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真的离开了,我终于呼出一口气,少年身体,经不起这样的场面,就感觉有地方涨得难受,浑身也热得难受。
我赶紧关上店门,跑到后面冲冷水澡去了。
可唐莲身上的幽香和她那双带着一丝狡黠的大眼睛,似乎总占据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连着几天晚上做梦都梦到她。
一周后,我师父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风尘,却也带回来一些好吃的。
我们坐在后面的饭厅吃饭。
“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什么活儿上门吗?”师父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答道:“……只有一个人,我没接!”
师父的手顿住,“姓唐?”
“是!”
“什么人?”
“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的!她说她叫唐莲!她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说您听了就会接了她的活儿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脸又红了。
“什么话?”
“紫金罗盘。”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吃饭吧!”
吃过饭后,师父就进了自己的书房,关起门。
我看着那扇门,默默地收拾着饭桌,又开始琢磨为什么师父每次出门前都要交代不接姓唐的活儿。
这么多年,我们也的确没有遇到过一个姓唐的。
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师父的反应有些反常。
那间书房,里面摆着师父师门的很多东西,其中一个灵位,说是祖师爷。
我不认识上面的字,只在跟着师父回来的那一天,进去磕了一个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师父在房间里面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又和往常一样了。
坐在店里喝着茶,看着报纸,盯着我擦拭店里的摆件儿。
自从唐莲来过那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我想,她可能找别人去帮忙了,不会再来了。
结果,一个月后,她又上门来了。
她这次换了一身打扮,姜黄色的旗袍,小小的人儿包在里面,玲珑有致,长发也编成了两根麻花辫,有些古老小家碧玉的气质。
她带着个人,手里拎着好几个大盒子,不是补品就是昂贵的食材。
当时,我正在博古架前擦法器,看她进来就扭头看向师父。
师父坐在他那把老根木头椅子上没动,自顾自地喝着茶。
唐莲对着他微微鞠躬,“吴大师,我叫唐莲,今日拜访,实在是因为家父病重,回天无望,所以,恳求大师能出手相帮,选一处合适的阴宅,这些礼物不成敬意!”
她说完,微微侧头,身后的人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摆在旁边的桌子上。
“望吴大师笑纳!”唐莲继续说道,规矩有礼,恭恭敬敬。
师父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看向唐莲,眉头微蹙,“果然是唐家选出来的下任家主,紫薇入宫,好命格!”
“大师过誉了!”唐莲乖巧地笑着。
“不过,请回吧!唐家的事情,我不会接的!”
我听到这个,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后面唐莲会如何说。
“如果大师肯帮忙,除了辛苦费外,我们还有一个大礼准备着。”唐莲微微一笑说道,见师父依旧沉默,她又接着说道:“贵师门丢失的至宝,我们找到线索,我们愿意无偿寻回归还!”
我想,她说的不会就是紫金罗盘吧?
师父终于有了反应,放下报纸,站起身怒道:“滚出去!”
“吴大师!”唐莲的脸色变了,“我诚心诚意过来请您,这点儿面子都不给吗?”
“唐天德死了没有?”师父怒道,“他没死看什么阴宅?专做损阴德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回去带句话,他死了最好把灰扬到海里去,免得占了好穴,脏了别人轮回的路!”
这话太重了!
我听了心里都跟着一颤。
我们这个行当说的挫骨扬灰不过如此,这个唐天德到底怎么得罪了我师父,让师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我,也从来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的火。
我有些担忧唐莲一个年轻女子,会不会经不住这样的重话,就赶紧看向她。
唐莲的脸变得煞白,嘴唇都哆嗦了,微微鞠了一躬,“抱歉,长辈的事情,我不想多言,惹吴大师不高兴,真的很抱歉!今日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希望到时候吴大师能想通改变主意!”
“大小姐,我看你就是给他脸了!”唐莲带来的人,满脸怒气地说道,“他这么对待你,让我来教训他!”
“放肆!”唐莲斥道,“赶紧给吴大师道歉!”
听到这话,我刚要过去揍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大小姐!”
“道歉!”唐莲的语气很严厉,“不道歉,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
“对不起!”那人不甘不愿地说了一句。
我师父冷哼了一声,扭头不搭理他们了。
看他们走了,我赶紧走过去,“师父,您没事儿吧?”
“把他们的东西扔出去!”师父说道。
听到这话,我赶紧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拎起来扔了出去,门一关,站在那里盯着他们。
唐莲站在车前,正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我看不明白,也不想看明白。
“我们走吧!”唐莲上了车,离开了。
“子午!”师父从里面出来,“关店门,跟我出去几天!”
“哦,来了!”我赶紧答应一声,去关了店门,又快步回到后面,拿上几件自己和师父的换洗衣服,放进背包里。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师父忽然要带我出门,是想躲开唐家,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没敢问,跟着师父走出老街,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父说:“去长途汽车站!”
“师父!我们去做什么?”上了车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了。
“我接了个活儿。”师父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
我不停地看我师父,心里忍不住又开始琢磨,欲言又止。
“唐家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师父还闭着眼,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
“哦!”我有些不甘心,可师父这么说了,我只能把问题憋在心里闭上了嘴。
临县距离江城不算太远,坐汽车也就两个小时。
只不过,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县里,而是更偏远的,一个叫做石头村的地方。
前面还有当地的中巴车可以坐,后面一段山路就要靠我们自己走路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看到一个村子,周围全是山,竹林遍布,还有高低不一的农田,风景很美。
忽然,我看到路边儿有个人蹲着,一扭头,手里竟然抓着一只虫子,嘴里还嚼着,咧嘴一笑,我只感觉头皮都炸了。
那人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就十三四岁,眼神儿浑浊,头发跟乱草似的,身上的衣服更是脏的都结板儿了。
“师父,他脸上黑雾笼罩,额头一根红线,邪煞入体了!”我跟师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