生一丝莫名的失望。
很快,女孩又跑了回来,只见她怀里抱着一把矮凳,手里还握着只热腾腾的鸡腿。她把凳子放在秋水面前,然后站上去,一把扯掉秋水嘴里的毛巾,笑嘻嘻地将鸡腿递到他面前。
“饿了吧,给你吃!”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如同轻盈的铃声,在耳边响起。秋水愣了愣,眼中露出一丝警惕,不过在扑鼻香气的诱惑之下,他最终还是一口咬了上去,女孩就那样看着秋水狼吞虎咽,咧开嘴,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啃完了鸡腿,秋水满嘴带油地问女孩:“喂,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叫喂,我叫迪。”女孩摇了摇头,嘟嘴道。
“那好,迪,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秋水改口问。只见迪昂起头,在那里思考一番,然后笑着:“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
秋水叹了口气,心想还是算了,和这么个屁孩也谈不出什么结果。这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过来,一把将迪抱起,然后用冷峻的目光看着秋水。秋水一眼认出就是此人带头将自己押送到了这里,当即面色也是阴沉下来。
“这是我哥哥乌善,他可是塔干族第一勇士!”见两人在那里站着不话,迪主动向秋水介绍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豪。秋水了头,刚想什么,忽然发现四周热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站起身,用敬畏的目光看向了缓缓走来的一个女子。只见该女子穿着雍容华贵,头戴银色凤冠,身披灰色长袍,虽然并不年轻,但却散发着成熟的魅力,颇有一种冰原女王的感觉。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塔干族族长,黄萱。
“族长大人!”男子转过头,鞠躬行礼道。秋水顿时挑了挑眉毛,显然没想到如此野蛮的民族,族长竟是这样一番贵妇形象。
“乌善,你先带迪退下吧。”女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迪的脑袋。不知道为何,原先活泼的迪,看到这位女子却忽然低下了头,在那里闷不吭声。
“喂,你是族长对吧,告诉我,你们凭什么把我绑在这里!还有,我的东西呢,你们要是识相的话,赶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然可别怪秋爷爷不客气!”秋水怒气腾腾地把憋了半天的话一口气了出来,周围的人看他居然敢和族长这般话,都是纷纷抓起身边的武器,眼看就要给秋水一些教训。
女子张开双臂,让其他人稍安勿躁,然后用冰冷的双眸看了秋水一眼,淡淡问:“你的东西?莫非你指的,就是你从五姑娘山上摘的圣雪莲?”顿时周围发出一阵哄笑,秋水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了头。
“千百年来,圣雪莲一直都是我塔干族引以为豪的瑰宝,是图腾上神圣般的存在,是老天赐予我们的神迹。任何想要染指的外人,都将受到我族严厉的惩罚。”女子表情严肃地道。
秋水顿时笑出了声,好端端长在山上的花,如今却成了什么塔干族的私有财产,讲起来还一套套的,也不知道脸红。
“我就摘了,你们想怎么样。”看场上的人都是面若冰霜地看着他,秋水干咳一声,在那里昂头道。
“孟达,给他念念我们的族规。”女子转过头,对旁边的一位个子挥了挥手。
个子走出人群,来到秋水面前,挺了挺胸,然后字正腔圆地道:“擅自采摘圣雪莲者,一枝花,剁手;两枝花,削足;三枝花,砍头;三枝以上…..”到这里,他瞥了秋水一眼,然后嘴角一弯,继续道:“千刀万剐,抛尸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