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出去了,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受不了。
坐在外面的花坛周围,我看到其他人都是一脸菜色,还有几个跑到一边儿继续吐去了。
胖子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水,我一口气喝了半瓶,才感觉好一些。
我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或者说,什么样的死人都见过。
但是这里的尸体关在里面闷了十年,换成谁都能把苦胆吐出来。
“怎么样?”曹英问道,和骆驼一起坐在我旁边。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心说,不怎么样!
骆驼笑了,“这比我们看过的情形好多了!”
我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很多,有点儿看不懂。
秦飞那边已经联系刑警队的人过来了,骆驼也叫了罗佳,我们现在只能在这里先等着了。
原本只想打开一道门,谁成想,居然打开了一道“墓”门。
我抬头看天,下午的阳光很刺眼,却不热,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那道门里面会有什么?”曹英问道。
我继续摇头,“不知道!”
她有些惊讶,“我以为你看到了。”
“就是因为没看到,所以……”我看向她,笑了一下,“我心里也有些没底。”
本不应这么说的,但是我真的就是这样,心里没底。
我不知道那扇门后面,我会遇到什么东西。
胖子拍拍我,“兄弟,我和你一起进去!”
我看他,胖子的脸很正经,难得的正经,他没有开玩笑。
这一刻,我真的有想要答应的冲动。
只是我们这一行,能不连累人就不会连累人,哪怕自己最信得过的人。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单枪匹马去做事情。
“我有这个!”胖子抬手,比划了一下桃木剑。
“噗……”
我们一个没忍住,全都笑喷了。
刚才那种有些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彪子,我不扶墙就服你!”骆驼哈哈笑着。
我们这边说笑着,曹英起身,“罗佳来了。”
门口停着一辆公路赛,红黑色的外观,体型很大。
罗佳娇小的体型显得很滑稽,摘掉头盔挂在车把上,从车上下来,却也莫名其妙的酷。
秦飞带来的都是年轻人,都没对象,互相捅着,眼睛一起盯着罗佳看。
罗佳走进来后,先看到了秦飞,秦飞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罗佳就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尸体在哪儿呢?”
这话太劲爆了,连点儿眼神儿都没分给旁边那几个小伙子。
他们互相怂恿着,最后终于有一个站了出来,“你是法医吗?”
罗佳这才瞥了他一眼,“不像?”
罗佳一身机车服,头发编了好几个辫子,一起扎在脑后,脸上虽然没怎么化妆,但是烈焰红唇还是异常醒目。
她手里拎着验尸箱,身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怎么看都不像法医。
她放下箱子,把双肩包拿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件白大褂,穿上后,又戴上口罩帽子手套。
她看了我们一圈儿,看向小伙子,又看了眼箱子,“拿着!带路!”
小伙子顿时乐了,弯腰拎起了箱子,往住院部大楼走去,身后传来了口哨声和起哄声。
我还没准备好,就跟胖子说道:“你跟着去看看,别出意外。”
胖子早就等不及了,听我一开口,立刻就起身追了上去。
我和曹英、骆驼又是一通乐。
外面又停了几辆车,秦飞的人也到了,三个法医穿着白大褂,带着助手下车了。
秦飞跟他们说了几句后,就亲自带着他们下去了。
这件事情,从我看到里面尸体开始,就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抓鬼的事情了。
他们要调查这些尸体都是谁,为什么之前医院没有人管理,也不带走,也不找家属领走火化。
曹英被秦飞叫过去了。
两人一边嘀咕,一边往里面走。
骆驼问我:“什么时候轮到你?”
“等他们结束!”
“那可有的等了,搞不好要到晚上了。”
我也有些不得劲儿,那种东西,越到晚上就越厉害。
我当初也是因为这个,才让曹英他们白天来的,结果好嘛,又要等到晚上了。
我内心里开始隐隐的不安,下面到底是什么?
仰靠在花坛上,听着几个小伙子闲聊着,骆驼也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
没一会儿,秦飞上来了,把小伙子们都叫走了,骆驼也走了,只剩下我还在这里干坐着。
天上的云飘走了,天色也渐渐的暗了,太阳开始西斜,渐渐的把周围所有的东西拉长了影子。
嘈杂声传来,他们上来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小伙子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脏兮兮的,手里抱着各种物证盒子,往门口的车走去。
我起身,看到秦飞和曹英他们也出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法医拎着尸袋。
罗佳跟在后面,跟我挥了挥手,就往门口走去,脱了衣服,戴上头盔,跨上公路赛就离开了。
“好了!”秦飞说道,“我们这边结束了!”
“先去吃饭吧!吃过饭再来!”曹英看着我,“我估计你时间恐怕不会短。”
我笑了一下,“行!”
胖子有些发蔫,上来后就没说话了。
我搂着他跟着秦飞他们往外走,低声问道:“怎么了?”
“那人太讨厌了,跟我抢着给罗佳干活!”胖子闷闷地说道,“我真想背后给他一下子。”
我乐了,“给一下子倒是不必,可以吓唬他一下啊!”
“对啊!”胖子忽然来了精神了,“我怎么没想到!靠,大意了!”
我推了他一把,他往前冲出去几步,回头倒着走跟我说话,“子午,你这脑子给我一半儿多好!”
“成全你,我变脑残?我想把你弄脑残了!”我说着,就冲了上去。
胖子也没躲,只是微微侧身弯腰,硬是抗住了我这一下子。
看我们打闹,秦飞也笑了,和曹英说道:“这件事情,调查起来恐怕很有难度。”
“怕什么?”曹英说道,“医院就在那里,找到当时的负责人请回去喝杯茶,啥都清楚了!”
“说的就是这个啊!”秦飞叹了口气,“我下午就让人开始调查了,当年的负责人一共三个,一个已经去世,一个退休了,还有一个,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
“这么巧?”曹英有些愕然,“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医院搬家后不出一年。”
“这事儿有意思了。”曹英慢慢地笑了。
秦飞也笑了,“是啊,太巧了,太有意思了!对了,你知道吗?当初第三医院并不是真正的医院,而是一家民营的精神病院,后来才因为民生需求,才改建成医院的。”
“精神病院我知道,改完的医院也是民营的吗?”
“是的!”