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姜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到嘴里时只觉得这杯水比在君无药那儿喝过的药都苦。
系统的程序设定是任务，那他们呢？宴臣，君无药，沈无风，包括以后的攻略对象，他们的程序设定又是什么呢。
爱她吗？
第二日望月台中，洛姜没练一会儿就被沈无风叫停，他看着她的眼神一如既往有些无奈。
“今日怎么了？有心事？”
沈无风放下剑，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点枣花糕来递给洛姜。
“是有些，”洛姜接过糕点，只觉得味同嚼蜡，“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倘若天道规定了这一世你要爱上谁，规定了你这一辈子的生活，你会如何？”
沈无风着实没想到洛姜会思虑到这方面，在他眼里，洛姜一直是个颇为天真，甚至有些单蠢的姑娘，旁人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想着情情爱爱。
她却是一点都不开窍，可如今看来，洛姜好似一夜之间开窍了。
“小桑，你难不成相信天吗？”沈无风笑了起来，犹如银泉落海，分外清脆，“即便是天道所控，心也是不会骗人的。”
“遇见一个人是天所定，与这个人相处还是天所定，可倘若这人身上没有一点自己喜欢的地方，难不成还能有什么情缘吗？”
洛姜愣住了，她口中还叼着糕点，一时竟是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沈无风说的话跟昨天夜里系统说的如出一辙。
［就算规定了攻略对象，我们也不能操纵他的好感度，所以他喜欢上的其实还是你，是你表现出来的某种品质让他们喜欢，就像宴臣他们一样。］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第一个世界本来就有两个攻略对象，可她最后跟另一个也只是朋友关系。
洛姜总觉得原先看的透了，可如今一想，大概真的是自己太肤浅了。
“小桑？”
见她一直不说话，沈无风轻轻叫了她一句，洛姜连忙回过神应了一声，而后点点头，“你说的是。”
纠结那么多干什么，无论她攻不攻略，终还是要从这个地方离开的，攻略只是加快了离开的进度。
洛姜长舒一口气，又扬起笑来，“继续练吧，这次我要跟你过五招！”
沈无风见她蹦起来，一时还有些诧异，适才还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怎么现在就精神抖擞了？
“五招？”沈无风拾起木剑，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来，“你倒是可以试试看。”
洛姜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大话，摸摸鼻子笑的有些尴尬，她咳嗽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五招怎么了？难不成你空手我还不能跟你过五招吗？”
她一直坚信自己能跟拿木剑的沈无风过三招，那就肯定能跟空手的他过五招。
然而很快他就打破了洛姜的幻想，虽然是空手，但沈无风的招式却依旧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
依旧还是在第三招把洛姜的剑摁死在地上，靠着身后的树笑出了声，“五招？”
洛姜面无表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
沈无风不说了，只是笑的越来越厉害，两人很快就闹作一团。
望月台上的山坡边，介参站在那处，死死握着自己的本命剑，眼中含着一片红芒，她看着望月台上两人的身影死死咬着牙。
望月台望月台，她早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介参只比桑瑾儿早了一年拜入水清仙人门下，但是又和桑瑾儿不同，她虽说拜入了水清仙人门下，却也只是座下普通的弟子。
但水清仙人座下有三名亲传弟子，沈无风，千画绮，还有一个就是这个草包，桑瑾儿。
凭什么，倘若是跟沈无风一样的天才，或是千画绮那样肯努力的徒弟也就罢了，可凭什么这个草包也可以成为水清仙人亲传弟子？
她不甘心，介参知道自己心思不够纯，这一世大概是与大道无缘的，可桑瑾儿难道就有缘了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惦念着桑瑾儿？
“桑瑾儿，小字当真叫望月？”介参稍稍侧过头，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师妹。
小师妹像是被她的表情吓到了，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颇有些惊恐不安，“是，先前略有耳闻。”
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凡打听一下就知道，桑瑾儿的小字是望月，只是这些年来所有人都把她当成草包看待，当然也没有人去打探桑瑾儿的消息。
介参冷笑一声，一掌拍在身侧的竹子上，那竹子应声倒地，把身后的小师妹吓得不轻。
很好，望月台，望月功，她原以为沈无风只是钟情这两个字，亦或者曾心悦过一个叫望月的姑娘。
可如今看来，这哪里是心悦过？分明是正惦记着。
……
沈无风从望月台出来时，迎面就碰上了介参，原先还算温和表情此刻变得有些冷淡，“师妹。”
就这么两个字，彻底把介参的心搅碎了。
如今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吗？
“沈师兄，我有件事想同你说说，不知道你可否有时间。”介参磨了磨牙，生怕沈无风拒绝，又补上了一句，“是有关于桑师妹的。”
沈无风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而后缓缓颔首，“长话短说。”
他并不是很喜欢介参，虽说都是同一个师父，但就如师父原先说的那样，介参心里杂念太多，相较于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跟他不同，他勉强算是天赋异禀，就是心有杂念也不会耽误他修炼，但介参不同，这一丁点杂念就能让她修为停滞不前，甚至走火入魔。
介参最终还是没有踏足望月台，她知道，沈无风把那地方护的紧，就连师父也不能在里面久留。
“桑师妹的小字，是不是叫望月？”不等沈无风回答，介参扯出一丝苦笑，“望月台也是冠她之名？”
沈无风没有一点惊讶，他淡淡扫了介参一眼，唇角扬起的弧度清清浅浅，“是，怎的了？”
或许是沈无风承认的太过爽快，介参一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