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隙匆匆,十日有余。
啼啼公鸡唤醒许州,也鸣得蓝晨有了歇息空当。
经过几日操练,如今他也能接住甩空的石锁,更是能勉强地玩出几个招式出来。
不仅是药浴、筑基丸的效用,也因为他的吃苦耐劳。
“少爷,药效应该尽数吸收了,但也仍会潜移默化地滋润筋骨,脉络,我想接下来你可以拿着石锁练练拳理剑道了。”
“成。”大口喘息的蓝晨,断断续续着“那便从明日开始。今日操练就到这了,走,跟我去趟颜坊。”
“是,少爷。”
贼人威胁已除,蓝晨出外也就自然而然地带上老郑了,其武艺,其见多识广,颇有帮助。
路漫漫兮,人皆驻目,本有感于富家少爷竟也会闻鸡起舞,必是办大事之人,但瞧见是小爵爷后,目光纷纷瞥去以表失了明。
早起?不存在的。
怕不又是夜夜笙歌了个通宵,现在是回去睡觉了。
偏见是不会如此轻易就消除的,更何况蓝晨也无意那般做。
今非昔比的颜坊,正热火朝天地开着工。
跟香薰布商大掌柜——方辉约定的十五日已过,如今颜坊正火力全开地制作着新一批的紫色染料。
前些日,方辉特地赶来跟蓝晨商定后续染料。
手握仅存几缸紫色染料的方辉,显然赚大了,竟能跟狠狠宰了自己一刀的蓝晨,有说有笑着。
更是主动提及后续染料,想再次尽收囊中。
这次的报价,自然没有上次那么高了,但也远比蓝晨所预计的高,末了也是商议出优先卖五百缸染料,
在老张,长工们的努力下,第一批货品也顺利产出,今日便能装车前往了。
“老张,忙得怎样?”
“少爷,您来啦?还成吧这批货,放心,我看得严,可不会砸掉自己招牌。这批送出后,打算修整几日,再继续制作方掌柜的货。”
“行,好好干,有赏。那王凯蒂呢?还没有消息?”
听罢,脸上的喜悦瞬间冲散,老张无奈叹气摇头。
王凯蒂,已失踪。
据老张回忆,他出远门几日后,便急匆匆地回到颜坊。
雇了镖局,押了货品——整整八十缸染料。
那八十缸,由于跟方掌柜的十五日之约,只得沉寂段日子了。
蓝晨便跟王凯蒂商议,让其远走他乡,前往他朝他国,看能不能优先卖出,这样既能不毁约,也能赚一笔,还能不浪费。
本是一石多鸟之计,但王凯蒂这一走,便浑然杳无音信了。
“按理说,他早该回来了,那臭小子,分明还欠我顿酒呢,天天说我是糟老头,我也还没找他算账呢。”
“老张,没事,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等便是了。对了,凯蒂有提过是哪个镖局吗?”
“我记得好像是龙虎镖局?”
“龙虎镖局?有些耳熟。”蓝晨微微皱眉,细细思索。
老张苦笑不已道“少爷,我这老骨头都比你记性好呢。你忘了?方掌柜指名这家镖局押货,他们待会就会派马车来了呢。”
“哈哈,我还真给忘了。”
“少爷是贵人,多忘事是正常。”
“成,我直接去趟龙虎镖局问些情况,老郑?你识得那地不?”
“识得。”
“好,带路。”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兴许是有望探听到王凯蒂的下落,蓝晨那步子也迈得飞快。
很快便跟老郑来到了‘龙虎镖局’。
这镖局,比想象中的气派。
黑砌金丝,镂镂雕砖。
石龙放左,石虎置右,威严间又满是奇怪之感。
镖局当家必不是凡人,龙虎之物,拿来震门,给蓝晨几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做。
“老郑,你说龙虎镖局为何这般中二?”
“少爷?中二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你是疑惑于龙虎石雕,那我倒是略知一二,龙虎镖局是大乾王朝数一数二的镖局,说是镖旗一出,贼人皆四散而逃,尿裤子的也有。”
“这么夸张?”
“还没完呢,听说总舵头与一龙一虎分别战斗过,故取名‘龙虎镖局’。而伫立在各分支镖局门口的龙虎石雕,便是依其记忆所建。”
“啧”蓝晨忍不住吧唧了下嘴。
先不论传闻真假,但这年头了,还整这出‘左青龙,右白虎’,着实有点掉档啊。
“少爷,这边走吧,我们直接找侍者。”
“好。”
进内,虽稀松几人,但也忙得热火朝天。
殿内的布局就没门前那般夸张诡异了,颇显干练,给人种安心之感。
如若这般,蓝晨也才放心将染料交给镖局,单以门口那格局可就别添堵了。
二人行至桌台前,侍者热切地招呼着。
当说明来意后,侍者面露难色“公子,你有所不知。咱们这行镖的,怎么可以肆意透露客人信息呢。”
“他是我的家臣,失踪好几日了,还请通融一番,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在哪里失踪的,这样我也方便找寻。况且这趟镖早已结算,我总不可能去劫镖吧。”
“这”
“也就行行好,通融下吧。”蓝晨略显亢奋,更是一把抓住了侍者的手。
这份亢奋,也被侍者精准把握住了,他捏了捏手中的‘硬物’,心中有了判断,当即点头称道“话都到这份上,您稍等,我查下。”
侍者转身而去的同时,也偷摸摸将刚才蓝晨递来的银两,藏了起来。
有钱,便是那鬼也得去推磨,只要花得值当,那蓝晨自然不会吝啬。
得了好处的侍者,很快便过来了,也带来了更为详细的消息。
“那趟镖还是常青镖师护送的,说是去那边境之域‘离城’,然后常青镖师几人便也跟客人王凯蒂暂时分别,镖师们修整两日后准备打道回府,没曾想王凯蒂再次出现。”
“就契约所言,镖局只护送人跟货至离城,而后便分道扬镳,但眼看都是许州之人,便也顺路捎上了王凯蒂。”
“可当行至花都时,那王凯蒂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常青镖师找了半日有余,这才打道回府。”
“公子啊,契约上并没有说也要把他给送回许州的,所以这可不是镖局的失误。”侍者有些紧张地补充道。
蓝晨点点头以表理解。
这个自然不是镖局的错,镖师也仁至义尽了。
他只是不解,为何失踪了,莫非遇了害,被绑架?
“花都啊”蓝晨眯着眼儿自言自语着“香薰布商,也是在花都的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