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命牌显然与众不同。
不仅比其也过于暗淡些许,上边的名字也好似被抹除了一般。
“是啊,我也不知道这块命牌是谁的,其位置还是统领才有的,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分明甲支统领之位已空缺好几年了。”
“那……”蓝晨试探性地问道“那上一任甲支统领呢?还有印象吗?”
“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我当时也还没来,众人也好似默认了这么回事,兴许也一直在等那个有才之士罢。”
“哦……”蓝晨点点头。
至少啊,至少能确信,梁子文尚在人世间。
如若他死了,那命牌必然失去全部光辉,指不定众人也会想起他来。
那至少此行,看来是不会白跑一趟了!
“那现在甲支是个怎么情况呢?不是说没有统领吗?”
“还有两个副统领。你也先是从差捕做起,总之就慢慢来吧,来,往这边走。”
“好。”
蓝晨赶忙跟上,余光一撇间,他也愣了愣,但随即就小跑而上了。
原来柜子后边也另有乾坤,同样是一整排有序排列,只是啊,不见那绽放着生命的光彩。
那些命牌暗淡无比,就跟旁边的名字那样,淹没在了漫漫历史长河中。
领了铭牌、衣裳,已然算是先奉所的人了。
“看不出啊,穿上去竟也显得这般俊朗。”见到蓝晨出来,章相工不免打趣道。
“真的?”蓝晨低头一瞥,这‘深衣’还有些儿厚重的。
深衣,其衣跟裳,是连在一起且包住身子的,虽然分开裁但也上下缝合,被体深邃,能使身体深藏不露,充满一种从容的典雅风味,显然,这一套是经过改良的。
肘关节部分略显宽松,下裳更是短了许多,还有条淡薄裤子,这样也能方便活动。
而胸膛处则有些臃肿,添加了诸多棉絮,想来也是为了增加些许的抗打能力,只是说区区棉絮,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倒不如将其扯下,也好凉快些罢。
前身纹着‘先奉所’三字,后边则是‘甲支’,靛蓝色边边的袖口也给其增添了些许别样风趣,甚至添加了几分靓丽。
这套深衣着于身,愣是被蓝晨穿出了将士风范,除了那若隐若现的腱子肉外,也得利于其焕然一发的精气神。
“是的,想来套身铠甲在身的话,怕不能直接当将军了。看来你平日也没少操练啊。好,不错,这样也省了操练你的体能。”章相工满意不已着,如若每个前来应募的人都能有这般条件,那她也能轻松不少了。“走吧,我带你去甲支的房间那。”
“甲支的话,基本都在南边这。配有三个寝房,如若累了困了,可以在那歇会,这边是卷宗房,那是厅房,往里边走则是东司了。”
事无巨细地,章相工讲得很是清晰,深怕蓝晨迷路那般。
蓝晨也是连连点头,并报之以笑,以此来感谢其的尽心尽力。
“好了,这儿是甲支特有的‘上书房’,你们差捕,多在这儿领取今日事宜,两位副统领也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便出来个身影,章相工也是跟其招呼到“易副统领?正好,这儿来了个差捕,你顺便带带他吧。”
“来,蓝晨,认识下,这位是甲支副统领,易泰和。”
“久仰久仰。”蓝晨拱手而道“易副统领,在下蓝晨,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没想到这儿碰到易泰和了,正好也省下找他来求雨的功夫。
其人也不高,也不胖,但算不上瘦巴巴那种,一眼望去,极容易被淹没在人群中,没有半点特色。
但样貌上着实些不同,就如古籍上记载的那般——易国氏也,嘴薄耳尖,眼大鼻挺。
一开始蓝晨还不知是什么意思,这下定睛一瞧了,才知道古籍记载那是‘谦虚’了,如若他来着笔,必在其后添上一句为——似猴!
真的有点像猴子啊
不,是猩猩!
但蓝晨也不会傻到表露出来,且不说其会是自己的‘上卿’,还得搁他手下干活,更别说待会还是求雨的助手。
人不可貌相,拿他人样貌来嘲笑,只是下作行径罢,他顶多也只是在心里过一过,不会表现出来引起事端。
“哦?”易泰和眉头一挑。
这一挑更像是只猴子了
“识得识得,小爵爷么!俺们也都好些日子没见了,不过也正常,小爵爷现在可是救了许州百姓的大英雄啊,哈哈!”
“小生不才,运气罢,但只要能为许州做点好事,一切又好似值了。”
“哈哈哈!”仰天长笑阵,易泰和熟络般地搂过蓝晨的肩头,“俺还以为你会恃才傲物呢,没想到还这么谦逊了,行,我喜欢。”
蓝晨禁不住地翻了个白眼,自己也只是碍于情面,意思意思。
他倒好,还真当一回事了。
不过这种‘自来熟’的,倒也好打交道,行事起来也能方便些。
“那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退了,你们好生聊着,蓝晨,如若有什么事,去相工屋找我便是。”
眼见无事,章相工也是离开了。
而易泰和则是盯着她那离去背影,吧唧了好几下嘴,这才摇头晃脑地看向蓝晨,末了更是带着别样神色及语气调侃道“你,是章相工养的面首吧?”
“噗”
连连咳个不停,蓝晨只觉得胸腔好像塞满了水,只求咳出为快。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是猜对了?啧啧!不错不错,有前途,俺也想当面首,吃喝不愁,幸事,幸事也!”
“等下等下!”
蓝晨罕见地慌乱起来,这哪儿跟哪儿呢,面首!?
但好像也不错啊。
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要是被哪个富婆给包养起来的话,自个好像就不用这么累了啊?
不!
如若真得当面首,那怎么也轮不上章相工吧。
哪个好呢?
瞬兮间,其心里还真就浮现出了个身影,那是林冬霜!
几个深呼吸,将这念头甩出脑海后,蓝晨无奈反驳道“我我不是那种人,今日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章相工,所以为何当我是其面首了?”
“哈?”易泰和眨巴着眼,充满着无尽好奇还有困惑“我、俺可从未见过章相工这么上心过,你有所不知,俺们私底下都称其为‘铁面无私母老虎’,甭说带人来支部了,平日里见到也是板着脸的。”
“哦”蓝晨点点头,也明白了过来。“应该是乙支副统领林冬霜,她有跟章相工交代说要照顾我下这样吧。”
话毕,意识到什么的蓝晨,不免自嘲笑了下。
如若说自己被误会成了‘面首’,那他这么解释下来,那两人不就是‘磨镜’了?
为何磨镜?
男,乃兔,女,则镜,当作如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